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抱怨到一半薛燕歌手腕上的宫铃响起,这是子翔呼唤她们回宫的信物。

薛燕歌颓丧着脸,举着手腕,手里还攒了根烤羊肉串,“你看,道长他又作妖了,能收走吗?”

“不能,人界有人皇,修仙者若动人皇会招致天罚,很久之前有修仙者去刺杀人皇,一道惊雷劈下当场灰飞烟灭,虽然奈何不了他,但我可以带你走。”说完贺逸云俯身咬一口羊肉,进食对于修仙者来说是种消遣,子翔口腹欲很重,总喜欢跑去厨房顺些吃食,终究是小孩子心性,有好东西也想跟师父分享,贺逸云不忍驳他的好意,也会做做样子吃几口,大多挑些清淡口味菜色,他不喜欢嘴里残留异味,像是羊肉串这种腥膻味极重,入口后就是喝上几蛊茶也压不去味的,他是不会去触碰。

但看薛燕歌吃得香,他突然来了兴致想尝看看,吃完后立即皱眉,艰难嚼下嫌弃道:“羊膻味。”

薛燕歌看自己喜欢的美食被如此嫌弃,当即不乐意了,为了避免误会,她再尝口羊肉确认,不生不柴一咬下去弹嫩多汁,外头裹了层辣椒面与孜然,嚼一口香味四溢,实在太好吃,薛燕歌来不及向贺逸云抱怨,自顾自又咬几口,吃完后还不忘嘬口竹签。

薛燕歌晃着竹签,“你不懂吃,这才不是羊膻味,是『鲜』,鲜得我差点连舌头都咬了。”

说完薛燕歌的舌头就被咬了。

被贺逸云咬的。

即便有障眼法隐藏,但大街上全是人,只要她动静大些就会撞上行人,下颚被贺逸云固定住挣扎不开,粗粝的红舌探入,抢夺着她的气息,唇齿相依蛮横的气势不容拒绝,直到她腿脚发软,贺逸云半扶着人咋舌评价道:“确实鲜。”

薛燕歌发现自己被贺逸云调戏了,娇嗔道:“贺逸云,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贺逸云咬了片果干,试图压去羊膻味,似乎对自己的改变无所知,还反问道:“有吗?”

俩人回宫时,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麻雀扑腾着翅膀直冲冲撞入薛燕歌怀里,叽叽喳喳好一会,薛燕歌一句话也没听清楚,子翔看薛燕歌满脸疑惑继续叽叽喳喳吼着声,急的快哭出来了,贺逸云看出端倪指尖轻点子翔的头顶,子翔才能说人言,“出事了、出事了,兰君跟薛菇娘的哥哥都出事了,前几天开始我就突然变不回来,也不能说人言通,联系不上你们,也出不去,长乐殿突然出现个罩子将我关在这里,然后我...”

“哥哥跟兰君怎么了?”

“前几日皇上突然来长乐殿找薛姑娘,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然后他就将兰君拖到长乐殿前用刑,打得血肉模糊就剩下一口气了,看那里地板还有他留下的血迹,也不知道还活着...咳咳。”子翔发现自己太多嘴,赶紧将重要事都说完:“然后薛将军以谋反罪被压入大牢了,现在怎样我也不晓得,宫里人都被带走了,但我出不去也没法找人帮忙,薛姑娘快些去!”

第131章 | 0131 129 决裂 (回收简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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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燕歌不安的预感是对的,她最怕的情况还是来了,自责道:“我明明知道他是什麽性格,不应该这节骨眼上...”

贺逸云推测子翔被封印灵力多半是系统暗中作怪,但还是怪他过于自信,忘记还有这系统未知数,问题因他而生自然该由他处理,贺逸云解开子翔的封印,让他好好搀扶住薛燕歌,“别担心,我承诺过你会没事,现在我就去处理。”

薛燕歌的脸微微发白额间沁出冷汗,拉住贺逸云直摇头,“不行,不能去,他这人最喜欢抓这别人的弱点打,所以不能主动求和,也不能露出半点胆怯。”

薛燕歌深呼吸缓解焦虑的情绪强破自己镇定下,故作镇定安慰贺逸云,“没事,我跟他迟早会有这天,你别自责,也别去找他,我得先静下来好好思考,只有一次机会,若不能做到一招毙命,出事的就是我们。”

明明没运动,心脏以极快的速度跳动收缩,泵血速度达到极点无法负荷时,心口作痛,再看不远处深褐色的石砖,薛燕歌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告诫着自己不是哭的时后,必须振作。

情绪贬至最低触底反弹,绝境中求生存,抹把脸骂了几句,打了鸡血似化悲愤为力量,她说:“也好,他既然不留情面,我也不留,他喜欢杀人诛心,那也让他尝尝这滋味。”

说完这话天边垄作成团的乌云闪光乍现,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空气沉闷湿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就论薛青扬谋逆入牢这事,若传出宫外定是众人皆知,可皇城外没有半点动静,没有薛青扬的消息也没有兰君的,老张甚至以为薛青扬还在城外练兵。

一番分析下来,兴许是笃定她还在宫里,又或是绷着最后体面,薛燕歌较为相信前者,厉沉渊这人没有弱点,要说有就是过分的自信,端着自己千机算尽不曾出过任何纰漏。

薛燕歌现下是被厉沉渊“软禁”在长乐殿中的人,长乐殿中全是他的眼线,就是插翅难飞,但厉沉渊漏算了贺逸云,能带她飞天遁地越过无数眼线,如果她想走,他根本拦不住。

显然厉沉渊看轻了贺逸云,只觉得这人跟那些烧符纸跳大神的江湖道士没区别。

“子翔你现在出去,随便找个看门守卫说皇后回来了,之后再去找孙先生,告诉他我要做件很危险的事,让他在长乐殿外藏着等待时机。”

子翔不知道薛燕歌的计划,但还是听话照做。

薛燕歌进入长乐殿,只见满片狼籍,视线所见之处无一幸免,可知那人在这发怒时有多癫狂,但好在砸的都不是她的宝贝,重要的东西早搬回去薛府,留在这屋子的除了那床被子其他都是库房搬出来的玩意儿。

薛燕歌小心越过碎瓷破瓦,这人连放在角落的花瓶都不放过照砸不误,凌乱之程度比她发怒那三月加总起来更甚。

贺逸云不放心道:“你有什麽打算?”

薛燕歌没把握,只能苦笑道:“有,也没有,但必须试试,你说修仙者要避开人皇,一会有个差错,就带我逃逃到李雨相那,别正面跟他起冲突,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轰隆一

电闪雷鸣,大雨降下,雨点如豆大把大把洒下,砸在身上细密的疼。

雨中厉沉渊慢步走来,理应是众人簇拥的皇帝身旁竟然空无一人,他丝毫不在意这暴雨,沉着眼注视着她,那双如深潭般不见底的眼夹杂过多情绪。

几日不见,厉沉渊越发面目可憎,以前还觉得他顺眼,如今看了只觉得反胃。

薛燕歌本以为这次见面又会是争执不休,继续鬥个你死我活,谁也不让谁好过,谁知这狗男人,竟然一改嚣张态度,甚至有些狼狈可怜,雨水浸湿全身,金冠梳成的黑发不知何时散开,蜿蜒的发丝黏在消瘦见骨的颧骨上,肌肉流逝彰显五官更为突出挺立,少几分活人生气,看着阴森骇人。

他站在雨中半垂着头,全身上下无不透着颓丧,放缓了声,怕被拒绝有几分讨好的意味,“燕娘,朕不纳妃了,以后朕谁都不要,只守着你,现在我们个退一步...好吗?”

瞧厉沉渊这副作态,仿佛他才是最凄惨的受害者。

薛燕歌并不会被这刻意伪装的外貌所迷惑,她不瞎,能看见那如深潭般不见底的眼,隐约透出的怒意,是海啸袭来前迅速退潮的海水,只等个合适时机涌上天际,吞噬一切。

薛燕歌早已恭候多时,披着单衣倚在门框边,还能见脖子上旖旎红痕,她调笑道:“皇上,现在停,你的臣子们得反,有多少人盼着把女儿嫁入皇宫中,君无戏言,你若擅自说停,岂不是让那群留着口水的猎狗尝不到肉骨头?”

“皇上不是喜欢黎霜霜,我让人多送些『黎霜霜』进宫,我就多挑些,不仅是皇上看的顺眼,那些大臣也会念着这恩情感谢我,看那些温婉可人的秀女不觉得好吗?”

再不认识黎霜霜前,本让谢衍找几个信得过的家族让他们挑选秀女时刻意挑着像黎霜霜的类型,一来可以噁心黎霜霜,二来能安插势力保持影响力,免得自己离宫之后墙倒众人推。

如今她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只能将错就错。

“顺带一提,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薛燕歌侧过身,拉着后腰刻意让衣服紧贴着身露出那隆起的孕肚,“是贺逸云的,我很喜欢,将来这孩子肯定会跟父亲一样,是个善良、正直光风霁月的人。”

薛燕歌鬥不过冷静满腹算计的厉沉渊,那就让他失控癫狂,抛去理智顺着本能发泄。

厉沉渊僵着脸,看不出情绪,只是当他向前时,薛燕歌下意识畏惧退了步。

只是后退一步却深深刺痛了厉沉渊,瞬间觉得身体里有东西被硬生生刨去,厉沉渊急于求证,他迈开脚步,却追不上她退后的速度,厉沉渊只能一步步前行,将人逼至墙边退无可退,冰冷刺骨的手强破她抬头与自己对视,“你觉得,我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