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帝见谢妤薇瞧着歌伶舞姬出神,在身侧太监耳边小声低语几句,太监便吩咐人从晋元帝的御案上撤下了两道刚上桌的御膳。
田贵妃见此正要起身谢恩,只见那小太监停在了谢妤薇桌前,恭声道:“陛下赐柔安郡主金蟾玉鲍一道……”
“陛下赐柔安郡主鱼腹藏羊肉一道……”
两小太监置好御膳,宴席上众人目光又放在了谢妤薇身上。
田贵妃扶着身边的贴身宫女,咬着一口银牙坐了下去,扯着嘴角勉强的笑道:“陛下当真是疼极了郡主……”
往年宫宴上,能得陛下赐膳唯她一人而已。
哪怕心知陛下此举是为何,田贵妃心里仍旧忍不住的泛酸。
“柔安初次参加宫宴,贵妃作为长辈竟也同柔安计较……”
田贵妃笑了笑,还没等人回话,边上坐着的贤妃便直言开口道:“陛下,贵妃姐姐怕不是同郡主计较,而是心里头不痛快……”
“往年宫宴陛下的菜都赐给了贵妃姐姐一人,今年独独郡主得了赏赐……”
贤妃的话那是直直的往田贵妃心口上捅刀子,一点儿都不讲客气讲规矩的。
“贤妃妹妹此言不妥,郡主乃陛下嫡亲的甥女,妾身怜爱郡主都来不及……”
“呵……”
贤妃娘娘冷笑一声,没再去看人。
高位上的晋元帝像是没听见两人的争执一般,朝谢妤薇慈眉善目道:“金蟾玉鲍甚是补身,你且多用些……”
说着,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嘱咐道:“说到补身,再过半月便是秋猎,届时朕亲自去猎几头梅花鹿,那花斑鹿血最是大补,于你的身子也有益处……”
晋元帝话音一落,下方的晋宁长公主同田贵妃两人霎时变了脸。
“皇兄……”
“陛下……”
晋元帝神色如常的睨了两人一眼,田贵妃纵使心中再不愿,也只能忍了下去。
宴上丝竹声不断,晋元帝的这一席话只有离得近的嫔妃长公主听了去。
晋宁长公主惴惴不安的扯了扯谢舟昱衣袖,“驸马……”
谢舟昱目光微微扫过用膳颇为自得的谢妤薇,轻轻甩袖掩住了衣袖下食指上深深的玉扳指印记,“殿下……薇儿乃陛下嫡亲的甥女……陛下疼惜薇儿,自是薇儿的福分……”
“可……”
晋宁长公主张了张嘴,余光瞥见边上的谢婉嫣后,生生的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自古以来,男子赠女子猎物都是用作……定情之物。
嘿嘿,狗皇帝!
爹爹到底有没有吃醋呢
0120 今夜怕是出不了宫……(三合一)
谢妤薇注意到边上那道微冷的视线,顶着周边人或打量或审视的目光,从容的在身边宫女的伺候下用了两道御膳。
晋元帝见状笑着出声问道:“这两道膳妤薇用着可喜欢?”
谢妤薇余光瞥了一眼远处身形明显僵硬了几分的男人,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
“宫里的御膳自然是极好好,蒙舅舅垂爱,妤薇甚是喜欢。”
“嗯……”
晋元帝欣慰的点了点头,似是没看见下方田贵妃以及晋宁长公主不自在的脸色,“朕闻你走失后,一直在山里长大……这山中苦寒日子清苦……薇儿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闻言,谢妤薇摇了摇头,“舅舅不知,山中飞禽走兽极多,夏日里山里野生野长的瓜果更甚,养父养母虽是猎户却素来疼惜妤薇……妤薇时常跟着养父在山野中捕猎……”
“噢?竟是如此……那这半月后的秋猎,朕的妤薇想来能同你那几个不争气的表哥争一争今年秋猎的头筹了?”
谢妤薇羞涩的摇了摇头,“妤薇骑射之术并无表哥们精通,表哥们自幼在宫里长大,宫里的骑射师傅自是最好的……”
晋元帝大笑两声,扫了眼在座的皇子们,颇为欣慰道:“薇儿不愧是我萧氏后人!我萧氏一族出自关外,老祖宗们从前在关在骑马射箭,各各都是草原上的好手,祖宗血脉里的东西自是忘不了……”
说着,晋元帝沉吟了片刻,看向谢妤薇时眼里柔情之色怎么都藏不住,“朕还记得你外祖母当年提刀纵马的时候,若是你外祖母还活着,瞧见你定然无比欣慰……”
这席话一出,边上太后娘娘身侧的宫侍太监们,面色分外难看。
现今的太后娘娘虽是先帝之后,却并非关外之人,萧氏一族入主关内推翻前朝后,为了尽快稳住京中世家,便封了如今的太后娘娘为皇后,关外一应妻妾皆按家族背景给了位份。
晋元帝如今这番说辞,那是全然不给当今太后留一丝丝的颜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贬低太后,不尊太后。
坐在高位上的太后却未因这一席话有何不虞之色,在座的人更是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全都等着瞧谢妤薇如何回晋元帝的话。
谁知晋元帝却没有给谢妤薇开口的机会,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在场的皇子公主们身上。
“从前我萧氏一族的子女,不管是男儿还是女儿皆是能提刀舞剑之辈……如今也就是你这几个表哥同你身上尚有些祖辈的影子……”
谢妤薇垂眸,晋元帝这番话虽是在赞许她,可其中的深意怕是只有谢舟昱最清楚。企鹅群47一7???六?⒈
草原上的雄鹰自古以来都是展翅翱翔在天外。
而如今,萧氏一族自从打进关内称帝之后,处处受文人所控制,萧氏族人哪怕是公主,一言一行逐渐被关内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