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星辰向来伪装得很好,也不打算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暴露,所以哪怕同床共枕,他也只是亲一亲,抱一抱,摸一摸,蹭一蹭。

就算林默忽然醒了,也不会怀疑他最好的朋友在拿他搞黄色,毕竟栾星辰信誉很好。

他俯下身,真的像只小狗一样,细细地舔舔林默的脸,动作轻柔,绝不会弄醒他。

这种事他做过很多回了,已然驾轻就熟。

那些辗转反侧的深夜里,栾星辰就靠点到为止的亲近,来满足内心燥热难耐的欲望。

室内没有光源,窗外的路灯和月光都被窗帘挡了大半,隐隐约约,什么都看不真切。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得能感觉到林默清浅的呼吸,听到他的心脏有节奏地跳动。

这个人真实而鲜活地躺在他身边,不是手机相册里聊以慰藉的照片和视频,也不是微信记录里黑色的文字和猫猫表情包,不是语音里按秒数的失真的句子,也不是偶尔视频时带着杂音和卡顿的、触摸不到的电子恋人。

异地恋(?)的辛苦,栾星辰算是尝够了。每次路过这个城市,直线或是曲线,哪怕只有几个小时的空闲,他也要跑道郊区来看一眼林默,吃个饭,散个步,喝个茶,溜达溜达。

有时候他们都忙得团团转,也会在车里见个面,说说话,靠在一起碎碎念。

主要是栾星辰迫切地需要他,想见他,撒泼打滚地呜呜哇哇,缠得林默没办法,上班都心神不定的,一下班就看到栾星辰的车停在路边,就等着他呢。

林默能怎么办?当然是上车了。

栾星辰像发疯的铲屎官吸猫一样,抱着林默不放,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乱七八糟地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扭曲)(阴暗)(爬行)(骂老板)(老板是他自己)(骂经纪人)(经纪人是他姐姐,给了他脑袋一巴掌)(忙疯了脑袋不清醒)(骂私生)(这个可以骂)(骂傻逼电视台没给他的麦打开差点舞台事故)(骂耳返又没声音)(骂直播网络不好卡的要死)(骂演唱会主办方卷钱跑了)(总之就是叽里呱啦语速极快不带脏话骂得飞起)

连路过的狗都要被栾星辰骂一顿。

栾皓月无语望天,向林默尴尬一笑,后者心有戚戚焉,觉得栾星辰是把自己的心声具象化了,当了所有社畜(包括林默自己)的嘴替。

栾星辰的脑袋在林默怀里拱来拱去,狠狠地吸着他的味道和温度,好像Alpha在吸取Omega的信息素,哨兵在沉迷向导的精神力,在久违而短暂的美妙惬意里,稍微放纵下来,全心全意地投进林默的世界里。

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就像小时候考了100分可以得到最喜欢的玩具,又像是等到日薄西山终于钓到了一条大鱼,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栾星辰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可怜巴巴地熬到了今天。

他很轻很慢地舔吮着林默的唇瓣,仿佛含着两片柔润的玫瑰花瓣,放缓呼吸,用舌尖一遍遍地描摹他的唇形和极其微小的纹路。

他强忍着没有吻得更深,而且专注于这甘甜的愉悦,如同隔着橘子般的透明薄膜,去舔吸果肉的滋味,浅尝辄止,意犹未尽。

栾星辰留恋于和林默相伴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宁可把玩心上人的头发和手指,一根根地数和舔他的睫毛,含着耳垂的软肉磨蹭舔弄,也不肯早早睡觉。尽管他今天早上四点就起来化妆赶飞机。但觉可以不睡,黄必须要搞!

年轻人喜欢色色怎么了?证明我年轻!

“唔……”林默不适地动了动,头歪了歪,离栾星辰的舌头远了点,好像被他骚扰到了。

做贼心虚的男人盯着林默等了两三秒,看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就继续去玩弄他敏感的耳垂。

睡梦之中的林默,好似被跳上床的大金毛用口水洗脸一般,无论怎么试图躲避,都逃不过对方舌头热情满满的舔弄

反抗无果,干脆摆烂。林默躲了又躲,没躲过,也就听之任之,在沉沉的梦里被金毛舔了又舔,唇瓣被口水弄得湿漉漉,耳朵热乎乎地发烫,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亲昵感,让他想不起要警惕,只能软软地哼唧了一点气音。

好像在撒娇似的,真可爱。栾星辰不确定如果自己更过分一点,直接下药上了他,林默会不会吓哭,在不可置信和崩溃边缘被肏昏过去。

那很容易,栾星辰甚至不需要下药,就现在,就这里,心心念念的人就和他在一张床里,想干什么都可以。

只是那样的话,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太失礼了,我们可是纯爱啊.jpg

栾星辰自信他可以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强制爱什么的,暂时还是不考虑了。他有更好的选择,一点一点试探林默的底线,再一点一点占有他的身体。

前提是,他的情敌们不要横生枝节。

一夜激动得没怎么睡的栾星辰,第二天早上居然精神抖擞,比被闹钟吵醒的林默还活泼得多。

“起床了宝贝,你今儿要和挂路灯的资本家团建的。”

林默如丧考批,笑不出来。

哪个i人喜欢周末去团建啊!去死吧,垃圾老板!

他蔫了吧唧得像被霜打的小油菜,毫无光泽,半死不活,下了简单的鸡蛋面做早餐,和栾星辰一起吃了饭,搭着他的顺风车去了公司。

“不直接去团建地点吗?”栾星辰好奇。

林默晃了晃手机:“大老板发话了,让我先去公司。”

栾星辰意味不明地笑了:“那我送你,我顺路。”

“奥体中心和云梦公司是反方向吧?”

“地球是圆的,哪儿都顺路。”栾星辰吊儿郎当地嬉笑,“走吧宝贝。迟到了,你们大老板可是会生气的。”

无巧不成书,栾星辰送林默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殷锐泽也正好到了。

栾星辰本来没打算下车,他长得太惹眼,并不想给林默惹麻烦,但是殷锐泽一出现,栾星辰马上就坐不住了。

为了遮掩脖子上的吻痕,也因为气温骤降,林默翻出了围巾,出门时戴着,但是车上暖气太足(栾星辰开的)他就摘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林默忙着把围巾戴回去,没有注意两个男人已经发现了对方,如同在战场上同时锁定目标,气氛莫名微妙起来。

“这是你的朋友?”殷锐泽向来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体,观察着送林默过来的这个男人。

“嗯。”林默随口应了一声,向他的顶头上司殷锐泽走去。

栾星辰也跟了过来。他最近染了金发,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拿下墨镜粲然一笑,便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眼球。

“殷总您好,久仰大名,我们家默默多亏您照顾了。听说他要离职了,我就顺路过来看看,没有打扰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