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有什么冰凉的金属质感的东西摸上了他的脸，给高烧似的体温降了降，林默不适地低吟一声，涣散的眸光盈着水色，绵软松弛的神智恍惚迷离，无法思考。

发生什么事了？

停电了吗？

栾星辰呢？

有什么东西在摸他的脸？

是咪咪吗？可是猫的爪子不是这种温度和触感……家里还有什么会动的东西？

“……小……洛？”

不，ai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那么，到底是……

第39章 39、意想不到的反转和暧昧/ ai的用途 /雨地里的拥抱

这天下着小雨，栾星辰有首歌要出去录。

他姐姐来催的时候，他还在楼上翻箱倒柜找林默的戒指。已经找了三小时了，焦躁得很。

“又搁这发什么疯呢？”栾皓月气得夺命连环call。

甭管你长得多高多壮，多大年纪，在自家亲姐姐面前永远矮了一头。栾星辰被她拽着卫衣帽子拖到门口，委屈巴巴地扒着门不松手，像是在演什么情景喜剧。

“人家录音师等着呢！迟到的话，耍大牌的名声多难听！”栾皓月额头青筋直跳，压低声音斥道。

“可我还没找到……”栾星辰不甘心。

“找什么找？明天再找！”栾皓月转头对着林默挤出笑容，“这么冷的天，本来该跟你喝个下午茶的，可惜有事要忙。可能会到很晚，不用等他，忙完了他自己会滚回来的。”

“去吧，今日事今日毕。”林默淡定挥手。

“我大概要录到凌晨，你晚上早点休息……”栾星辰可怜兮兮地被拖走了，还不忘留了个飞吻。

林默并不在意，无动于衷地点点头。

寒风瑟瑟，细雨绵绵，潮湿的冷气从门窗的缝隙钻进来，惹得林默皱了皱眉，有了中央空调还不够，又打开了脚边的取暖器，放了几个砂糖橘上去烤着。

智能机器人咕噜噜地转过来，转过去，抱着一条毛绒绒的毯子，转悠到林默身边。

“你可以上楼去休息，楼上比这里暖和。下雨天客人不多，收银系统自动操作，基本可以实现无人售货。●ｖ●”

林默看着它，冷不丁道：“戒指呢？”

“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默反问，“你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我前脚刚开店，后脚就多出一个无主的智能机器人，简直就像为我特意准备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呆板的机械音装傻充愣，不肯承认。

一人一机器僵持不下，砂糖橘的皮被烤得发黑，散发出烧焦的味道。林默刚要伸手去拿，机器人比他更快。

“我来，这个很烫。”机械手不怕高温，稳稳当当地拿起烤热的橘子，完整地剥开橙黄带黑的表皮，仔细地剥掉一条条白色的丝络，跟给橘瓣脱衣服似的，把它脱得干干净净，一点多余的白色都看不到了，才把它送到林默面前。

“可以吃了。●▽●”

“ai都像你这么强迫症吗？”林默接过橘子，因为小巧，两口就吃完了，烤好的橘子热乎乎的，吃起来很甜。

“”机器人眨巴眨巴眼睛，装作没听懂，专心继续给他剥橘子，讨好似的把剥好的橘子奉上。

“别欺负栾星辰了，他傻得我都心疼。”林默盯着机器人的屏幕，追问，“戒指呢？”

“不是我拿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听起来莫名憋屈，“你怀疑是我？●︿●”

“卖萌这种事，得由特定的人做来才可爱。您说是不是，殷总？”林默毫不客气地扒掉了对方的马甲。

机器人僵硬了一下，干巴巴重复道：“真的不是我QAQ。我在你心里毫无信誉可言吗？”

“从你换药开始，就耗尽了我对你的信任了。”林默平静道，“如果这个戒指是我买的，我最多只心疼钱。但它是栾星辰送的，意义就不一样了。任何赤诚与真心，都不应该得到辜负。我不想辜负他，你明白吗？”

“可事实上，你冤枉了我。”机器人固执道。

林默吃着橘子想了想，勉强选择相信对方，但还是诈了一波，冷漠道：“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谁怀疑谁举证，我为什么要证明我的清白？你怀疑我，能拿出证据来吗？”

“我不需要证据，你只是个机器人，我可以把你拆开卖给废品回收站。”林默施施然地微笑，整好以暇的表情，有点像叶青梧。“所以，我的戒指呢？”

机器人沮丧地垂下脑袋：“真的不是我拿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定知道它在哪儿。”其实林默也不确定，但栾星辰快找急眼了，他当然要咬死了机器人，对方为了自证清白也得努力帮他找。

机器人找东西总比人类要来的快，因为它的视野和记忆更客观准确。

“……我带你去找。”

看，妥协了。

林默把烤好的橘子吃完，起身跟着它，穿过一排排书架，转到走廊上楼去。机器人的滚轮在楼梯上就显得没有那么灵活，笨拙地蹦跶了两层楼梯，就会扭头去看看林默有没有跟上。

只要一想到这机器人背后操纵者是谁，这场面就怪滑稽的。

林默有点想笑，忍住了。他搭着扶手，走得很慢很稳妥，虽然胸口乳肉坠坠得有点闷，但还是尽量忽略这种异样的涨痛，走到二楼。

这片区域是休闲娱乐场所，以前叶青梧会在这里做各种甜点茶饮，弹琴画画看电影，消磨慵懒的时光。

林默颇为怀念，扫视了一圈，跟着机器人转悠到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