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灿哼哼笑了两声,指着浴室:“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不用了,”陈青颂干脆利落地把手里盒子给他抛了回去:“没兴趣了,留着自个儿用吧。”

话落,他毫不留恋地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脚步刚迈出去两步,手腕一紧傅承灿直接把他拽进了浴室里。

“那就一起洗。”

他说。

……….

第二天早晨傅承灿起床时,陈青颂已经做好饭去上班了,床头柜上还放着那两盒没拆的东西。

没做。

昨晚上在浴室磨得嘴皮子都快起火星子,陈青颂扣住他后脑勺弄在嗓子眼,他从来不吃这玩意儿,呸一口吐出去,反手就把陈青颂拽出浴室甩到床上,把他提溜起来后背靠着床板,双手薅住他头发送还给他一记又一记。

陈青颂有过一次吞下去的体验,心理阴影深重,最后时刻抗拒到差点拧下他大腿内侧一块肉,疼得傅承灿嗷嚎了一宿。

他几乎是拖着一条腿起床洗漱,出门上车之后被迫用一只脚兼顾刹车和油门,行驶在早高峰的车流中,他开得很慢。

好不容易挤出高架桥汇入主路,刚打算点根烟缓缓疼,车窗外突然“唰”地飞过去一辆摩托车。

车上坐着戴头盔的一男一女,穿得花里胡哨个性十足,后座上的女人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

两辆车身紧贴而过的那一瞬间,刀锋趁隙而入,狠狠划过车门的同时摩擦出一道让人难以忍受的火星呲啦声。

折叠刀被炫技似的旋转两下,收回,女人回头朝傅承灿竖起一个鄙夷的中指。

傅承灿意识到车被划了的时候肉痛得要死,他脸霎时冷下来,一拳砸在车喇叭上,“嘀!”一声阴戾长鸣响彻整条干道。

油门踩到底,他很快追上去和摩托车持平,迅速降下车窗,一把抄起手边的烟灰缸毫不客气地甩出去,精准正中女人额头。

头盔眼部挡板碎裂,玻璃渣四飞,女人惨叫一声,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睛急忙拍打男人后背。

男人也没想到傅承灿出手这么狠,立刻转头怒吼:“你他妈连女的都下得去手!?”

“停车,”呼啸的冷风击打在傅承灿脸上,他声音沉哑:“我车里烟灰缸多的是,五秒内不把车停下来,我让你脑袋也开花。”

男人咬着牙犹豫不决,女人却已经情绪失控:“走啊!你听他的干嘛!走!草他妈的老娘脸要毁容了!”

男人即刻俯身拧动车把,以最大马力冲了出去,摩托车体积小易钻空,在车群里来回变道穿梭,很快便消失不见。

傅承灿被一辆大货车拦住去路,他气得黑着脸用舌尖顶了下腮,这车刚买一冬天不到,他开车技术好从来没让它磕着碰着,这下好,遇上俩神经病一划就划出个东非大裂谷来。

到剧组的时候傅承灿脸还是臭的,他摔车门的声音非常大,大到从旁边经过的黎嘉树都被吓了一跳,他看过去,傅承灿正弯着腰检查车身上的划痕。

黎嘉树车龄也不小,以他的见识和经历,这种程度的惨烈损伤.....绝对是故意为之。

他抿了下嘴,走到傅承灿身边轻声问:“你还好吗。”

“好。”傅承灿面无表情一点头:“高兴得想跳舞。”

“....”

黎嘉树默然看着他,又看了看车上的划痕,忽然想起坠崖那天,那位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群演提到的“处理”二字。

那时候他只是隐隐担忧傅承灿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如今看来,猜测或许是吻合的。

不过傅承灿一来没有火到家喻户晓,遭人嫉妒到以如此极端方式处理他的程度,二来本身便情商高绝,将人际关系玩转于股掌之中,怎么会得罪人到这种地步?

他也从未听说过傅承灿在情场结仇,每个被傅承灿渣过甩过的男人虽无奈得咬牙切齿,但多是不甘大于恨,有朝一日傅承灿浪子回头抛出暗示,他们依然逃不过旧情复燃。

这些,都是这些年来他亲耳听到无数圈内人的一致言论。

所以....

男人一脚踹在车上的闷响将思绪拉回,黎嘉树看了眼浑身散发着倒霉气息的傅承灿,他也向自己看过来,问:“附近有修车店么?”

黎嘉树回想一会,摇头:“没有,这里太偏了,没几户人家有车。”

“你急着用车的话可以先开我的。”他又补上。

“你车油够不够,还能跑多少公里。”

“你要去哪儿?”黎嘉树直觉自己将会和他有同乘一辆车的机会,没藏住上扬的尾音:“我算一下。”

“华景大厦。”傅承灿顿了下:“九点之前能回去么?我弟睡觉早,怕他等不住。”

又是弟弟。

黎嘉树心里刚燃起的小小喜悦被一盆水浇灭,他低低嗯了声,忍不住问出一个好奇已久的问题:“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不是,捡的。”傅承灿言简意赅。

“捡的?”黎嘉树一愣:“他没有父母吗?还是说....流浪?”

傅承灿不太喜欢别人从自己这儿打听陈青颂的私事,尤其是会显得陈青颂听起来有点可怜的私事,于是便不加掩饰地任由语气里的距离感被放大:“那些事和我没关系。”

他没用“你”这个字,既委婉回绝了黎嘉树暗戳戳的打探,也给他保留了礼貌和客气。

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处事圆滑心思缜密,黎嘉树愈发肯定,他生活接连被骚扰的原因绝不是自身导致,得罪二字,或许换成牵连更合适。

真相呼之欲出的预感愈发强烈,他有些按捺不住,脱口而出一句:“你弟弟是小混混吗?”

傅承灿气压骤降,一记冷眼朝他扫过来:“你在说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