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有什么用呢?美丽并没有拯救他。

宋言跪坐在浴缸边,手里打上洗发液,轻轻揉搓流浪汉的头发。它原本是乱糟糟的一团黑,宋言耐心洗了个遍,冲几次水流后才敢肯定那是金色。

接着要擦洗流浪汉的身体,但跪坐在浴缸外实在费劲。宋言干脆也脱掉衣服坐在水中,顺便洗掉alpha在身上残存的恶心触感。他身材娇小,仿佛被流浪汉抱在怀里。如果流浪汉没有鼻青脸肿的话,那想必是很美好的画面。

宋言让流浪汉头靠在他怀里,撩起水擦拭面庞。流浪汉的脸还是很红,不过比最开始好得多。纤细的手指擦掉了他脸上的泥水和血污是打架流的鼻血,但现在已经止住了。

流浪汉看着清爽了很多,虽然依旧肿着,但能看清眉眼。他一定是个美人,宋言想,凭他作为omega的直觉。

不过他没有什么嫉妒的想法,倒是对流浪汉更加怜惜了。这样的美人合该坐在温室里,组织一场贵族omega的下午茶。他吃糕点一定也是慢条斯理的,就像那时用筷子时一样,明明坐在垃圾箱旁,却高贵得像一位皇后。

然后擦脖子。捻着毛巾清洗后颈时,流浪汉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剧烈挣扎起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浴室一片狼藉。

宋言连忙避开了他伤痕累累的腺体,轻拍他的后背安抚。

“不怕不怕……是我呀,你还记得吗?是我呀……”他亲吻流浪汉的头发,不自觉地释放出栀子香气的信息素,“不怕不怕哦……”

不知道是抚摸和亲吻的作用还是因为信息素,流浪汉渐渐平静下来,安静地躺在怀里。宋言的动作更加轻柔。

到生殖腔附近时,宋言犹豫了一会儿,可那里穴肉外翻红肿,实在需要清理。他更加谨慎,腾出一只手继续抚摸流浪汉的后背,小声哼着歌。

他吻着流浪汉的眼睫,仅凭手指感受生殖腔的状况。里面很干涩,宋言可以触到粉状结块的精液粘在内壁上。热水灌进去时,流浪汉抽搐了一下,但不再激烈反抗了。

最后,当宋言气喘吁吁地盘坐在床上,放下手中药箱的时候,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头一回有了耍小脾气的想法。他颇为恼怒地瞪了身边酣睡的人一眼。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他嘀嘀咕咕地钻进被窝,“要不然……我上哪儿买轮椅去?”

宋言的小脑袋开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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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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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仍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宋言心上轻轻一掠。他睁开眼,对上一双湖蓝色的瞳孔。

他下意识笑起来,露出一对甜甜的酒窝。

蓝色眼睛的主人也报以一个浅笑。他的脸看上去好多了,这个认识让宋言雀跃不已。

“你的脸好多了!”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不自觉带有邀功的意味。

“身上也好多了。”那人轻言细语地回答他,“多亏你了,我都不知道说多少个谢谢才好。”

“没关系的,”宋言歪着头,很惬意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因为昨天的事留下阴影。“你也帮了我很多呀。”

那场意外一下子把两人的心拉得很近,仿佛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没有人提什么“是我把你捡回来”或者“谢谢你收留我”的话。宋言觉得这样很好,他不喜欢事事都要分明,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抽身走了一样。

随之气氛就陷入了沉默,但是是很舒服的沉默,他们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今天是周六,宋言难得享受慵懒的清晨时光。等到清醒一些了,便准备起身去做早餐。

两个人的早餐。

他一动,另一人也要起来,面上不自觉露出痛苦神色。

“你别动了,”宋言连忙说,“早餐想吃什么?面或者米饭都可以,那个……”

他顿了一会儿,有些羞赧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额上一阵温热,有纤细的手指把一缕碎发拨到宋言耳后。

“叫我尤里吧。”他说。

“……尤里?”宋言试探性问一句。

“嗯,我在。”尤里回答。他靠床坐在倾泻的阳光中,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他很专注地望着宋言,眉眼含笑。

宋言莫名心跳,呆呆盯了他半晌,然后很可爱地自己慌乱了一下。

“我叫宋言。”他压抑住心里奇怪的感觉,认真道,“宝盖头下面一个木的宋,语言的言。”

最后他们选了吃面。宋言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小桌板,擦干净后架在尤里膝上。他把尤里的碗筷端正在桌板上放好,再拖一把木椅坐在床边。

他不觉得麻烦,反而很喜欢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氛围。

宋言低头吃着,一双筷子夹着蛋递到了他的碗里。

他抬头,尤里已经在吃自己那碗寡面了。他穿着宋言的衣服,手腕的地方短了一截,身上却空荡荡的。

“这是煮给你的,”宋言的椅子矮,于是伸手拉尤里的衣角,“你太瘦了。”

尤里还是温和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很固执:“你这样我会不自在。”

宋言叹口气。他没想要把尤里供着,但是总想多给他那么一点点。从前分开吃的时候尤里不知道,现在怎么也不肯吃多出来的那个蛋了。

宋言只好咬一口蛋,再把它夹回去。他很严肃地看着尤里,用意很明显。

尤里却不知怎么曲解了他的意思。他也在蛋上咬一口,抿嘴慢慢嚼着,又把蛋夹过来了。

宋言很无奈,又咬一口,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