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一记泰山压顶,直接扑了过来,压得林深还没咽下去的花生差点卡住了喉咙。
林深被压得直咳嗽,手里的茶杯差点打翻。
“咳咳……你轻点!”林深推开阿杰,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至于?!你知不知道七仔是谁啊?!那可是现在最火的作曲家!网上那些歌,随便一首都能让人单曲循环一整天!你居然就是七仔?!”阿杰激动得手舞足蹈,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林深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调侃:“怎么,现在知道我是七仔,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厉害?”
“厉害?!何止是厉害!”阿杰一拍桌子,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宝藏,“要是让村里那些水菇凉(漂亮的女孩子)知道了,那不得求着我介绍你给她们认识?”
他说着,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啪!一记巴掌迅雷不及掩耳地甩了过来,阿杰躲都来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夭寿仔,不要天天这样大喊大叫的!”阿杰的妈妈芳婶一发入魂,彻底解决了阿杰的失态。
她手里还拿着一床新的被单,显然是刚从房间里冲出来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阿妈,你打我干嘛!”阿杰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芳婶。
“打你都是轻的!阿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芳婶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林深,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阿深,别理他,他就是这个德行,从小到大都没个正经。”
林深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分离了这么多年,他们依旧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关心他,照顾他,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
“阿婶,没事的,阿杰就是闹着玩。”林深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激。
芳婶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林深的头,像是小时候那样:“阿深啊,这些年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不管你是七仔还是谁,在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背着吉他、爱唱歌的小阿深。”
林深低下头,喉咙有些发紧。他没想到,芳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年,不止原主也包括他在外面打拼,经历了太多冷眼和挫折,如今他早已习惯了用“七仔”这个身份来保护自己。
可在这里,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阿婶,我……”林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别说了。”芳婶打断了他,转身往房间走去,“我去给你整个床铺,还是那个屋,东西都没有变呢,今天你可得好好休息一晚上,外面再好,哪有自己狗窝舒服。”
阿杰看着老妈的背影,忽然凑到林深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喂,七仔大佬,以后我是不是可以靠你横着走了?”
林深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你想得美。”
阿杰嘿嘿一笑,拍了拍林深的肩膀:“不管你是谁,在我这儿,你永远都是我兄弟。”
林深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感动。
阿杰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这句话是认真的。无论他的身份如何变化,阿杰一家对他的关怀从未改变。
窗外,夜色渐深,桂花树的香气依旧浓郁。屋里,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时光从未走远。
林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汤在青瓷杯里晃出细碎波纹。
意识海里,半透明的系统面板正悬浮着,上面跳动着只有他能看见的金色文字:
【兑换《稻香》成功】
"小7,你说原主当初非要闯荡江湖,他后悔了吗?"
他摩挲着茶杯边缘,望着院里被月光镀成银色的桂花树。
熊猫团子在他肩头滚了半圈,尾巴扫过脖颈泛起数据流的微凉。
"数据库显示,原主在音乐学院退学前夜,曾用公共电话给阿杰家拨了十七次电话,但都在接通前挂断了。"
关于兼职聊天系统啥的,也没有给加班费,熊猫团子显得兴趣不大。
林深瞳孔微缩,屋檐下垂着的竹风铃叮咚作响,像是替那个倔强少年补上了迟来十年的哽咽。
"阿深!"阿杰抱着吉他撞开木门冲进来,辫子梢还沾着草屑,"快看我在杂物间翻到什么宝贝!"
他得意洋洋举起褪色的木吉他,琴身贴满卡通贴纸,正是原主离家时留着的那把。
芳婶举着锅铲追到门口:"死孩子又乱翻东西!阿深你别惯着他......"
林深却已经接过吉他。当指尖触到琴颈上那道刻痕时,汹涌的记忆突然漫上来。
十五岁的原主蜷在宿舍床上,用小刀偷偷刻下"七"字时,窗外正飘着和今夜一样的桂花香。
"阿杰,谢谢你帮我找到它。"
林深握着那把旧吉他,指尖轻轻抚过琴身,像是能触碰到了过去的时光。
忽然他转身,走向院子外。
月光如水,洒在琴弦上,流淌成一条银色的河。
阿杰的母亲刚要开口阻拦,却被丈夫轻轻按住。
男人的眼神浑浊,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明亮,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个背着吉他、满怀梦想的少年。
“你去哪了?”阿杰看着林深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大声喊道。
“去,唱首歌给他们听。”林深的声音随风飘来,带着一丝释然和坚定。
当第一个和弦在夜空中响起时,桂花树上的花瓣仿佛被惊动,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下起了一场桂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