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季延到老宅的时候没见到何莲，也没有见到柏季承，客厅里没人，他就提步往柏忱的书房走去。

“砰砰砰”

柏忱被这么粗暴的敲门声吓了一下，手一抖一张纸就那么浪费了。

“进来。”柏忱已经黑着脸了，等一抬头看到是柏季延表情很迅速的换到温和上，“你怎么来了？”

“那块地为什么不跟进了？”柏季延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柏忱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你就是为这个回来的？”

“嗯。”

柏忱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先坐会儿，我让你纪叔给你备点吃的，咱们聊完你吃了再回去。”

柏季延摆了摆手，“我不留在这儿吃饭，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管那块地了，我知道后就回去。”

柏忱的收毛笔的动作一顿，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季延，我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有坐下来聊聊，今天也算是个契机，咱们父子俩好好聊聊成吗？”语气带着些许的恳求。

这些换柏季延愣了，他看着柏忱，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些年没聊聊是我不愿意吗？不是你不给我机会的吗？”

柏季延的话掉了下去，柏忱却没有接的住，两人相视站着，空气里似乎缠了了刚刚柏季延说话时有些悲凉的语气，这股带着指责的语气让柏忱挺直的背塌了下去。

“那个旅游项目从半月前就被取消了。”柏忱说这些话时才又慢慢将背直了起来，也不去看柏季延，将挂着的毛笔全部扔在旁边的清水缸里泡上，又转身去身后的书架上找东西，“但是这个消息被捂了，反而放出那个旅游项目年底就要动工的消息，本来还存疑的几家一听也就跟着掏钱了，一来二去这块地的价值已经高出了它本身，咱们给的价就比那些人低了，所以才会有我们被换掉这一说。”

柏季延听柏忱说完背后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要是没给柏忱说，又或者追加钱将那块地抢回来的后果会是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柏忱听到柏季延这么说，笑了声，抬起头看向柏季延，道：“我再怎么说也是干了这么多年的人，这种消息还是能打听的到的。”

“你想聊什么？”柏季延突然问道。

柏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着沙发走了过来，“坐下说吧。”

“季延，我不是一个好爸爸，对吧！”柏忱按了下眼前熬茶的开关，里面都是老纪早上换的新茶，已经被泡好了。

柏季延没吱声，眼睛盯着茶几上的那个透明的水壶，表情不怎么好看。

他从小希望能跟柏忱这么坐下来聊聊，哪怕是给柏忱分享自己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也行。

可这种场面只在他的梦里出现过，现实里是从没有过的，现在柏忱愿意跟他聊了，他觉得好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季承不是你哥哥，他也不是我儿子。”柏忱为了挽回自己在柏季延心中的形象，将憋在心口二十多年的秘密袒露了出来，“我和何莲在一起只是因为你当时喜欢她。她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保姆，我之所以娶她也是因为你对着她喊了妈妈，那是你第一次开口叫人。”

像是有一棒槌敲在了柏季延的脑袋上，他觉得很晕但又还存着意识，柏忱说的这些跟他知道的都不一样，“可是纪叔说....纪叔说我妈是因为知道你和何阿姨之间的事儿才出了国的，他....你们说的不一样。”

“呵”

柏忱自嘲的一笑，茶壶里的茶水开始冒着小泡，一堆一堆的粘在一起，可没两秒就破了，柏忱将视线落在了柏季延身上，“假如...我说你从你纪叔嘴里知道的那些，都是我提前编好，让他去骗你的。这个故事还有一个版本，你要听吗？”

不要信他，柏季延觉得自己的嗓子被粘住了，他盯着柏忱黝黑发亮的眸子，很想说他不听，也不愿意听，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儿。

“我妈为什么离开？”柏季延再怎么说已经二十八了，当柏忱这么说他也能猜到些许，因为情绪的极度高涨，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又或者说，这些年你都骗了我什么？”

柏忱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你妈在嫁给我之前就有心上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跟那个人结婚，反而选择了我。你的长相随了她，我这样说你该明白她长的有多好看了，她不是绥州人，从我开始追求她到我们两个结婚前后也就半年时间，在她怀里你之后整日不开心，你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可十月中旬的时候她接到了个电话。

当时我不在家，家里的保姆说她接完电话就去收拾行李，地上堆了太多东西被绊了下，你就早产了。你知道你妈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柏忱眼神很温柔，望着柏季延，这样的眼神他从没见过，“什么？”

“她说，柏忱我们离婚吧！”柏忱说着笑了下，眼里的温柔也随之不见了，“她还说孩子留给你，我不要他。”

“我不信...”柏季延不信柏忱口中描绘的母亲。

茶壶的水开了，柏忱将火调小后给柏季延倒了杯，“我给你她现在的地址，要是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今天就聊到这儿，等你什么时候信了我这段话咱们再往下聊。”

柏季延回去的时候是老纪送的，柏忱说的时候他死撑着，最后被对方点破了，“你现在不像是可以开车的人，为了你的安全让你纪叔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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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铎下班准备回家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张言。

但对方看起来像是在等他。

“陈芳雅是你的妈妈，对吧。”

本来不想搭理对方的陈铎，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张言，“你怎么知道的？”

他妈叫陈芳雅这事儿怎么是个人都知道？

“今晚她可能要出事儿了。”张言笑着看着陈铎，“你确定不管她了吗？”

第23章 入局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铎看着张言，表情有些严肃，道：“你知道她在哪儿？”

从上次通知自己欠了柏家的钱后，陈芳雅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柏季延让卓三去查，这查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人。

张言就这么轻易的找到了陈芳雅。

医院门口的人来来往往，很多也很挤，往路边看过去还有小摊贩在角落处叫卖。

“成光路，东窑巷47号，今晚八点他们要跟着开一盘大的。”张言报了一串地址，“你去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等等。”陈铎快走两步拦住张言，“你是怎么知道我妈在这个地方的？”

他和张言的关系可没有好到对方知道自己母亲可能会出事，从而来告诉自己的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