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私心而论,薛母确实爱兄妹俩,可这种爱并未超越薛父,倘若有天要在薛父与兄妹间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选择薛父,毕竟这就是薛母,从小丧失父母沦为流民,为了活下去可是在死人堆中打滚过活,能为薛父从良已是奇蹟,慈母什么的切莫再苛刻了,她爱兄妹俩,却做不到为子女牺牲的壮举,毕竟她从怀上青扬开始就自己不可能成为好母亲,无法成为传统意义上的母亲,因为比起孩子,她更爱自己,可以说是自私也不为过。

然而薛父对此没有异议,只是抚着她的孕肚安慰道:“没事,夫人毋须为孩子牺牲什么,青扬缺少母亲的那份关心,我自会添上弥补,如此也算足够了。”

即便有孙先生照看,薛燕歌的病情依然严重,伤及根本纵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只能尽可能阻止情况变得糟糕,剩下只能看天命。

薛燕歌反反复复连续烧了一月,嘴里喊得都是爹娘,现下人人都忌讳与薛家来往,谢衍来薛家是避着旁人视线,钻得还是薛青扬告诉他的后院狗洞。

在薛燕歌病中哭喊相见娘亲的第四天,谢衍就决定冒着危险送信一趟,他手中攒着回信,内容写得什么并不重要,他只看到洋洋洒洒满行文章,最后一行字是吾儿吾女务必珍重。

一个月病魔折腾,折腾的她不成人样,她双颊削瘦眼眶凹陷,犹如风中残烛随时会被吹灭,她撑开单薄的眼皮,虚弱一下,干裂的唇瓣沁出些血,“阿衍...哥哥...爹娘...要回来...看我了吗?”

此时此刻谢衍只有一个念头,燕娘会死。

谢衍为人光明磊落,最忌讳说谎,如今他却为了燕娘撒下此生第一个谎言,他坐到床边抹脂膏涂在她干裂的嘴唇上,“薛将军为主帅不能擅自离营,但薛夫人会先回来,所以燕娘要赶快好起来,很快就能见到娘亲了。”

薛燕歌病时特别黏人,她才伸出手,谢衍就俯身抱起她,她乾瘪得不成人样,可那眼窝子却像藏了涌泉般源源不绝,她哽咽着,“呜呜呜...阿衍哥哥...我好想娘亲...我...”

谢衍轻拍她的背,“快了,莫约过四十日薛夫人就会回来了。”

谢衍食言,她这一等就是一年。

但好在有谢衍的谎言支撑着,薛燕歌病况才开始转好。

回到现在,谢衍静静等着她下文。

都说时间能抚平一切的伤口,确实如此,伤口是好了,但留下的伤疤却不可抹灭,至少现在薛燕歌回忆起幼时那段孤立无援的回忆不会再痛苦,有的只是浅淡苦涩与化不开的忧伤。

“谢衍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们的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感情上不能接受而已。”她一步步逼近谢衍,“我也明白,娘本可以回来,哪怕看一眼走个过场也好,但她选择留在爹爹身边,多年来,我心理始终有块疙瘩,就这么压着,慢慢增长,难受但不致命。”

“以前我不理解为什么爹娘要阻止我跟历沉渊,我不过只想要个全新全意关心我的人,不会为其他事情抛弃我,只是这样而已,你个知当时历沉渊说要带我走时,我心头郁闷疏解,有种被救赎的感觉,只可惜好景不长。”薛燕歌抚上他僵硬的脸庞,“谢衍我就问你,这懿旨你送不送?”

此刻深陷泥沼中的谢衍才意识到,自己的幻想都是虚妄,别说情人或感情依靠,在她眼里自己只不过是枚棋子,他大梦初醒,攒住她的手,“你在利用我。”

薛燕歌饶有兴致看这突然觉醒自我的玩偶,媚眼如丝,轻佻的朝他吹口气,“别把我想得这么糟糕,不过是银货两讫罢了,我遵守你们的游戏规则,合着你们也该配合我,不是吗?”

“或许,你也可以当这是一场交易。”薛燕歌拉开衣领露出雪肩,“你得到应有的东西,既然收了贿赂,那么谢大人就替我好好办事。”

谢衍拉起她的衣领,“我帮你,不是因为这个。”

薛燕歌实在听不下去,朝他啐口沫子,“呸,虚伪。”

“既然不是,那么你这里怎么又有反应了?”薛燕歌抬膝顶上他的性器,虽有反应,但属人之常情,谢衍现在完全没那个心跟她做那种事,皱起眉头挡下她的膝盖,“好好说话,别这样,燕娘我自始自终不欠你什么。”

“那...算你倒霉,碰上我。”说完她直接垫脚咬上他的唇瓣,薛燕歌这个无赖才不跟谢衍说道理,毕竟跟他说起道理,她从来没赢过,论对谢衍胡搅蛮缠她一次没输过。

她不只用了什么办法,瞬间她身上的衣服落地,一丝不挂的,夜里寒冷凉风吹来,冷得她哆嗦下,缠上他身,“谢衍我好冷,抱我。”

第060章 | 0060 059 棋子罢了

冷白色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泛起层莹莹光晕,饱满浑圆的雪乳压在身前,再看那殷红色的茱萸,谢衍只能撇开头,薛燕歌照样不依不饶缠上身,她说,“你不答应,我可去找别人去了,以后就趁你的心意老死不相往来如何?”

薛燕歌歪起头,像个打量猎物的女妖精,似乎是嫌他不识趣也没玩心,讪讪收手转身弯下腰来拾起地面衣物,天冷,冷得她直打哆嗦,她弯下腰时,那展开的肩胛骨似蝶翼挥起,再看那一截截突起的嵴椎,再联想到掐着细腰的画面。

老死不相往来,她怎可以这么轻易说出,怎可以将他人生弄得一塌胡涂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他不允许这么没道理的事情。

向前一靠,挑起衣裳将她裹住,打起横抱,听她小声惊呼间夹杂几声娇笑,听着就生几分愤怒,他说:“去哪?”

“我房里,你知道的。”薛燕歌想看看谢衍现在是什么表情,打了几声喷涕后钻出个脑袋,弯起掩笑看着他自打脸后的窘迫,谢衍似乎被惹怒了,他板起脸,“再笑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你又不是哥哥。”薛燕歌破茧似的伸出双藕臂勾上他的脖子,红唇在他侧颈间滑过,“我知道你不会的,毕竟你最心疼我了。”

谢衍实在无可奈何,“手伸回去,会着凉。”

薛燕歌冰冷的双手贴上他的下颚,“早凉了,谁叫你刚刚不抱我。”

谢衍有瞬间真就觉得是自己不对,可反应过来,分明是她不安好心,指责的话到口中又说不出口了,“燕娘...安分点...”

薛燕歌不肯,一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另手顺着一探入他胸前,摄取他身上的暖意,“谢衍你好暖。”说着话还不忘动手弹下他的乳尖,谢衍被这突袭,险些摔了。

薛燕歌赶在他生气前再亲他一下,胭脂印在他嘴角边有些滑稽,“你这是从了我?”

即便是晚上,也有被人发现的风险,谢衍故意绕了远路,小径人烟稀少只有寡淡的月光照路,这条路谢衍以前走过很多次,也不担心走岔,可以说是驾轻就熟,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难听出他声里的无奈,他反问道:“不从,你会放过我?”

“谢大人英明。”

进到闺房,屋内摆设与谢衍记忆中差得不多,都是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薛燕歌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他的腰带走到床边,向后一倒,谢衍撑在她两侧才不至于压到她身上,“谢衍,我全身都好冷。”

此刻,谢衍非常清楚他在做些什么,以及做这些事的后果,但凡被发现都是万劫不复,神奇的是,他甘之如饴,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他俯下身两人贴得很近,将温度一点点渡给她,“燕娘,你害惨了我。”

“谢大人,彼此、彼此。”她还是觉得冷,扯着谢衍的腰带拨开他的外衣,直到拥抱住那具男人躯体,双腿扣住他的腰,将人带上床,薛燕歌扒在他身上,抚摸着上回被她咬出印子的胸口,乳头外绕着一圈浅粉牙印,“你的未婚妻,也是害惨了我,听说是林家才女借着春宴夺冠晋见皇上时将黎霜霜的信件交由皇帝,作为这个中间人,实在好得很啊。”

“如果她知道等了这么多年的丈夫躺在我床上,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亦或是心思敏捷的她早该发现其实你对我有情,是吗?”

“你想岔了,我跟林嫣然并没有情,只是谢家缺个女主人,而她刚好又缺个丈夫,所以我们才会选择订亲,至于这订亲也是两家安排的,我们作为当事者也是见过面,恰巧理念相同一拍即合,对此订婚自然是没有异议,若世风允许,其实林嫣然并不想结这婚,我亦不想,所以我们两人就这么拖着,拖一日是一日,彼此皆身不由己。”

“我为谢氏族长,世家大族间结得是两姓之好,虚妄情爱对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就像那戏文中遥不可及的梦,婚后有的只是彼此相敬如宾,至于更多的我也不晓得...”

“燕娘,你很幸运至少你那时还能选择。”谢衍本想说出后话,但这么多年过去再提也不过是旧调重弹没有意义。

其实谢衍想说,他那时唯一的选择只有薛燕歌,也只想要她,可惜她只把自己当做哥哥,至于现在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他理应离开,却留下来了,如此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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