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找着机会,想挣脱是没可能的,真不该都教给她。不过她有一点疏忽就是没把我的脚也绑在床上,而且没把我的皮带抽掉。看来她虽然聪明却没有经验啊,幸好幸好。我把腿缩起来去够自己的皮带,里面藏了刀片。很困难,我不停地换着姿势,折腾了大半夜才够到,并且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皮带拆下来,已经有点精疲力尽了。拿到刀片我松了口气,稍稍休息了会儿开始割手上的绳子,有点费力,手也被割了好几下,不过我都没空管这些,她已经走了很久了,我得赶紧才行。
等我都弄好已经凌晨了,我怕来不及没让手下来接我,自己弄了辆车赶紧向贡嘎机场开去,路上叫手下到那里和我会合。到了那里已经晚了,她已经上了去B市的飞机,估计这时候正在准备起飞。我看着头顶的飞机,不知道是哪一架,她就这样走了。B市,哼,B市,我恨恨地想,你等着,不要以为有了方琢之我就带不走你。
我检查她留下的东西,发现她只带走了多吉家和她的学生送她东西,我给她买的她一样也没带走。我紧紧握着那些象牙的银的饰品,还有一些古怪的玩艺,咬牙切齿地想,这些不是她自己喜欢的么,她虽然没说要,但是她多看了两眼的我都买下了,怎么她不稀罕么。我抓起来想扔到外面,想了想还是没扔,这些,等她回来我要全部给她。
潘朵拉的盒子
四年后。
夏采薇走进两个孩子的房间查看。远儿睡得老老实实,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还带着微笑,不知梦到了什么。夏采薇微笑地看着他,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亲。而青儿,青儿总是这样,被子蹬到一旁,一只小手握成拳头向上举着放在枕头上,酷似方琢之的眉毛微微皱着。夏采薇帮她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的小身体,哼着曲子,慢慢地她的身体舒展开来。夏采薇吻吻她,走出去。
回到房间,方琢之正随意翻着一本闲书,见她进来,问道:“都睡着了。”
“嗯。”夏采薇慢慢解着衣扣,笑道:“青儿可真像你。”
方琢之自豪地说:“像我不好吗。再说,她也不是那么像我,一双眼睛不是和你很像。”
夏采薇摇头:“我是说她的性格,女孩子太过刚毅了不好。早知道不该给她取这个名字的。”
方琢之放下手中的书,凑过来揽住她:“我们的女儿无论性格怎样都好。”
夏采薇白他一眼:“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都是你把她惯坏了。”
方琢之笑道:“我哪儿惯她了,再说,她提的要求都不过分,满足一下她有什么不好。你以前那么闹我不是都一直依着你。”
夏采薇嗔怪道:“我哪儿有。”
方琢之笑着吻吻她的唇:“当然有,现在还是一样。叫你不要工作你偏要,虽说是在学校里,可有时候还要下工地,多辛苦。还有那帮男学生在一旁虎视眈眈。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在家里看看书,画一会儿画,拉拉琴,和孩子们玩玩不好吗。”
夏采薇薄怒:“方琢之,我可不是你养的小鸟。”
“好。”方琢之柔声哄着她:“你看你现在还这样,你说的什么我没同意过。还说青儿呢,我看你还不如青儿。”
夏采薇不好意思地笑了,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以后不许再提。”
方琢之刮刮她的鼻子:“你看你。远儿那个脾气就和你一模一样,看着很乖,心里的主意比谁都大。心又软,脾气又硬。”他叹气。
“怎么,不好吗?”夏采薇绷着脸佯怒,过了会儿自己绷不住笑了,靠在他怀里:“他的脾气我不担心,我只怕他长得太好。”
方琢之笑道:“长得好有什么不对吗,你这么好看我高兴还来不及。”他看着她闪着点点星光的眸子,不觉情动,贴紧她叹息道:“小薇,你这么好,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只是你还这么美,我却已经老了。”
“桌子,”夏采薇朝他妩媚地一笑:“你才不老。”她亲吻着他,小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方琢之低吼一声,掌握主动。
当一切平息下来,方琢之把昏昏欲睡的夏采薇抱在怀中,亲吻她的芙蓉秀脸,想着:这么多年,我怎么看也看不厌她。小薇怎么可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好看呢,现在的她就像盛放的花儿一样。年轻时候的她天真中带着成熟性感,现在她是成熟妩媚中又透着些天真。方琢之,你可真幸运,有这么好的小薇,她还带给了你那么好的一双儿女。
方琢之想着想着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夏采薇的工作并不很忙,她只是喜欢建筑,喜欢做研究,并不在意职位的升迁,而且方琢之也不希望她忙,因此她并没怎么带学生。尽管夏采薇将主要精力放在做研究上,时不时地她也会做一些设计图,大部分都是帮方琢之做的,为此她总取笑说他剥削她。方琢之总是微笑不语,他有自己的私心,希望大家都能看到夏采薇与他合作的作品。
偶尔有需要,夏采薇也会去工地转转。这天,夏采薇带着她的学生在工地上转悠,冷不丁旁边站了个人,低声赞叹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美。”
夏采薇无可奈何地笑笑:“你这次又扮成什么人了。”她转向他,见他一副工地上最常见的小工头打扮,头上还顶着安全帽,脸上不知道涂的什么黑黝黝的。她叹气道:“宋凯文,你还没玩够吗。”
宋凯文恨恨道:“你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我这样大费周章还不是想见你。”
“你只是没得到罢了。”
宋凯文沉默,好一会儿道:“我结婚了。”
夏采薇笑道:“很好,你也该结婚了。生几个孩子,以前的事情也会渐渐淡忘。不过,以后可别让你的孩子和你做同样的事情。”
宋凯文站在一旁无语,半晌后说:“我要走了。”他叹息:“我还会来看你的。”
夏采薇看着他的背影微笑。过去几年来宋凯文一直这样装扮了来见她,每年至少一次。有时在校园里,有时在书店,有时是她在外面开会时,总之都是熙熙攘攘的场合。夏采薇见他这样既觉得好笑又无可奈何,好在他只是见见她,她也就没有告诉方琢之,免得他担心。
这天,夏采薇为学生上完课,又一一耐心回答完问题后已是中午,快到期末,学生们的问题总是特别多。天气已渐热,夏采薇夹着课本慢慢走在树荫下。一个陌生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夏采薇。她回头看,见是一个陌生人。夏采薇停下看着他。那人见她转头,眼睛一亮:“果然是你,好多年没见了,夏采薇。不对,其实应该叫你师母,哈哈。”
夏采薇诧异地看着这个比她还年长的男子叫她“师母”,不禁笑道:“你叫我师母?你的老师是谁?”
那人道:“周远周教授呀。噢,你一定不记得我了,我叫李明,是周教授的学生,最后的三个中国学生之一,我们还去你们家玩过。现在有没有一点印象?”
夏采薇在他说出“周远”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一阵晕眩,她心里不停地念着这个名字。
“哎呀,你脸色不好,这么苍白,是不是不大舒服?”
夏采薇回过神来,扯出一个笑:“可能天气太热了。我们去那边坐下慢慢聊吧。”她知道这个名字,带给她的是一种揪心的痛。她想,我一定是忘了什么。
他们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夏采薇缓缓问道:“周远他……”
李明黯然,叹气道:“我们后来也听说了。对不起,你别太难过。邹晶还说你们是世上最后一个童话故事。唉,不说这些了。你现在还好吗?”
夏采薇强作镇定问道:“我很好……你们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六年前,你们出事一年后我们才得知的。”
“七年,七年。”夏采薇喃喃道,身体止不住的战抖。
李明吓坏了:“你没事儿吧。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事儿,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
“没事儿。”夏采薇摆摆手:“我是你师母?”
“对呀。”李明故作高兴状:“那时候我们还说,你哪里像师母,分明比我们都要小好多。”
“那,你一直在以前的那个学校吗?”
“是呀,毕业后就去了工业界,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呢。现在还在美国,这次回国,突然兴起回母校看看,没想到就遇见了你,真是好巧。你在这里做什么。”
“教课。”夏采薇简短地答道。校友,这么说他也是W大的,那我们一定生活在S城了,我,和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