郁书像是忍无可忍一般直接打断了:“钱马上打过去,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也没等对面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一边的樊焱动都不敢动一下。他还从没有见过负面情绪如此外溢的郁书,围绕在身边的冷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实体。
而郁书只是沉默地低着头在手机上操作了几番,很快转账成功的银行短信就发了过来,那边收到钱之后果真没有再打电话来。
早就说过,要钱就要钱,没必要顾左右而言他。
郁书仍然坐在餐桌前,背对着樊焱。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突然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一样,无力地软在椅子上。
他的声音有点闷,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妈的电话,前几天教授出差回来,囤积了一周的事情全部回来了,忙得昏天黑地,忘了给他们打钱。”
说着,自嘲一般地轻声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们也会等到下个月的钱没有及时到账才发现。”
樊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话,他自己和父母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但和郁书这边比起来,至少算是正常的家庭。而且莫名的,他觉得郁书想要的并不是安慰,于是他走回到桌前,在郁书对面坐了下来,斟酌着开口:“楠楠……是你的小名吗?”
郁书懒洋洋地趴在桌上,侧脸贴着木质桌面,他很少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只是他现在心情确实不太美妙,需要各种发泄的渠道。
“是……也不是。我以前的名字叫郁楠,上大学之前改的。”
郁楠?并不难听的名字,甚至比起“书”这个字,“楠”还要更加特别一点。不过在樊焱开口之前,郁书就给了解答。
“我家是乡下的,楠又和男同音,”郁书的声音平稳,却让人无端听出了一种厌恶的味道,“当初他们生下我,发现我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因为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后一句话被他吞回肚子里。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和其他人提起。而眼前的这个人,小他四五岁,见过几次面,昨晚刚上了一次床,未来将会稳定的成为床伴和雇佣关系,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适合吐露心声的存在。
所以郁书觉得自己应该及时止损,让话题切断在这里就够了,今天过后,他们谁都会当这段对话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不需要倾吐什么,樊焱也不应该成为他的说给树洞。
但是樊焱听懂了他的未竟之言。
搭在桌面上的手突然被一双更宽大且温暖的手掌包裹起来,郁书竖起脑袋,眼神半是震惊,半是茫然迷惑。
樊焱看向他的眼神很认真,说出来的话也一字一顿,像是什么绝世真理:“学长的与众不同是宝藏才对。”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紧张,以至于忽略了话中的肉麻。他窥探到了学长过去阴影的冰山一角,也终于明白了郁书缺钱的真正原因,他开始忍不住担心选择拍摄GV这种不同寻常的道路,是否不仅仅是因为来钱快,而是郁书出于自我厌恶而自暴自弃的表现。
郁书被樊焱这么一下搞得有点猝不及防,睁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学弟真是乖巧又可爱,笑了笑说:
“嗯,我也觉得,我拥有不被性别定义的身体,是亿万分之一的幸运才对。”
他眉毛弯弯,双眼明亮,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被自己的身体所困扰,让樊焱又稍稍放下了心。
“其实,我也改过名字。”樊焱把话题扯了回去,只不过重心悄悄转移到自己身上。
郁书果然表现出了兴趣:“哦?”
“我最开始叫樊燚,四个火那个燚。生僻得要死,输入法都不知道要往下挪多少行才能找到。据说是我妈怀孕的时候去山上求到的,一个破道士说我五行缺火,给起了这么个缺德名字。”
他回想起了自己不堪的小学生活:“樊这个姓本来就够复杂的,刚开始学写字那会儿,每次考试,别的小朋友都做三四题了,我他妈还在那儿数到底几个火呢,输在起跑线上。后来我烦了,直接给自己把字砍半,改名樊炎。”
听到这里,郁书已经笑出了声,他眼前几乎可以看到那个臭着一张脸的倔强小学生。
“最后嘛……我和我妈各退一步,改叫樊焱了,要不然我现在的外号可能叫烦四火。”
郁书笑得东倒西歪,不久前的烦闷一扫而空,眼睛里就像是盛满了星星。
“烦三火……你好猪啊。”
【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的彩蛋是脱衣猜拳游戏。
彩蛋内容:
说是猜拳脱衣游戏,实际上胜负在第一眼就已经分明。
小美人跪坐在地毯上,身上一共只穿了三件衣服。最外面是一层白纱罩衣,里面则是一件极薄的吊带丝绸睡裙,裙摆只遮到大腿,上面还镶着一圈花边,也正是因为这件睡裙太薄,所以最里面那条黑色的蕾丝内裤若隐若现。
他只有三次输的机会,而他的对手,是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其中一个人正在讲解游戏的规则,郁书低垂着眉眼,安安静静、乖顺无比地听着。其实也没有特别的,就是正常的猜拳游戏,他同时赢了两个男人才算赢,可以指定他们两个脱去任意一件衣服,同样,如果输了,则会被要求脱去一件衣服。
不公平的游戏正式开始。
也不知道是开局的运气不错,还是两个男人有意让着他,郁书一下子就赢了第一局,口罩下的嘴一定是在笑的,笑意都蔓延到了弯弯的眼角,整个人看上去生动而可爱。他让一个男人脱去衬衫,露出了上半身健壮结实的肌肉,另一个人则脱下了牛仔裤,男士平角内裤包裹着很显眼的一大团。
不过好运不总是眷顾他,第二轮,郁书直接被要求脱去了内裤。
他扭扭捏捏地站起身,双腿因为害羞而不自觉地带了点内八。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这条睡裙其实只到他的大腿根,堪堪遮住裙下的风光,要是摄像机的镜头再低一点,大概就能拍到黑色的蕾丝边了。
他一只手提起裙摆,另一只手伸了进去,将紧身的小内裤一点点从胯部扯了下来,勒住大腿,滑过小腿,最后勾在纤细的脚踝上,再轻轻一甩,扔到了一边。
其中一个男人对着他吹起了下流的口哨,郁书一边扯住自己的裙子,一边瞪了他一眼,威胁不足,娇嗔有余。
游戏继续。
为了保证视频的可观赏性,自然不会那么快就把郁书扒光。第三轮的时候,裸露的下体让他开始坐立难安,偏偏另外两道视线还总是直白地落在他的裙摆下方、大腿上方,那两个可恶的家伙当着他的面大声讨论他的逼是粉色的还是熟红的,甚至还为此打了个十美元的赌,让郁书羞得脸颊上飞红一片。
结果他一个走神,又输了。
这一次输掉的是他的睡裙。身上本来就只有那么几块可怜兮兮的布料,现在只剩下了半遮半掩的纱衣,整个人白里透粉,极为诱人,让人无端联想到盛夏香甜多汁的蜜桃。
男人们还在出馊主意,说如果接下来郁书不想再脱的话,也可以自己对着镜头掰开骚逼,让大家看看里面。
不过接下来一连三轮,赢家是郁书,他眉毛一扬,颇有几分得意,指挥着男人们将衣服一件件脱下。现在他们两个一个只剩下T恤,另一个只剩下一双袜子,看着三个人的状况半斤八两,郁书的心情更加雀跃,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果不其然,下一局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