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梅树顶上的枝丫断了一大截应声落在地上。

宋南歆不解的瞧了眼外头,“这风竟如此有劲道…”

谢妤薇斜了眼身边的兰桃,兰桃连忙出了门。

“许是寒风吹了一夜,这树枝经不住了…”

宋南歆点了点头,“确实,昨夜那风吹的着实恼人的紧。”

“这几日想来舅舅一时无暇顾及姐姐,姐姐不若就留在庄子上小住,也好陪陪妹妹…”

谢妤薇话音刚落,外面的梅树枝落的更多了些。

宋南歆本不欲留下,可听着外面这一声又一声诡异的咔嚓响,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庄子这般冷僻,夏日尚可在此处作消暑纳凉之用,这冬日里妹妹一人住着,属实有些瘆人的慌…”

谢妤薇轻轻点了点头,“此处虽僻远荒凉,却不失为一处好地…”

晋元帝现今最恼的便是宋家军,此时她将宋南歆留在庄子上,宋南歆想来也能明白她的用意。

兰桃站在房屋外头,瞧着远处那同梅枝过不去的主上,不由得低了低头

夫人在未有孕前便能处处拿捏主上,如今有孕之后更甚,主上在夫人面前比那幼稚孩童还不如,却还不自知。

正想着,房间里的谢妤薇就又出了声,“兰桃,外头的风可还吹着?若是风头过了,便将那掉落的梅枝捡回来,如今正是赏梅的好时候,只有那不懂风情之人才如此苛待此物...”

兰桃远远的瞧了眼面如黑铁的谢舟昱,应了下来,“是,奴婢这就将院中的梅枝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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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

晋元帝阴着脸将龙羽卫递上来的折一把子砸在了那端坐着腰身挺的笔直的晋宁公主脸上,“混账东西!”

晋宁公主高耸的发髻被打散,却依旧从容的梗着脖子不低头。

从除夕夜起,她便被扣在了宫里,今日这场面不过是早有预料。

晋宁公主瞧都未瞧一眼地上的折子,“没错!谢妤薇的毒是本宫下的!那又如何!?”

“这世上怎会有你这种母亲!”

晋宁公主梗着脖子朝着上方怒急的面红耳赤的人,冷声道:“她的命都是本宫给的!本宫能生她,自然也能要她死!”

“蠢货!”

晋元帝怒急攻心,冲出御案,扬手就是两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晋宁公主脸上,“朕怎会有你这愚蠢至极的妹妹!”

殿内惊变,宫人太监们纷纷垂下了头。

“皇兄…”

晋宁公主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盛怒不已的男人,“你…为了那个贱种打本宫?”

“蠢笨如猪的东西!”

晋元帝见此,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难怪谢家人十多年不让你亲子养在公主府上!你这蠢毒的脑子,难怪会生出那么个不知廉耻的草包!把那草包当成宝贝护着,真正有脑子的你却瞧不见!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货妹妹!”

方才晋元帝的那一掌不仅打懵了晋宁公主,同样打懵了晋元帝的近侍太监。

“你若能替谢家多生几个儿子,谢舟昱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只可惜你蠢!蠢到他谢舟昱这么多年都不肯让你再生下他谢家的孩子!”

含元殿里晋元帝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谢舟昱同晋宁公主这十余年来表面恩爱的假象。

“你说什么!?”

晋宁公主愣在原地,似是不相信将才听见的话是晋元帝说的一般,茫然的望着晋元帝,“皇兄,你刚才…说什么?”

晋元帝腻烦的看着眼前几乎近崩溃的女人,“朕只问你一遍,你究竟是从何处弄来倒春寒之毒!?”

“不…不…皇兄!”

晋宁公主只字未听,脑子里方才晋元帝的那句话一直回旋,“皇兄,你方才得话是何意?皇兄…你方才得话…”¥??浭薪群?凌凄9???⒈捌?

“够了!”

晋元帝大手一挥,将晋宁公主甩了出去,怒斥道:“将这蠢货拖下去!”

“即日起知会宗人府晋宁公主府上一应份例全数减半,谢驸马打理公主府后宅不严,疏于劝诫晋宁公主,特将二人幽闭公主府思过!公主府上下无旨不得出公主府半步!”

“是…”

龙羽卫领命上前就要将晋宁公主拖下去,谁知晋宁公主像是发了狂似的,不顾龙羽卫的阻拦死也要向晋元帝要个说法,“皇兄我不走!我不走!皇兄!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为什么叫驸马不肯…驸马他为什么不肯?他是不是做什么了?谢舟昱他到底干了什么?”

晋元帝捏了捏眉心,朝龙羽卫斥道:“还不拖下去!”

“是。”

“皇兄!”

晋宁公主依旧不甘的朝晋元帝的背影咆哮着,“谢舟昱他到底做了什么!?”

在晋元帝动怒前,随侍太监忙声道:“陛下…龙卫首领在后殿求见…”

闻声,晋元帝本就阴沉着的脸又沉了几分,冷声道:“传旨下去,晋宁长公主毒害亲女柔安郡主,即日起同驸马一起幽禁公主府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