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同太后那边亦是如此…”
贤贵妃也知依皇帝的脾性,此时不出手定是还在等时机,这宫中处处都是坑,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她不敢赌,也不敢拿她的两个孩子,同腹中的孩子作赌。
谢妤薇见贤贵妃已说到如此地方,淡然的抿了口茶,“二皇子私下密谋逼宫,康王正联络前朝旧部…欲图中秋宫宴前刺杀陛下。”
“你…果真全都知道。”
贤贵妃心中虽清楚,可听谢妤薇亲口说出却又是另一番心情。
“不然娘娘以为我日日在坐于凤仪殿中,当真是同那些个良娣侍妾们争风吃醋不成?”
只要那些个侍妾们安分守己,太子宠她们不宠她们同她何干?
她现在的凤仪殿虽说是冷了些,可倒也清净,至少不用同那些个侍妾们虚情假意。
每日光是银卫探子送来的各地密信,处理谢舟昱后方的大小事宜,就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心神。
这几月又天天往贤贵妃宫里跑,整个人更是脚不沾地。
“我瞧着太子同他父皇心性一斑,你们谢氏当真要力奉他为君主?”
贤贵妃何其不知道当今圣上心思如何,当年晋元帝背靠谢氏上位,可背后却对谢氏的多疑忌惮,这些年更是阳谋阴谋不断,据传言老辅国公之死,背后就有晋元帝的影子。
如今的太子势弱急需仰仗谢氏,同当年的晋元帝又有何分别?
“我已然是太子妃,谢氏也不能做三姓家奴,自然是要全心全意的扶持太子殿下…”
只是太子听不听劝,那是他的事。
“罢了,你同你父亲自有分寸,本宫不过问你们的安排,只求日后本宫同…”
“娘娘放心,六殿下骁勇能干,于朝堂亦是可靠之才,自然不会亏待他,十七公主年岁小,多在娘娘身边留些日子,待娘娘腹中的孩子诞下后,再开府寻个驸马在府上也来得及…”
闻言,贤贵妃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矅儿无意皇位,十七秉性纯真,作为母亲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平安到老。”
“只要妤薇在一日,就能护十七一日。”
“那就好…”
贤贵妃此时同谢妤薇坦诚,一来着实是担忧腹中孩儿是否健全,二来是皇帝的几个成年皇子中,老二意图谋逆,老三没了子嗣能力早已无缘皇位,至于老四,虽养在她名下,可同她到底也不亲热,亦身有残疾。
余下的只剩太子,跟她的矅儿,若此时不表态,只怕太子心狠之下…
许是两人独处的时辰过久,贤贵妃宫里的嬷嬷丫鬟们借着由进了殿。
谢妤薇朝贤贵妃递了个颜色,“娘娘,今年的荷花开的晚,想带着清儿去莲庄那边避避初秋的暑气,不知娘娘可愿同行?”
“下月中秋,今年宫里添了诸多姐妹,后宫里事务操劳不断,哪儿还有心思去赏花赏景。”
“娘娘还是要顾惜自身得好。”
“十七同你一起去连庄住上些日子罢,本宫就不去了…”
“好。”
二人一唱一和的将十七带出了宫。
对此,竹苓尤为的不解,“夫人,贵妃为何会同意…她就不怕你对公主不利?”
闻言,谢妤薇只淡淡一笑,“你以为康王在中秋祭礼上行刺,当真准备着只杀皇帝一人?”
刺杀皇帝,等同谋逆,一旦失手就是万劫不复,可若是成了呢?
康王难不成会心善仁慈的顾及血脉亲情,放过那一众皇子公主,待他们羽翼丰满之后再折回来杀他?
“康王这是想用我前朝旧部之名行刺,实则准备将皇室屠戮殆尽!?”
谢妤薇点了点头,“好在我们这一年来早将分部各自打散,云州总部也已经转移了出去,就是金虎将军那一支全军覆灭,也伤不了我们分毫。”
金虎将军同那位夫人,这些年秘密勾结朝廷,欲图背刺谢舟昱,全然料不到康王那边的镇北侯一脉早已受制于她。
镇北侯府身家性命都握在她手上,康王那边稍有风吹草动她又怎会不知。
这些年,她同镇北侯府里应外合才促成了康王行刺之事。
“夫人此举当真是一石二鸟,既除了金虎将军,又能折了康王。”
“康王之所以如此急不可耐,也是皇帝步步紧逼,不留给人一丝退路的缘故。”
谢妤薇想到那在林欢身上中下的药引子,“算算时日,待康王行刺后,也该到时间了…”
出宫之时,贤贵妃远远的瞧了眼谢妤薇,谢妤薇朝人点了点头。
她身边皆有得力宫女贴身护着,莲庄位置易守难攻,再者京城里的内乱怎么也波及不到那处去。
十七公主无知无觉的劝道,“母妃,快回宫吧,这秋老虎如此厉害,莫要伤了身子…”
贤贵妃唇角微微勾了勾,“在莲庄上好生待着,莫要给太子妃添乱…”
“母妃这是哪里的话!清儿日日同我玩儿,我分明是再替姐姐分忧又怎会添乱!”
“快些上车罢,清儿受不得风。”
“好,母妃可要保重好身子,再为我添上一位皇妹才是!”
闻言,贤贵妃脸上不禁染上了一丝红意,匆忙的催促着十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