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将她也?融成无形的?云彩,迫切地寻找一份依靠,一个容器, 紧紧地禁锢住她,容纳她。
急切的渴望从小腹蔓延, 浑身饱胀而?空洞,太矛盾的?感觉撕扯着, 贺灵觉得有?些痛苦,又有?些爽快,难耐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滑出,身前的?人动作一停, 贺灵后知后觉,恨不?得在他面前当场烧成灰烬。
她怎么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羞愧在这一瞬间压住了干渴, 她垂眸, 往一侧挪开, 被人一把拦住腰身。
贺灵缓缓抬眸,触及到?程肃的?神?色, 他的?双眸, 是与她一样的?不?满足。
“没关系。”裴远章平复片刻, 将人搂在怀中。
贺灵轻轻嗯了一声,也?用力回?抱着他。
可是两个人都已经?这么用力, 贴得这样近,却?不?知为什么,贺灵还是觉得有?些不?够,两人应该要再近一些,还能够再近一些。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迫切地寻找一个出口,要从这个出口中涌出,紧紧地,密不?可分?地贴在程肃身上,或者让程肃,满满当当地占据她。
她们两个为什么不?能融化?成糖浆,为什么不?能是两股水流,不?能是两个泥人,为什么不?能融化?到?一块,混杂到?不?分?彼此。
“一块泥,捻一个尔,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再捻一个尔,再塑一个我。”贺灵贴在裴远章耳边哼唱,“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注】
她心跳剧烈到?好像破阵的?鼓声,身前的?人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两人的?呼吸声,一齐浓重。
有?汗珠从贺灵的?额头上滚落,她只轻轻动了一下,耳际的?声音带着几分?威胁和喑哑:“别动。”
贺灵不?动:“你也?不?舒服么?”
裴远章偏头吐出口浊气:“对。”
贺灵从这个答案中得到?几分?安慰,她纵容自己身体内烧起一把火,而?裴远章是她身体外?的?火,一靠近这两把火越发熊熊,可她甘愿无法脱离。
她没有?一点办法,不?知道什么原因,更不?知晓该怎么办。
但是程肃一直是聪慧的?,无所不?能的?。
贺灵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是,有?没有?能缓解,让我们舒服一点的?办法?”
裴远章的?身子?一僵,慢慢地放开贺灵,同她平视。
“我现在感觉自己快要烧着一样,烧得空洞洞的?,我觉得自己似乎需要什么东西再放回?到?身……”
她的?话没说完,就已经?被人抢夺了呼吸。
又重又深的?一个吻。
裴远章当然知道如何缓解两人眼下的?状况,知晓如何让两人快意,甚至他的?手,已经?本能地摩挲贺灵的?腰际,轻巧地解开她的?腰带。
可她似乎一点不?知道面前的?他有?多危险,不?知道他脑子?里满是欺负她的?想法,还这样诚恳吐露自己的?感受,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
裴远章的?手伸进里衣,贴着她细嫩的?皮肤,却?不?再有?旁的?逾矩的?动作。
可他的?小妻子?还小,两个人又没有?成婚。
他们这样太快,太不?合规矩,他也?怕,会吓到?她。
唯一可做的?,只能越发深入地,从夺取贺灵身上的?味道。
这个腻人的?吻最后还是在贺灵的?推拒中结束。
裴远章垂眸,用手拭去她唇角的?水渍:“休息一会就好了。”
似乎是在对贺灵说,又似乎是在拘束他自己。
小小的?床榻上,贺灵的?味道无孔不?入,这折磨甜蜜也?太能消耗人的?自制,裴远章翻身下去:“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
“不?是说今日都有?时间么?”
裴远章背对着贺灵,闭上眼,喉头不?可控地动了动。
今日是都有?空,可他是怕自己再待下去……
“突然想起的?。”不?敢再看贺灵,“你先歇息,明日我早些来见你,好不?好?”
一向体贴地贺灵只能答应:“好吧。”
“其实这几日,你也?不?必总来,府上来看望我的?人也?不?少,人多眼杂。”
“嗯。”裴远章道,“我会小心。”
贺灵看着他的?背影,分?明已经?腻在一起许久,方才又这样亲密地亲吻拥抱,可她还是舍不?得,不?太想同程肃说再会。
“那你走吧。”她许久才说出让人离开的?话。
浅蓝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房间中,屋中的?摆设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可贺灵总觉得有?些太空了,甚至已经?开始想念起程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究竟是神?仙还是鬼怪,贺灵抓着被褥,看着还在飘动的?床帐。
为什么能给予她这么多美好的?情绪,又让她畏惧和患得患失。
“唉……”贺灵扬起唇角,长叹一口气。
在府上养伤的?每一日都差不?多,白日里会应付一下客人,母亲每日也?都会来她这,看看她的?情况,两人说的?话虽然不?多,她大多数时间只是被动地回?答,可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她还是忍不?住心软。
再一想想又觉得可笑,她好好的?时候,两个人只有?争吵,母亲对她更多的?是失望和瞧不?上,如今她受了伤,虚弱了无力了,什么都做不?了,反而?又几分?母慈子?孝的?味道。
贺灵饮尽汤药。
她修整了这些时日,被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诊治,伤“恢复”不?少,用的?药方不?再是从前的?那一副,味道也?没有?这般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