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张妈叹息道,"老夫人从不相信您是自愿不育,她认为是身体原因,所以一直让厨房在您的饮食中加入红花,希望您能早日有孕。"

我如遭雷击,怔在当场。原来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各自演绎着自己的人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衣着讲究的妇人指指点点,声音不小:

"听说了吗?萧家前夫人因嫉妒外室所生的孩子,竟然下毒害他!"

"可不是嘛,那孩子才七岁啊,差点丧了命,真是心狠手辣!"

我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几乎要冲出门去理论。李嬷嬷和张妈赶紧拉住我。

"夫人,消消气,这都是污蔑。"李嬷嬷急道。

"是啊,夫人,您现在孤身一人,不可冲动。"张妈也劝道。

我深呼吸几次,强压下怒火:"看来萧家是要断了我的生路啊。"

就这样,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靠着一点积蓄,我租下了一间小铺面,开始卖些简单的绣品。但由于流言四起,生意异常惨淡。

有一天,一位妇人带着孩子进店,那孩子对我的绣品爱不释手,却被母亲拉走:"走,不要碰这些东西,这店主可是个狠毒的女人!"

孩子不解,挣扎中摔倒在地,大哭起来。那妇人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这也是我的错。

我不顾她的敌意,走上前蹲下身,轻声道:"小公子莫哭,摔疼了吧?我这里有块糖,吃了就不疼了。"

我从袖中取出一块蜜饯递给孩子。孩子止住哭声,怯生生地接过蜜饯,怯怯地道了声谢。

那妇人见状,脸色略缓:"没想到你还挺会哄孩子。"

第8章

"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哪有不喜欢的道理。"我平静地回答。

妇人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最终买下了一条绣帕才离去。

这是我开店以来的第一笔生意。

而我也渐渐明白,要想在这残酷的世界中立足,唯有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二十年的婚姻已成过往,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我的绣品店虽然规模不大,但由于手艺精湛,加上价格公道,渐渐有了一些回头客。不过,要想真正在商界立足,仅靠小打小闹是远远不够的。

这一天,我正在铺子里清点账目,忽然听见门帘响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掌柜,好久不见。"

抬头一看,竟是当年萧家商号的绣品匠人王师傅。他已经年过五旬,却依旧精神矍铄。

"王师傅,您怎么来了?"我连忙起身行礼。

王师傅摆摆手:"沈掌柜不必多礼。老朽听闻您在此开店,特来拜访。"

我引他入内,奉上香茶:"王师傅当年可是萧家商号的宝贝匠人,如今还在那边做事吗?"

王师傅摇头叹息:"萧家商号现今已不似从前。自从您离开后,萧公子亲自接管,却疏于商道,又引进外人参与决策,导致内部纷争不断。许多老伙计都被排挤走了,包括我在内。"

我心中震惊,萧家商号可是我十多年心血,如今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那您现在……"

"我与几位老匠人一同离开,如今各自谋生,却都不太如意。"王师傅苦笑道,"新东家不懂行情,压榨工钱,做出的绣品也是粗制滥造。"

我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王师傅,不如您和几位老匠人来我这里如何?虽然规模小些,但我保证待遇不会比萧家当年差。"

王师傅眼前一亮:"当真?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人。"

就这样,几位技艺精湛的老匠人加入了我的小店。有了他们的加入,我的绣品质量大幅提升,店铺也渐渐有了名气。

一个月后,一位身着锦缎的中年男子踏入店中。我一眼认出,这是当年与萧家商号有生意往来的江南丝绸行会的钱掌柜。

"沈掌柜,别来无恙。"钱掌柜拱手行礼。

"钱掌柜,您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

"听闻沈掌柜自立门户,特来拜访。"钱掌柜笑道,"实不相瞒,自从您离开萧家商号,那边的绣品质量直线下滑,已经不符合我们江南行会的要求了。"

我心中略感复杂,但面上不显:"那钱掌柜今日前来,是有何贵干?"

"我们行会想与沈掌柜合作,供应您优质丝绸原料,同时收购您的绣品,销往江南各地。不知沈掌柜意下如何?"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与江南丝绸行会合作,不仅能获得稳定的原料供应,还能打开江南市场,简直是雪中送炭。

"荣幸之至。"我郑重道,"不过合作细节需要商议,我这边规模有限,怕是无法满足行会的全部需求。"

第9章

"沈掌柜不必担忧,我们可以根据您的产能来调整订单。"钱掌柜拍拍手,门外的伙计抬进了几箱上等丝绸,"这些是我们的诚意,请沈掌柜先行试用。"

合作达成后,我的小店生意蒸蒸日上。在江南丝绸行会的支持下,我扩大了店铺规模,甚至租下了隔壁两间铺面,成立了专门的绣坊。

与此同时,萧家商号的情况却愈发糟糕。一天,几位曾经在商号做事的掌柜联袂而来。

"沈掌柜,我等实在看不下去了。萧公子虽然心怀善念,却不懂商道,硬要插手各项决策。而那位柳姑娘的兄长,更是居心叵测,明目张胆地从中渔利。"

"是啊,萧家商号已经连续三个月亏损了,再这样下去,怕是难以为继。"

我心中感慨万千:"诸位想必是来寻我出谋划策的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位年长的掌柜开口道:"我等是想请沈掌柜出手相助,或许可以回萧家主持大局?"

我笑了笑:"诸位可能误会了。我与萧家已经和离,再无瓜葛。至于商号之事,我也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