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郎神色微变,赵铮眯了眯眼,道:“他是礼部的人,近来升了官,跟我手下姚钦倒是有来往。怎么了?”
看来这人又换目标了,这疯子...青梨收起心绪,抬眼见赵铮神情莫测,暗含她看不清的意味,她心里慌乱一时,面上作天真道:“没怎么,只是听闻他做了个高官,不想怎么都跟爷比不了。”
这话稚气未脱,赵铮略笑笑,那点疑意消散。
二人又维持着这姿势说了会儿话,赵铮自袖中抽出一个纸卷递给青梨,她拿来一瞧,是汴京东郊庄子的房契。
她欲要推拒,将那房契塞回他袖中,却见赵铮皱着眉,动作和语气都不容拒绝:“梨娘,莫要一团孩子气,给你便收下,若常府有事,这汴京里总有个落脚地。”
青梨低头贴住他的额,低声道:“多谢爷,只是这宅子我不能收..”
青梨暗暗抗拒,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在汴京这种争斗地待太久,若收下,就是亲手给自己套上枷锁,步前世的后尘。天涯海角,到处都可以有居所,唯汴京不是她想要久居之地。况这宅子是国公府名下,她又不好转卖当了银两,还不如不要。
赵铮低声哄她,“砰砰砰!”外头忽传来急促的叩车窗声,询阳声音急促:“爷,宫门前有人敲锣鸣冤声讨二皇子!”
本书名称: 只在梨花春雨处(np)
本书作者: 世藏白鸟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木雕2075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木雕
青梨俯首轻啄他的面庞,轻声道:“爷去忙罢!”言罢,撑着他胸襟就要起身。
二人待了还不到半个时辰,赵铮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不够,伸手勾过她下颚,眼神紧紧盯着她,沉默不语。
青梨知他意思,心道他寡言少语的习惯,或许是因为得到什么都太轻易,甚么都不必说,有求于他的人就会凑上来。
她主动上前缱绻吮住他的唇,蜜液唾津交渡。
他交缠住她的舌儿,喉头吞咽,忽松开她,问道:“甚么味道?”
青梨疑惑拧眉,舔了舔舌腔,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来时吃了碗桂花酪。”
少女贪食,唇齿香味移到他口齿间,他忽觉这几月的疲累渐渐消弭,只剩一身桂花香,止不住笑,声音醇厚:“下月乞巧节宫里会设宴,宫里的酪品丰盛,味道极好。陈太保儿孙多,每年宴后都向官家讨要好几碟带给家里的馋童,同僚背地里笑他皮厚,今年我也皮厚一回,给你带一碟回来尝尝味道。”
“好啊,爷可不能食言。”
青梨被他松开,略福了福身,转身下马车,隐隐约约还听见后头询阳的声音:“按太子这性格,这事绝不是他设计...那群人声讨二皇子的事可不少哩,圈地杀人,狎妓怪癖...监狱处的人已押走审问,爷你看要不...”
青梨上了自己车内才发觉袖中似有个物什,抽出一看,不知何时这房契被他塞在自己袖中,她叹口气,招呼马车往谢家置办的新宅去。
***
谢京韵立在雕木门前,瞧见一辆马车停下,神情不由紧张,见真是所念之人,上前迎道:“小五,你还是来了。”
青梨笑道:“谢哥哥中榜,我自然得来。”看着他身边,不由问道:“甘澜阿姊也来了汴京么?”
“她.....”谢京韵想了想,还是道:“甘夫人曾来过谢府....”
青梨已明白过来,甘澜想嫁谢京韵,甘夫人做媒来,他定是没应下,谢夫人茂氏就这一点好,就是什么都听这独子,从不强拧着人做事。
“是我耽误谢哥哥。”女郎垂下眸子,站在门前未进去。
谢京韵忙道:“我与甘澜自小相识,从来只拿她当个妹妹看。若娶妻娶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珍之如宝的人,与其相看两厌,倒不如孤身终老的好。”
青梨想到他前世再未有娶妻的消息,恐怕就是因着认定这一套说辞。她收起心思问道:“谢哥哥如今将要授的官职是在礼部罢?”
谢京韵点头,见女郎低着头道:“听闻陆先生也在礼部,你在他手下受学半年,同他也算半个师生....哥哥可愿帮我个忙?”
他问:“什么忙?”
“仔细看他这段时日同谁来往,手上忙活什么,传信告知我。”
女郎这是要他去接近陆先生,谢京韵下意识想问为何,单看她这幅神情就知问了也无用,逼问下也只能得个谎话。
他沉默一会儿,闷声答应下。
得他应声,青梨松了口气,道:“府里还有些事未料理,我先...”
却听他急道:“小五,进去罢,母亲知我邀了你,备下你爱喝的花酒,还有常宏和贺兰我也邀过,只是这会儿未到而已...”
青梨不欲同茂氏打交道,心里又想着宫门之事,可瞧眼前人,他才刚浸润官场,那点书生气就褪去大半,面庞虽还清朗,但瞧着同贤康堂已大不一样,着一身薄荷青蝠纹长袍,白玉冠发,一瞧便是特意打扮过。
见女郎踏进门槛,谢京韵当她答应留下,心里高兴,不想走了几步女郎就拉他在门墙的狭窄缝隙,身边的兰烟和安岩见状忙往后退了几步。
女郎仰头看他,问道:“我送来的贺礼,谢哥哥收到可拆开看过?”
谢京韵紧盯着女郎粉唇儿,蓦地闭着眼睛欲将马车那一幕忘却,答道:“还没有。”
她见他闭眼,还要继续撩拨他,两手抚弄他的鼻尖,道:“那等会儿我走了,哥哥快打开瞧瞧,我费了不少功夫呢!瞧我这手!”
她摊开双手在他眼前。
谢京韵睁眼就见她两双细白手儿指尖多有划痕,甚至还覆上一些小茧,不由心疼紧张,抓起问道:“怎么回事?”
“谢郎看过那礼便知。”她凑近他耳畔,转又换了个称呼。
青梨生辰礼收了贺兰阿姊的木雕,后来琢磨,这种贺礼虽不值钱,却费功夫,最证明心意。
她要谢京韵死心塌地为她做事,就得利用他这份情意。
女郎一走,谢京韵叫安岩拿来贺礼,盒子打开,只见里头装有两个小人木雕,细看眉眼,一个是她,一个是他,两手相握,笑眼盈盈。
他忽得笑出声,心念起她适才喊他谢郎,多是家中妻子才会如此叫唤丈夫,直唤的人身麻心酥,哪还管的那么许多,恨不得什么都为她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