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逸云突然想起兰君是个太监,“他有那东西?”
薛燕歌眼珠子转了圈,然后像隻偷腥的猫儿笑道:“没有,可是他口活好。”
一说起口活,贺逸云就想到,兰君藏在她裙底的画面,不忍直视。
但真正不忍直视的他刚才全看完了。
“嘶...”贺逸云不知道该说她坦诚,还是轻浮,总之是让他特别头疼,一刻也不想留在这气自己,“我先回皇宫。”
“回皇宫做什么?”薛燕歌有些担忧,“狗东西为难你了?”
“工作。”置气似贺逸云冷冷留下工作两个字后化作细碎的光鳞凭空消失。
隔日,薛燕歌回家的匆忙,闺房整洁乾淨,平日理有下人按时打理,就连这床被子也闻不出半点霉味,她原以为离家之后,自己的屋子会被爹娘一把火给烧了,却没有,爹娘一直在等她回家,就像哥哥说的,低个头认个错,就能回家了。
薛燕歌靠坐在床上,手边搁着本民间掏来的小说,看着床顶镂空木凋,每朵花栩栩如生,就连这处也不落尘。
“燕娘?”
不知什么时候薛青阳走到床边,他再唤声,“燕娘。”
薛燕歌回神过来,发现脸颊湿润,匆匆擦着脸埋怨道:“哥哥,你怎么连门都不敲?”
“敲了,你没回应,我担心出什么事...”薛青扬挑开床幔,看她红着眼眶急着拉上帘子,还瞪了眼自己,炸毛似的羞愤喊道:“哥哥!”
“...抱歉...”薛青扬有些尴尬,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哪里有这么多心眼,平日全在军营中打滚,掀军帐催人醒来惯了,这会忘记是在家顺手拉开,却看她藏起来哭着。
突然想起昨夜听牆角的事,薛青扬摀者半面无言以对,他本告诫自己别乱想,这会怎么不合时宜想起,得想些其他的东西分神,不然他真就是禽兽。
薛青扬拉开木凳子坐下,端起茶壶倒了杯牛饮下,茶水不仅冰寒还有些酸涩味,想来是隔夜茶,隔夜...昨天...
该死的昨天。
碰一
想起昨天薛青扬放茶杯的力度重了些,薛燕歌误以为薛青扬是对自己发脾气,“是哥哥先没礼貌的,做什么凶我!”
“手劲不小重了些,没有凶你...”薛青扬嘴上说着,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再看阳光透过床幔,露出她的轮廓,她屈着腿,抱着膝盖“看”着自己的位置,可他却看到交迭的人影在床上驰骋。
薛青扬觉得自己在危险边缘中试探,脑子里惊涛骇俗的想法越演越烈,他就不应该近来,再怎么的也得让桂喜进来看才对,可他又不服,自个儿跟自己过不去,告诉自己要是逃了,就是作贼心虚,进个亲妹子的房间,哪用这些规矩。
当然平常人家,成年兄妹还是有规矩的,可惜薛燕歌早早出嫁,薛府又不似其他官家繁文缛节,再者薛青扬一个泡在军营中长大的人,对于所谓兄妹边界感,大概只有不能像男女间搂抱亲吻。
然后薛青扬就进房了。
薛青扬现在觉得非常不妙,后悔着为什么要进来,同时又想起进屋的理由。
“爹娘...”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默契说起爹娘。
薛青扬收了声,让薛燕歌先说,说得无非是些惦念之词,听得薛青扬有些倦,不知这打小不学无术的妹妹在皇宫喝了多少罐墨水,才能说出这些又长又臭的陈腔滥调。
可他还是静静等薛燕歌说完,说完后轮到他,“今天天气正好,下午带你去城外给爹娘扫墓。”
薛燕歌回道:“好。”
城外三十里薛家塚,薛青扬向守墓人打过招呼后带着薛燕歌来到薛父薛母墓前。
“爹娘去时,留有遗书,他们说要有天燕娘后悔了,想回家,得在坟前磕三下,然后一切既往不究。”
薛燕歌听到这句话,本就低落的情绪更加痛苦,看着冰冷的墓碑及棺材,几滴清泪滑下,她磕三下,“女儿不孝,不应当忤逆爹娘的意思。”
磕头完了,薛青扬带着她走到棺材旁,他突然伸脚踩上棺材,一使劲,棺材盖应声落地。
第069章 | 0069 068 怜悯
薛燕歌愣在原地,空棺内只有一封书信,以及薛父薛母生前衣物各一套。
薛青扬拿起泛黄的信件塞到薛燕歌手中,顺带阖上她的下巴,“闭起来,像隻死鱼。”
薛燕歌无心回应他的嘲讽,三两下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洋洋洒洒留下一句。
云游四海,珍重。
薛燕歌不明白,扭头就问,“哥哥这是?”
“爹娘留给你的念想。”薛青扬揉乱她的发髻后将棺盖重新阖上。
“哥哥,爹娘尸身呢?”
“是因为没找到所以立了衣冠塚?”
“哥哥!”
薛青扬来不及回答,看守墓人在远处焦急徘徊,挥了手让人过来,说是皇宫来人有急召要薛将军入宫。
薛青扬咋舌,非常不想去看那忘恩负义的东西,但就怕真有什么急事错过,“燕娘,我先进宫,其他的回头再说。”
想问的话还有很多,但薛燕歌只能就此作罢,马车边远远看去有一抹惹眼的紫色,此人正是兰君,身后跟着数名穿着墨色飞鱼服腰挂利刃的太监。
在幼年薛燕歌落水后,薛青扬特别讨厌这些阴阳怪气的的阉人,都是些没根狡诈的东西,皇宫蛇鼠一窝,没个好货。
“马匹已备好,有请薛将军随奴才走一遭。”
“哼。”薛青扬接过缰绳,那怕是薛燕歌信任的兰君,薛青扬也没给好脸色,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