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又有什么用呢?他那么大了,早就有自己的判断了。”
系统:“可是他很在乎你。”现在梁恪对他的信任值已经达到了九十五的高分,也难为那么多年的相处。
齐新竹缓缓走到书房,打开金属的窗子,任由外面老树的枝丫伸进来。黝黑的树干配上娇嫩的花,怎么看也不太合时宜。
齐新竹叹道:“他越是在乎我我越要让他好好选择啊,他还那么年轻,以后他就会明白,他现在对我的只是类似于亲人间的感情,是因为相处太久而产生的依赖,而并不是爱。”
系统也不说话,他突然觉得齐新竹最近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正如他以前说的,这是某种难以用数据描述的东西。
它只能沉默很久问:“那最后五点信任值你有办法了嘛?”
齐新竹:“……”人还在忧郁,突然被它整得一点气氛都没有了。
说真的,他在这个世界里面其实很少去想任务相关的事情,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反而是想做就去做了,并没有想太多。
也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细细谋划,小心筹谋,追求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有收益。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才会促成今天的局面吧。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等梁恪回来再说,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处理一些东西。
比如那个逼他跳海的混蛋,他本来就不准备放过他,现在一看更是罪无可恕。
齐新竹眼神冷冽,吩咐铭然:“告诉那边的塔纳,从现在开始,齐家会支持他的一切行动,他要一个月内,让库特失去一切。”
齐新竹从来不做圣人,是非分明,对他好的人他也会感激,但是伤他的人必然百倍奉还。
况且库特的德行,在即使在那样混乱的一个地方也已经让人积怨已久,失去人心的上位者本就容易扳倒,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人。
铭然也对他恨之入骨,毕竟那次要不是梁恪赶来,他们很有可能就已经葬命于那了,还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得到齐新竹的肯定,他信心满满地离开了,突然整座房子里空荡荡的,像地窖一样的寒冷孤寂。
他摇了摇手边的铃铛,想让梁恪给他送点吃东西上来。
摇了好几下却发现毫无反应之后,他才发现,梁恪早就已经离开了,距离他走已经过去三天了。
他握着铃铛的手愣了愣又缓缓放下,这三天里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犯过这样的错误了。
他叹口气,他太习惯梁恪了,或者说梁恪做太好了,无论是哪一个方面,而现在他只能慢慢接受这段时间没有他的日子。
他自己披了件衣服默默拿了跟手杖往外面走去。
路过花园的时候,他看见很多园丁在修剪灌木,他们看见他走过来,十分诚惶诚恐地问候了一声,路过的女佣们也几乎都是这样一种状态。
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其实一直没有改变的,也只有梁恪不害怕他。
他找了个僻静的湖边默默站着,一个人孤僻地站在湖边,倒是挺符合他的人物形象,更何况在外人看来他还在自己自言自语。
齐新竹望着平静的湖面,有点伤心:“唉,梁恪走了,现在陪我玩五子棋的人都没有了。”还好他有个系统,现在自己就像一个孤寡老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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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在他脑海里迅速画了一张草图摊摊平,说:“没事,我陪你下。”
齐新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是用的计算机算法。”
系统。“来嘛来嘛。”
齐新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久没有梁恪的时间,他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变得无趣又漫长极了。
偶尔他会在半夜惊醒,却发现再也没有一个会给他送一杯热牛奶的人了。
系统并不赞同他的自闭,道:“……其实外面还是有很多值班的佣人,而且如果你真的想喝,反正晚上也没人,我可以给你倒。”
齐新竹想象了一下夜晚的虚幻之中突然有一种无形力量在操控一杯牛奶,这要是被人看见会觉得见鬼了的吧。
况且他只是感叹一下罢了,他又不是四肢退化,不过现在被它整得毫无气氛,他没有什么睡意,索性披着衣服走下去逛逛。
夜晚的齐家大宅像空房一样寂静,可他还是睡不着,他穿着拖鞋,脚步声咔哒咔哒地响起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配上他最近瘦削的脸,显得是有些鬼魅,他有时候会想,其实梁恪就算在,他们也并没有睡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他走之后自己就睡不着了呢?
也许在自己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失去他了吧,但他毕竟还年轻,有自己的人生。
他缓缓走到齐家最高的一处建筑物上,才能看见一点远方的星光,他远远看着一个方向,沉默地站了许久。
系统也不再耍宝说话,只是默默地安静陪着他。
不知道站了多就,知道夜晚寒冷冰凉的风把他吹的瑟缩了一下,他才发现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准备缓缓移步下楼,突然一束强光扫到他的脸上,让他侧身躲避了一下。
巡逻的人这才发现站在水塔上面的原来是齐先生,有些慌张,他刚刚做了什么?
齐新竹倒是没生气,毕竟大半夜也没几个人会到这个来。
他看着对方诚惶诚恐的眼神,温和又清冷地吩咐了一声,“没事。”然后就像鬼魅一样准备飘走。
不过还没走出去几步,齐新竹突然回头说:“明天给我带只猫回来吧。”
齐新竹说完这句话,就慢慢离开了,他走的很慢,但路程毕竟就只有这么短,无论怎么消耗,他都无法靠着走路消耗完这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