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顾及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为了救自己的仇人,活生生抽干了母亲的血!
医生本来说过的,再过几个月,母亲就能回家了......她能够回家了啊......
一行行眼泪从骆凌风脸庞上滑落,他踉跄着爬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尖锐手术刀,就往病房外走。
刚走到门口,手腕却突然被一个穿着粉色病服裙的女人紧紧攥住。
“想报仇?还是想寻死?”
“你知不知道凭借你现在的能力,就算杀了苏韵瑶,自己也要坐牢。”
骆凌风抬起头来看着年轻女人的脸。
眉眼如画,微微的卷发搭在瘦削的肩膀上,嘴唇有些泛白,身上穿着的病号服也丝毫不能减损她惊人的容貌。
这是一个病人,和母亲一样,在安养中心用着昂贵仪器维持生命的病人。
女人费力撑着一把黑色大伞,此时一半都斜在了骆凌风的头顶,把她的肩头都打湿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细长的手,拿走了骆凌风的手术刀。
“给你一条路,跟我走,我会亲自教你一些东西,让你强大到足够来找苏韵瑶复仇。”
“你自己都是个病人,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骆凌风垂着眼眸,冷笑出声。“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还是,你和苏韵瑶有仇?”
“都不是。”女人突然笑了。
“我这个人,一向最喜欢大仇得报的故事,喜欢冰冷残酷的结局。你的眼里写着,你的脸上刻着,我也报过仇,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我现在连仇人都没有了,她们全都被我干掉了,我只能帮你了。”
“另外,我的名字叫做夏黛。”
“骆凌风,希望你记住这个名字。”
10
苏韵瑶在医院走廊陪着楚怀安的时候,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发慌,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在这一瞬间悄无声息地从她生命里溜走了。
她按了按心口,压下这莫名其妙的心慌。
“韵瑶,我父亲会没事的吧。他当年做的事是他不对,但是早就已经受到惩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受罪的人是我......”
楚怀安攥紧苏韵瑶的手臂,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让苏韵瑶的心疼得要命,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适。
“你放心,和你父亲相同血型的人,已经捐了1000ML的血,足够让你父亲用了,我调了整个市的专家过来,肯定不会出事的。”
“那就好。”楚怀安哽咽出声,努力扮出一副可怜的模样。“1000ML会不会有点多啊,听说这个量的血,如果那人身体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没有关系。”苏韵瑶低声安抚楚怀安,轻柔地擦去他眼角的眼泪。
“我已经让刘秘书准备了一大笔钱,足够那个捐献者后续的医疗费用,就算捐献者真的因为这件事去世了,也能得到一笔巨款。”
“对很多家庭条件不好的人来说,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楚怀安听到苏韵瑶这么说,嘴角悄无声息地扬起一抹笑容。
“韵瑶,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苏韵瑶握住楚怀安的手,脑海中却突然想起,那天在墓园中,骆凌风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母亲墓碑前的场景。
巨大的心慌笼罩,她突然很想见到骆凌风,心不在焉地在医院再待了一个小时后,找借口离开了。
而看到苏韵瑶匆匆离开背影,原本“哭到快要晕厥过去”的楚怀安优雅地站起身,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哪里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他笑盈盈地看着刘助理,声音里带着一丝阴冷:
“医院的人都安排好了吗?该给的钱给够,我不想让苏韵瑶听到一点风声。”
“你放心。”刘助理把玩着自己的一头卷发,“我既然最开始选择帮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不用你指手画脚。”
“是吗?”楚怀安伸手勾住刘助理的衣领,眼角眉梢都是诱惑:“那天晚上你喝多了酒,发生的那些事,你不害怕苏韵瑶如果知道,会对你做什么吗?”
“你跟了苏韵瑶八年,应该对她的为人一清二楚,如果让她知道你竟然和她的男人上床......”
“刘助理,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刘助理脸色巨变,原本桀骜的态度渐渐软化,低声问楚怀安:
“你父亲的意外是假的,那那些血怎么办?”
“怎么办?”楚怀安冷笑。
医院走廊猛地刮来一阵寒风,点点的泥腥味涌来,可能很快就要迎来一场暴雨。
“等会丢出去,扔到垃圾桶里,喂狗。”
“站在苏韵瑶身边的人,只能是我。如果不是骆凌风,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意外,我和苏韵瑶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现在成为苏总先生的,一定是我楚怀安。骆凌风他有什么好的,凭什么我还在泥地里挣扎,他就能高高在上用施舍的眼神看着我?”
楚怀安的脸上闪过狠厉,在光影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怕。
“找个机会,明天就把骆凌风带出城去。我要把他卖到东南亚的黑市,让这个男人被剁手跺脚,狠狠的被人踩在脚下,才能消除我心头的恨。”
11
苏韵瑶回去的路上,就给骆凌风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却都没有接通。
她烦躁地咬了下指甲,只觉得骆凌风开始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对骆凌风本来的愧疚感,逐渐开始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