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他手里一堆脏事烂活，光未成年就糟蹋了好几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栾星辰一笑，“我爸妈只是离婚了，又不是死了。我只是出来闯荡娱乐圈，是他们自己不做背调，以为我好欺负。当他想仗势欺人的时候，当然也要做好被别人仗势欺回去的准备。就这么简单，是不是很爽？”

“……确实。”林默点头，为栾星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忽然想到，叶青梧和殷锐泽的家世也很好，他这样一个两手空空的穷鬼，为什么总是能碰到这么多有钱人？

匪夷所思。

“我煮的姜汤真的有这么难喝吗？你喝到现在还没喝完。”栾星辰幽怨道。

“没有，是你讲的这个故事太惊险刺激了。”林默加快速度，把又辣又甜的红糖姜汤喝完。

“现在可以说了，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在演唱会上……告白？”林默好奇且不解。

“也不算突然吧，我精心筹备了很久呢。你看那朵玫瑰花。”

栾星辰努了努嘴，指向桌上罐头瓶里插的红玫瑰，因为缺水几个小时，最外层的两片花瓣有点打蔫发黄，反而更有一种被烟火灼烧的妩媚动人，脆弱迷离。

“为了给你送一朵玫瑰，我送了整个VIP区所有的人。”栾星辰得意地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仅惊喜，而且意外。”林默小幅度地叹了口气，“那首歌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啊。我所有的粉丝都知道，这首歌是我写给我的初恋的，火得一塌糊涂。你不是听过吗？都没仔细看过歌词？”栾星辰振振有词。

“歌词我当然看过。只是我没想到……”林默欲言又止，想到今晚的一切，脸又开始发红。

“没有想到什么？”栾星辰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槲寄生下的吻……这种歌词，怎么可能是写我？我们那时候只是好朋友，根本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接过吻？”栾星辰若有所指，暧昧地用指尖摩挲着玫瑰的花瓣，对着花苞轻轻转动捻弄，缓缓打开含苞待放的花朵，看着林默挑眉笑道，“嗯？你确定？”

“这我当然确定，我的记性还没有差到这个地步。”林默言之凿凿。

“那只是你自己的记忆，而不是我的记忆。你有没有想过，咱俩的记忆可能不一样。”栾星辰笑得更欢了，“你还记得我们一共睡过多少次吗？”

“不要说的这么奇怪，我们只是在一起睡觉而已。”林默强调。

“有什么不一样吗？”小金毛惯会装傻白甜，一脸天真地反问道。

林默：“……”

栾星辰用食指的指腹点了点自己的下唇，不知道是口红还是唇釉，残留了少许没有卸干净，衬得这个动作无端多了几分欲色。

饱满而艳丽的唇色被手指微微压下，一年比一年魅力四射的男人靠近林默的脸，懒洋洋道：“如果我说，我们亲过很多次，你信不信？”

“这不可能！我不记得……”林默下意识反驳。

因为彼此太过熟悉，他没有注意到栾星辰离他越来越近，近到林默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眼里的他自己。

小小的一个林默，倒映在栾星辰的瞳孔里，于是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都常常让他舍不得眨眼。

“我记得。”栾星辰放轻声音，悠悠然然地帮林默回忆，“我们的初吻，在我们初见的第一秒。”

“那也能算一个吻？”林默强烈反对，“都磕出血了。”

“我们第二次接吻，是相识的第二天。”栾星辰施施然道。

“有这回事？”林默茫然。

“我对你一见钟情，约好了周末早上九点你帮我补习英语。第2天一大早，不到7点我就醒了，怎么都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等你。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着急，心慌意乱地总想做点什么，于是我开始挑衣服，把整个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不知道该穿哪一件见你才好。8点的时候我就站在大门口等你，因为想着你可能会提前过来，所以我要提前看到你。”

栾星辰娓娓道来，音色优美，正经起来的时候，仿佛在念什么动人的诗歌。

林默听得入了神，身临其境一般，接着道：“我一般都会提前到的。”

“对，你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我远远地看到你，忍不住就想迎上去。”

起先是走，大步流星，一步比一步快，一步比一步急，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然后小跑变成了奔跑。

栾星辰等了很久，头发丝上都结着清晨的露水，但他毫无所觉，径直向林默奔去。

那一刻急促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他有多么喜欢眼前那个人，喜欢到满心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小林老师早上好！”

灿烂的小金毛向青涩的少年问好，带着萌动的春心和纯然的喜悦，绕着他打转，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倒退。

林默拎着一杯燕麦牛奶粥，温和道：“早上好，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呢，小林老师这个粥是给我带的吗？”栾星辰雀跃道。

林默把粥递过去：“嗯，燕麦……”

栾星辰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牛奶粥……”林默这才说完。

“有牛奶？”栾星辰已经咽下去了，顿时僵硬。

“你不能喝牛奶？”林默一愣，“抱歉，我不知道……”

乳糖不耐受的小金毛为这一口牛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得到了新手小老师手忙脚乱的道歉和安抚。

“我记得有这回事，从此就记住了，你不能喝牛奶。”林默严肃点头，“别跑题，我们在讨论……kiss的事。”

“这不是很明显吗？”栾星辰理所当然道，“那牛奶粥怎么处理的？”

“我喝完了。”林默坦然道，“不能浪费粮食。你只喝了一口，总不能就那么扔掉。”

“这不就对了？咱俩喝了同一份粥，用了同一个吸管，间接接吻，妥妥的。”栾星辰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