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薛燕歌柳眉轻挑重複了一遍,“事出突然,无所不能的皇上还能有什么事出突然,臣妾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出突然值得皇上降贵纡尊,纳个罪臣之女当贵妃。”

厉沉渊低三下四的模样让薛燕歌好不生气,若不是顾忌着裙下有个谢衍,早扑上前跟他撕起。

“黎家本无罪,黎霜霜亦非罪臣之女。”

薛燕歌反驳,“黎家一案证据确凿,皇上还想着替黎家翻案?”

黎家是失势还得从前朝说起,彼时工部尚书黎平川,陷于党争之中,被手握重权的太监诬陷入牢,人人皆知黎平川心性高洁不可能做出贪墨私扣建水坝银钱,姑且贪墨不提,水坝建成之后有一日突然溃堤导致淹死无数百姓,查证后发现水坝只用原本不到四成的预算,怪不得会溃堤,至于剩下的六成不言而喻,人证物证样样俱全,毫无破绽的指控,至此黎平川认罪,全家流浪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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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眼尖的小妖精,原本不想写这么多男主,所以把老哥给剃除掉了,但好吧,老哥又加回男主列了。

恭喜老哥从墓地里死者苏生成功。

连名字都没出现的老哥:???

第008章 | 0008 008 不越矩

在朝堂上翻手云雨的厉沉渊,对薛燕歌显然有些吃力,他稍稍松开衣领,挥手驱走桂喜,“纳妃理由有三,其一,如皇后所知,黎霜霜与朕幼时有几面之缘,其二,眼下南汛北旱,正值用人之际,黎家又是治水大拿,故朕要借黎霜霜入宫的名头,让黎平川重回朝堂,其三,皇位需要个继承者,用以打消那些肖想弑君上位的贼人野心。”

薛燕歌仍是不服气,再度反驳道:“这么多年夫妻是皇上说话又何必绕来绕去,直接说你嫌弃本宫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而黎霜霜是你心头白月光,想纳她为妃,至于黎大人,也不过是纳黎霜霜的幌子,他不过是一个罪人。”

“朕现在与你就事论事,黎霜霜一事朕确实有私心,可如今最重要是黎平川,虽黎平川有罪,但法律不外乎人情,亦可戴罪立功。”

厉沉渊这三个月来样样不顺心,南方夏天时发大水淹死数人,水退过后疫病四起,北方连半年未曾降雨,作物乾旱枯死,眼下入冬,粮食短缺怕是又要再闹一回。

前朝又有群老不死的对禁止纳妃又无所出的薛燕歌甚有意见。

层层分析下来,纳黎霜霜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既能解决纳妃子嗣问题,也能藉黎平川之手解决乾旱洪灾的困境。

薛燕歌又笑了,今日大概是她三个月来笑最多次的一天,“好一个法律不外乎人情,但臣妾不觉得,皇上是个通人情的,否则怎会锱铢必较到连碗薑汤都要惦记。”

不愧是枕边人,薛燕歌总能精准的挑起厉沉冤的怒火,厉沉渊手拧着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黎家世代皆是治水奇才,倘若就此让黎家消失在朝堂上,不仅是国家的损失更会祸及无数百姓,朕向妳保证,黎霜霜入宫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后位。”

“后位、后位...你觉得我是因为想要这后位才嫁给你的?”薛燕歌看着眼前谈起国家大事、心繫黎明百姓的厉沉渊有些陌生,这场属于女儿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终是破碎,她选的郎君非池中物,胸有豪情壮志,一时间想起那句老话,没有金刚鑽,不揽瓷器活,她现在是搬石头自砸脚,疼得难受不能嚎,只能闷声吞下委屈,若出声反对,就成她恶毒不懂事,祸害无辜百姓。

不曾想有一天要为为大义献“夫”,着实可笑,移开视线垂下眼眸,情绪是难掩的低落,眼眶红了圈强忍着泪水,红唇轻启,“偷儿说:『只是一把米,一碗面,一锭银子,一条命。』而你说:『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能做什么,陛下应心知肚明,黎霜霜多年未嫁,能存什么好心?”

她失魂落魄,像在梦呓又似喃喃自语,她说:“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你。”

薛燕歌生性要强向来不示弱,她未曾在厉沉渊面前流过半滴泪,可现在终是绷不住,她偏过头抹开眼角泪水,“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请你离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之后会让下人传消息给你。”

这就是为什么薛燕歌宁愿闹也不想好好谈的原因,因为她自始至终不占理,但凡谈起,势必满盘皆输。

听见薛燕歌那句低语开始,厉沉渊的心脏彷彿被攒着,再看她落泪,窒息感油然而生,厉沉渊瞬时丢盔卸甲,微微起身想做些什么安抚她,却猛然发现,褪去全身刺的薛燕歌是如何脆弱,有种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厉沉渊惊觉原来她也会伤心。

那滴泪水打的厉沉渊措不及防,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滑稽的模样像做错事的三岁小孩,认错不是、道歉不敢,只能僵硬着身子眼睁睁看一切发生。

她又掉了一滴泪,清嗓子高喊道:“来人,送皇上回宫!”

除非是不要命了的,不然没人敢接这活,就连一向忠心的桂喜也不敢,她可以为皇后娘娘送命,可至少得死的有意义。

薛燕歌看向门口清清冷冷,便觉得哀戚,有一抹紫色身影像救世天神迈步而来,恭敬作揖道:“咱家恭请皇上回宫。”

薛燕歌越来越绷不住眼泪,越多人见自己的丑态,越觉得羞愧,厉沉渊不肯走,直到她哽咽尖声喊道:“厉沉渊,我不想看到你,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回去、回去,算我求你,现在消失在我眼前!”

在兰君的催促与薛燕歌的刺耳哀号下,厉沉渊终于离开了,只是他频频回头,欲言又止。

送走厉沉渊后谢衍终于能从裙底出来,起初他是怒不可遏,后面听她悲悽哽咽,气也消大半,本想就此打道回府,薛燕歌却在他起身时扑上前,两条藕臂挂住脖子,她哭得越发伤心,像幼时受委屈难过找他安慰般,“阿衍哥哥...我真傻...呜呜呜...”

那双藕臂似夺命水鬼逐步的将谢衍拖入深渊中,他挣扎着时刻提醒自己,君臣有别,他不仅有未婚妻,亦是为人臣,更是她敬重的“阿衍哥哥”,所以不能越矩。

第009章 | 0009 009 强吻

谢衍不知道是废多大的劲才推开薛燕歌,软香离开那刻,全身用力到颤抖,他退两步稳了稳神仍心有馀悸:“皇后娘娘,自重。”

谢衍与薛燕歌的兄长是挚友,从小两家就有来往,她的亲哥跟她爹一样横冲直撞不靠谱,所以薛燕歌所当然依靠年少老臣的谢衍,在她心中谢衍是比亲哥还亲的存在,即便后来薛燕歌闯大祸,谢家为避嫌禁止谢衍再与薛家兄妹来往,然而三人私底下还是偷着来往。

谢衍的决绝如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薛燕歌眼眶还挂着泪,她不敢置信:“什么自重,谢衍,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不过是想...”找个人安慰。

后半句卡在喉咙说不出口,是啊她已不是个能任性耍无赖的孩子,谢衍亦非当年对她百般包容的阿衍哥哥,撇开青梅竹马这层情分,两人只是皇后与臣子。

回看身后,她现在真的是孤立无援。

离家前,那时厉沉渊只是个皇子,薛燕歌就自以为厉沉渊是她的天,还沾沾自喜说什么一辈子也不会回薛家,总归是闹得不好看,成亲时没人看好他俩,也亏厉沉渊争气一步步翻身踏上高位,证明她当初没看走眼,但也仅仅是证明,证明又如何,她为这件事几乎是抛弃所有,全心全意的帮衬他,为了能配上他,自己也抛弃那些粗鄙的陋习,脱胎换骨当个京城贵女处处小心,可如今她实在累了。

后来父母双亡,她后悔离家前说的话是那样决绝,以为父母永远在身后,所以任性的、不顾一切的做自己喜爱的事,想着某一天再回来与他们和好,拖着拖着,拖到惨白灵堂上,满腔懊悔只能说与神鬼听。

薛燕歌虽然被人传疯了三个月,但她心如明镜清楚的很,可如今她觉得自己濒临崩溃,离真疯不远了,索性即时止在停损点,她捂着头疼不已,“也罢,天色不早谢大人回去罢,记得那年乞巧节,务必对好口供,否则那傢伙...”

谢衍立即打断并且纠正道:“臣与皇后清清白白,未曾在乞巧节上有任何...唔...唔唔!”

看着谢衍避她如蛇蝎,急忙撇清关係的模样特别刺眼。

铮一

有瞬间薛燕歌感觉自己理智断了弦,扯起谢衍的衣领蛮横吻上那张薄情寡义的唇,他吓得连连后退,薛燕歌步步紧逼,直至他站不住脚摔落在地,薛燕歌跨坐在腰腹上,抚过他唇边的红痕,“谢大人,我们现在还清白吗?”

这瞬间谢衍觉得自己完了。

看他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薛燕歌觉得特别有意思,人走后薛燕歌舔着红唇上残留的甜味,反复品嚐,“桂喜,你看谢衍像不像被调戏的黄花大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