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谢妤薇替人宽衣解带,一番简单梳洗后,谢舟昱打横抱着谢妤薇倚在了榻上闭眼假寐。
谢妤薇头枕在谢舟昱脖颈间,拉着男人的大手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这么久不进宫,孩儿都以为爹爹不要她了…”
谢舟昱抚摸着谢妤薇小腹的手轻了几分力道,低声道:“平州事急,走的匆忙…为夫答应你,在你生产之前,不再离京…”
“嗯。”
谢妤薇娇小的身子窝在谢舟昱身上,搂着人的一双小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夫君去平州…可是因二皇子之事?”
“嗯,那日你我劫下的军械反倒给沈家定国公留了一丝生机…让龙羽卫摸到了我们在平州的布置,折了不少分部在龙羽卫手下…”
龙羽卫到底是天子爪牙,晋元帝虽远在京城,却也能折他不少良兵猛将。
“当初陛下未对荣妃加以严惩,便能猜到其用心…”
谢妤薇想到今日一早宫中传来的消息,晋元帝复了二皇子在礼部的职一事,当初三皇子出事,田贵妃立马被降了位份。
可二皇子定国公出了那等事,荣妃的位份却依旧稳固不动,想着也是晋元帝留着她另有成算。
谢舟昱抬手抚了抚谢妤薇紧锁的眉头,“你有孕在身,莫要操心旁的…东宫里的大小事就交给竹苓兰桃去操劳,这外面的事有为夫…你眼下要紧的是顾好孩儿…”
谢妤薇心中甚是不解,原以为平州之事能伤上定国公府一二,谁知晋元帝还是这般轻拿轻放。
“傻薇儿,定国公府虽瞧着未伤半分,实际却非如此…之所以能有今日安然的局面,不过是断尾求生罢了。”
“断尾求生…”
“经此一事,平州总督下狱,平州四散的兵权尽数握在了平州刺史手里…加之那沈家敛财无数,连同定国公为保全族交出去的大半数家业,全都落在了你舅舅的人手里,定国公手中实权锐减,如今不过苟延残喘罢了…你舅舅并非不想彻底除了定国公,只是没了二皇子,他那些儿子中就没了掣肘太子之人…”
谢舟昱揽在谢妤薇腰上的手,不自觉的上移了几分,轻嘲道:“你舅舅的几个儿子,不是半路夭折,就是年岁不大,否则他也不会忍了二皇子私通琥珀之事。”
去年晋元帝失了青阳郡的金库,今岁有人愿意补上自然能平息些天子之怒。
“如此说来,谁说天家无情?我瞧着他倒也有几分慈父之情…”
只是不知如此慈父,二皇子同定国公会不会领情。
“薇儿,莫要辱了‘慈父’二字…”
谢妤薇察觉到身下谢舟昱的异样,不自觉的将身子往男人身上紧贴了几分,小手轻点着人心口,柔声道:“那夫君可是…慈父?”
“同女儿生儿育女的慈…唔…”
谢舟昱没等谢妤薇把话说完,一把将人压在了身下俯身吻了上去,“若再让为夫听见此话,薇儿怕是也要同那镇北侯夫人一般五年内接连生子…”
“祁怀舟…你…嗯…”
谢妤薇恼怒的话还未出口,谢舟昱的热吻就又落了下来,“夫妻生儿育女本就寻常…多子多福,你舅舅瞧着皇家如此开枝散叶,心里想必也是欢喜不已…”
“……”
“祁怀舟…”
“为夫在…”
“无耻…”
*
自熏香一事后,竹苓同兰桃二人作为凤仪殿的掌事女官,日常伺候更是格外小心谨慎。
太子虽知熏香的真相,本以为谢妤薇会借此事发作,却也没曾想谢妤薇会是这般息事宁人的姿态,心中难掩愧疚时常前往凤仪殿小住。
原先太子本欲借此事将谢妤薇身边的贴身宫女换下,可现在哪怕是奶嬷嬷不住的催促,太子对此事也是只字不提。
“此事要你同皇儿受委屈了…”
闻声,谢妤薇浅笑着摇了摇头,“太子哥哥,夫妻一体,你我夫妻一场,薇儿又岂不知闻太师于夫君之恩?薇儿并非是那不明事理之人…”
“薇儿只盼着太子哥哥莫要因此事同恩师生了嫌隙才是…”
太子自然不会因此事就对闻太师心生不满,纵使实情如此,却也不耽误谢妤薇的‘大度宽容’。
果然,谢妤薇话音落下,就见太子面色阴郁了几分,“薇儿心善,待人宽厚,闻侧妃品行不端,心思不正,小惩大诫,便让她禁足到我们皇儿出生罢…”
“这…”
谢妤薇闻言不由的蹙了蹙眉,“臣妾这才有孕,且已让侧妃绣制观音送子图为皇儿祈福,禁足这般久会不会太重…”
“薇儿,你腹中骨肉是皇嗣,不过让她禁足十月罢了…无碍…”
谢妤薇垂眸,柔声应到,“都依殿下。”
太子见人如此温柔心善,心也不禁跟着软了几分,“薇儿,你是太子妃,日后更是一国之母,切不可太过柔善…”
“是…薇儿知了。”更陊好炆请連鎴??群四?⒈七??2陆六壹
谢妤薇垂眸心中冷笑一声,若她当真手段凌厉重罚了闻侧妃,只怕太子日后只会日日夜夜的提防着她,提防着她的孩子。
皇家得男人当真是习惯了假慈悲,既怕后宫的女人手段不够狠辣,却又怕她们太过狠辣。
没过两日。
闻太师幼子在样烟花柳巷中同为了青楼女子同人争风吃醋,争执之下从楼上摔下,登时头破血流摔断了腿。
消息传进东宫。
谢妤薇绣肚兜的手一怔,“太师清名一世,家中幼子竟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