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谷捋了捋胡须,暗自失笑,自己这种年?轻时浪迹江湖,后来又做了道士的人,又怎么会与?她这样的朱门小姐相识?
小绫儿曾经跟他提过,外婆与?姨婆都出自钟鸣鼎食之家,饱读诗书,她时常疑惑不解,为何姨婆会终身未嫁,却一直没有答案。
几人又赏了会儿月,各自回房歇息。
傅夫人拉着傅兆渊问:“我看梅霁那孩子很喜欢绫儿,倒是绫儿傻乎乎的浑然未觉,你说我要不要把她叫来,教教她如何分辨男女之情?”
傅兆渊“唔”了一声,“这个也要人教吗?不是该开?窍的时候,自然而然便开?窍了么?”
“哎呀你也知道咱们女儿是什么脾气,万一她一直没开?窍,人家梅霁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傅兆渊揽住爱妻,笑道:“你别操心,绫儿是我们的女儿,她很聪明,说不定过几日她就明白梅霁的心了。”
方才在?凉亭里,他看得分明,梅霁对绫儿万分在?意,因为她的一句话便低落了起来,由此?可以笃定,梅霁对绫儿的是真心的,他不必再担心女儿被骗身骗心。
至于两人为何会有了孩子,可日后慢慢查寻。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生出几分窃喜来绫儿不必经受孕产之苦,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我……”
“好了,夜深了,该歇息了。”
傅兆渊说着,抬手去解夫人的衣衫,锦帐缓缓垂落。
另一边,姨婆宋如安却久久未能入眠,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三十年?前的事。
彼时,她不满家中?所订婚约,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扮作?小乞儿时遇到了歹徒,危险之际被两名少年?侠客所救。
三人一见如故,宋如安便以小乞儿的身份,随着那两人漂泊江湖。
那两人姓莫,是亲兄弟,皆生得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性子却迥然不同。
莫大?哥寡言少语,斯文体?贴,莫二哥则活泼跳脱,整日笑嘻嘻的,招惹逗弄她,像个没长大?的顽童。
宋如安眼?前又浮现那少年?在?捉弄她之后,得意洋洋叉腰大?笑的样子,她眼?眶微热,一颗泪水滚落下来,瞬间消失在?软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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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绫搀扶着梅霁回到了房中?,体?贴地为师父端茶倒水,还吩咐丫鬟热一碗补汤来,她亲自喂师父服下后,方放下心来。
“师父,这几日你身子状况不太稳定,还是多躺在?床上静养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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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霁咳了咳,“总待在?屋子里太闷了些。”
傅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师父的薄唇上,那里泛着清润的水色,愈发衬得唇瓣浅红柔嫩。
她亲过无数次,自然知道那里有多柔软。
“绫儿?”
“嗯?”
傅绫回过神来,耳根微红,褪下鞋袜上了床,凑到师父面前,亲了亲他的唇,小声说:“师父若是嫌闷,我就来陪着你。”
梅霁眸光微暗,轻轻舔了舔她的唇角,低声问:“你要怎么陪?”
“唔。”傅绫圈住他的脖颈,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师父怎么说,我就怎么陪。”
梅霁气息渐重,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绫儿……”
他掐住她的腰肢,重重吻了下来。
028
半夜三更, 皎洁月光下?,傅绫如做贼般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跑回了自己的卧房。
应该没人看见她从师父房里出来吧?
她心跳如鼓, 沐浴后又上床缓了好一会儿, 方渐渐入眠。
不得不说, 微醺之后出一场大汗再洗个澡,神清气?爽骨酥身软,是最宜睡觉的了?。
她一觉睡到天亮, 翌日吃早饭时, 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神采焕发,爹与娘亲的脸色也?不错,倒是姨婆满面倦容, 想是昨夜又没睡好。
傅绫猜测她兴许又是想起了?旧事?, 贴心地给她夹了?只肉饺,笑问:“姨婆气?色欠佳,昨夜是被蚊虫叮咬了?么?”
宋如安笑道:“没有的事?, 只是年纪大了?睡不了?多少?觉。”
外婆却道:“不对呀,我怎么还夜夜睡得香甜呢。”
宋如安好笑地看了?眼姐姐,“姐,你从小到大都不会为任何事?烦心,自然?睡得好, 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呢。”
傅绫插口?道:“这么说,我性子?很像外婆呢!”
傅夫人嗔道:“你外婆那是心胸宽广, 你这是没心没肺。”
傅绫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娘, 您这话可就说得太偏心了?啊。”
傅兆渊脸色一虎,“绫儿, 好好吃饭。”
“哦。”
用饭时,傅夫人关切起梅霁来,“长宁道长,昨夜休息得可好,身子?好些了?么?”
梅霁将口?中的葱油饼吞咽下?去,道:“很好,多谢伯母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