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现在晋宁擅自闯进来瞧见他们二人,哪怕是在床榻上欢好之时闯进来……
“爹爹……不怕伤了母亲的心?”
那日晋宁长公主得知两位贴身伺候谢舟昱的女官有了身子,那震怒心碎的神情哪怕是她在旁瞧着也不免心生怜惜。
可这两日下来,谢舟昱却不曾过问晋宁长公主半句,若不是她让人拦着晋宁公主,那两位女官的肚子怕是保不住。
“傻薇儿……”
谢舟昱抬手轻点了点谢妤薇鼻尖,“日后你便知爹爹为何如此了……你母亲还在外等着,快去罢……”
“……”
谢妤薇闻言这才松开人缓缓起了身,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在晋宁公主动怒前打开了房门。
晋宁公主冷眼盯着谢妤薇身上的浮光锦缎看了半晌,染着病气的脸上瞧着便是精心打扮过,尤其是那唇上嫣红的口脂,衬得谢妤薇整个人红光圆润,极为的碍眼。
思及此,晋宁公主眼里冷意渐甚,“抢了你姐姐的太子妃之位,你倒是风光的紧……”
“母亲……薇儿……”
“不过是山野村姑,一朝得了势便以为自己是那真凤凰不成!?”
不等谢妤薇开口,晋宁公主冷嘲一声,转身走在了最前方。
谢妤薇抬手拂了拂方才晋宁公主紧盯着的双唇,唇角微微扬了扬,慢步跟在人身后,轻声道:“在母亲心里姐姐自然才该是那真凤凰……只是母亲可听说过一句俗话?”
闻言,晋宁公主面色一沉,谢妤薇没理会前面女人突然顿住的步子,继续说道:“得意猫儿雄过虎,落坡凤凰不如鸡……”
“放肆!”
晋宁公主听着谢妤薇如此大逆不道的奚落,脸色阴沉的能滴水,“孽障!若不是驸马将你寻回来,你指不定会被卖给哪个乡野莽夫蹉跎一生,如今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自己是谁,抢长姐郡主封号,还敢对你长姐出言不逊!”
“来人,将这忤逆尊长,目无尊卑的孽障拉下去,仗二十!”
只是话音落下,晋宁公主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纷纷垂首充耳不闻,无一人敢上前。
晋宁公主见状,不禁朝身边人吼道:“你们都聋了吗!?”
众人依旧低头不言。
见此,谢妤薇一脸柔色的开了口,“母亲……方才你说的对,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不是我,是你……”
中秋宫宴之后,她忙着收拾谢婉嫣,往晋宁公主跟前去的时候少了些。
久而久之,竟让晋宁公主好了伤疤忘了当初有多疼……
是以又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来了……
“你……”
经谢妤薇这么一提醒,晋宁公主这才想起宫宴前她寝殿内谢妤薇说的话,“逆女……你,你敢……”
“母亲……”
谢妤薇上前挽住晋宁公主颤抖不停地双手,柔声道:“如今公主府上,爹爹缠绵病榻,母亲身子多有不适,这府上薇儿打理可好……”
晋宁公主身边伺候的嬷嬷婢女早已被谢妤薇换成了自己的心腹,以至于晋宁公主至今都不知如今的公主府早已易了主。
听了谢妤薇的话,前半刻钟还趾高气昂的晋宁公主瞬间没了声。
想到雅苑中那两个有孕的女官,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那两个女官……也是你……”
“薇儿虽送了两位女官进雅苑,却也没叫父亲同她们二人行夫妻之礼……”
谢妤薇挽着晋宁公主的手臂,边走边道:“算算日子,父亲中毒也有半年之久,这半年从未同母亲有闺房之乐,两位女官日夜贴身伺候,父亲一介壮年男子,血气方刚……收了两位女官做通房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母亲只有弟弟一子,偌大的谢氏将来落到弟弟肩上,总归是难得……若是能有几个弟弟多多帮衬……替鸿弟分担些肩上重担……鸿弟日后也能好过些不是?”
晋宁公主闻声手脚一阵发凉,在江州谢老夫人不喜她,其一便是她生下翊鸿之后肚子一直未再有孕。
驸马虽对外宣称不愿她受生产之苦,是以有了翊鸿后便知足。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是她这身子的问题……如今……那俩贱婢有了身孕,谢老夫人若是知晓了……定会让驸马纳了她们。
若是她们得了老夫人青睐,将来谢氏……
思及此,晋宁公主紧紧抓着谢妤薇的手喊道:“不能让那两个贱婢生下孩子!谢氏将来只能轮到你弟弟手里!”
闻言,谢妤薇云淡风轻的拍了拍晋宁公主的手,“母亲贵为长公主又何须在意父亲的两个妾室?”
“逆女……你……”
话说到一半儿,晋宁公主才反应过来如今的公主府已经由不得她这个昔日的长公主做主。
“母亲……”
许是喜欢晋宁公主的识趣,谢妤薇不由得出声安抚道:“自古女子生产艰难无比……若有意外母死子生亦是常事……”
晋宁公主听着谢妤薇柔柔弱弱的说出这番话,竟有些看不懂面前这个二女儿。
“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去母留子?”
“薇儿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你千辛万苦算计一遭,就为了给你添几个庶出的弟弟?”
闻言,谢妤薇摇了摇头,眉眼含笑的看着满脸匪夷所思的晋宁公主,“母亲,万一是妹妹也未可知……日后好生养在母亲膝下……再寻一门得力的亲事……于谢家于女儿都有助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