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1)

“气数已尽、情势所逼?”薛燕歌不敢置信,如此荒唐之话会从薛家人口中说出,“二伯说这些话就不怕薛氏祖先泉下有知?”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薛二伯,一听到薛氏祖先,立马变了脸色,“薛氏祖先,又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指点的,别跟我提忠君爱国的荒唐借口,你现在的后位,可是踩在前任帝王尸体上,薛家一世英明全毁在你这纂夺丈夫弑君的女流手上!”

薛二伯似想到什麽,实在气不过再指责薛父,“上粱不正下梁歪,大哥才是那乱源,放着好人家女儿不娶,竟然娶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土匪,都不知这事薛家让人笑了多久,匪窝出来的女人比那妓院出来的还肮脏,至少妓女只是身子不干净,那土匪是连心都不干净,杀人越货等肮脏事没少干过,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会是个好苗子?”

薛二伯疯魔似的言论,给薛燕歌听笑了,笑完后立刻收起表情,既然薛二伯撕破脸,薛燕歌也没必要在给他尊重,她微扬下巴,眉尾勾勒出的眼线似刃,睨了眼薛二伯,将他看作虫子般。

“且不说我娘为人如何,前任帝王如何,薛二伯不晓得?”

“他想毁掉薛家,又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只能盼着薛家男人战死在沙场上,多次想借主帅不够的名头想让二伯、三伯上战场,爹爹为了不让二伯三伯见识战争凶险,一人扛下所有,过着餐风露宿啃着人血馒头过日的生活。”

“别人笑多久我不晓得,我只知道,尊重是自己给的,对生养自己的薛家享受他带来的权利,又一边弃之如敝屣,可不是吃着屎还说屎香,一个人若没了骨气还丢了脸皮,已经不能称为人,只能说比畜生还不如。”

薛燕歌算是明白薛二伯为人,不打算再与他浪费口舌,当即招了宫人要把他驱走,然而这处是江涛的地盘,她喊了半天,也无人上前。

于是干脆去旁边的紫檀木椅上坐着,听他口沫横飞,骂着自己,从袖中掏出从长乐殿中带来的瓜子,观赏他唱大戏,“说,接着我,人话我听的多,没听过鬼话,还怪新奇的。”

薛二伯说的脸红脖子粗,仍没得到薛燕歌半点反应,像一拳打在棉花般上无力,实在说累,倒杯水润润喉。

薛燕歌好心提醒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喝那杯水。”

薛二伯打定主意要与薛燕歌反着来,喉头滚动,咕噜咕噜将水一饮而尽,大呼口气,喝得太急水顺着嘴角沾湿了衣襟,提起袖子擦拭脸面,毫无形象可言。

见此倒让薛燕想起薛父曾说过的话,他说薛二伯那人是个四不像的,想当文人却没那股酸气,骨子里仍是武家那粗鄙之气,学的不伦不类,只是爱慕虚荣罢了。

第150章 | 0150 148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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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薛燕歌所料,薛二伯过不了几息时间就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胸口连退数步,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狰狞如恶鬼般怒视薛燕歌,“是你,是你跟东厂那些老太监合作,好啊...好啊...”

薛二伯弯着腰抠挖着舌根,尝试将那毒挖出来,刺激带来的疼痛让他连咳数下,毒药性猛烈,咳几下的功夫就吐了满手鲜血。

“薛燕歌好样的,快把解药拿出来,我死了,三弟不会放过你们的,如果我没回去,薛家旁支的私兵就会攻入皇城,到时别怪伯伯们大义灭亲!”

坏人死于话多,薛燕歌这二伯话尤其多。

薛燕歌一下就猜出来龙去脉,他这口中的大义灭亲,大抵是想打着救主名义,趁机杀死“她”,哥哥远在边关若接到她的死讯必定会连夜回京,只要在半道伏击就能将他拿下。

薛家长房一灭,这泼天富贵与权力自然由二房、三房割据。

如今内忧外患不断正是夺权好时机,还能顺道架空皇帝,让其成为傀儡。

显然她的二伯被父亲保护太好了,没见过皇宫最丑恶的一面,将宫斗夺权当作儿戏似的,沾沾自喜讚叹如意算盘,蠢得令人发笑。

薛燕歌冷眼看着薛二伯,他的野心从很久以前就有了,否则薛燕歌幼年落水,怎会得不到旁支的帮衬?

“大义灭亲?”薛燕歌双手抱胸,染豆蔻的指尖轻敲,讽刺笑道:“二伯也得有这条命出皇宫才能大义灭亲。”

薛二伯见薛燕歌态度如此狂妄轻蔑,瞬间怒意爆起,伸着食指连说好几个“你”,似是气急攻心加剧毒药蔓延,按着肚子咳出大片血渍。

他立马走向门口,拍着紧闭的大门,“来人、来人,快放我出去!”

薛二伯尝试破门,大门紧闭,试了半天只有几道划痕,大门是实木制成异常牢固,而这座宫殿也仅有几个巴掌大的窗口。

薛二伯再怎么傻也明白,他这情况是没有活头,江涛突然反水有意将他坑杀在这宫殿中,顿时怒红了眼。

与其这么窝囊死去,不如临死前惩治这目中无人的丫头,从腰际抽出软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

薛燕歌当皇后这些年没少遇过暗杀,自然也学些技巧,用来对付薛二伯这纸老虎正好。

薛燕歌一个巧劲躲过软剑,正当她要夺剑时,有人破门而入,恐怖的风劲从她耳边呼啸而过,一柄剑从身后飞来准确的插在薛二伯胸膛。

薛二伯踉跄退后几步,看这晕开的血迹才发现胸口被利剑贯穿了,他与来人对视,震惊的不能自己,“你...你...你不是...呃噗...”

薛二伯话未说完,就被人蹬上一脚,连退数尺。

男人盛怒吼道:“薛燕歌,你在做什么!”

天底下除了家人敢用这语气连名带姓叫薛燕歌的也只有那人。

薛燕歌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讥讽道:“怎么发现演废人没用,换个英雄救美的戏码来了?”

不怪薛燕歌多疑,要怪就怪厉沉渊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巧就卡在那么“刚好”的点上,让人不想怀疑都难。

“够了,厉沉渊够了,我想我已经说很明白,从就往后各自安好,不论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反之亦然。”薛燕歌看着薛二伯死不瞑目的尸体,在想他死前攻破皇城、奴役皇帝的宣言一阵头疼。

“如果你费尽心思做了这些只盼我心软,那大可不必。”

薛燕歌已经对厉沉渊没感觉了,即便如此还是不免失望道,“你这样与你父亲又有何区别,同样为了一己私利...”

厉沉渊知道接下来薛燕歌要用如何难听的词汇指责自己,蹙起剑眉打断道:“行了,冒着危险来一趟不是听你说教。”

多日未见厉沉渊的状态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薛燕歌只能将他那些日子情深似海的痛苦归咎为“做戏”。

薛燕歌再撇眼薛二伯,确认危机解除之后,她感觉非常疲倦,厉沉渊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就证明被江涛囚禁是假的,实则是为了钓出藏在暗处的势力除之而后快。

如果是她猜的没错,薛二伯进宫、东厂囚禁、哥哥远征,大概跟纳妃一样都是厉沉渊精心策划出的局。

薛燕歌捏了捏眼窝叹气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利用我了。”

“利用?”他不敢置信重复了一次。

“从以前到现在,不论你做什么,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被你操控还傻乐着,永远是最后一个知情的,这不是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薛燕歌最讨厌他这无辜装可怜的模样。

“既然信任,为何不信到底,像以前那样无条件的信任!”厉沉渊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是很想在这节骨眼上还跟薛燕歌争执,但一物降一物,薛燕歌总能让他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