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1)

楚大哥想也没想,直接道:“放我屋里吧。”楚大嫂这次倒没说什么,她得负责楚家爹娘的养老问题,如果老两口亲自养,和他们养基本没什么区别,何不图个好名声呢?

看到老大两口子爽快,楚娘娘心下一松,面上稍微好看了些。

不想楚衍却道:“还是放我这儿吧,既然大姐……临终托了阿婉,我们总不好对她失约。”

楚大嫂摇摇头:“四婶自己还有个奶娃娃呢,如何照看?”

楚大哥也说:“你若真挂念,日后娶亲进学帮衬点便是。我虽不宽裕,这点钱还有。长兄为父,哪有长兄不管,赖到幼兄身上的呢?四哥莫陷我于不义。”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就没意思了。丧葬累人,婉言产后不久,身体并未全部恢复,此时没什么精神。好歹记着楚微的遗言,有气无力的说:“外甥要守孝,但小孩子家家也不宜穿的太单薄。依我说哪怕不守呢,好过落下病根,大姐必不在这上头计较的。我这里还有些棉花和布,劳烦嫂嫂们做几套衣裳与他吧。嫂嫂也知道,我针线活不行。若没空,请外头的妇人做也使得。”

“她们还没我的手艺好呢。”楚二嫂接过话头:“你既有,便不同你客气。只管拿来,我夜里挑灯做两晚便得。小孩子的衣服,也不用密实了,过几日又长了,很不用废那么大的功夫。”

婉言点点头:“不若到我房里做吧,横竖我要点灯,四郎也要看书。”

“好。”

三个新妇各自出力,老大和老四家的还争了下抚养权,楚娘娘放心了很多。却与此同时对三新妇越发不满,你个做舅母的,一点表示都没有啊?楚二嫂顺着婆婆的眼神望去,暗自叹气。三婶居然在这种时候装死,你就是胡乱送双鞋啊袜啊也好。若是别的妯娌,还可以悄悄提醒一下,这位……楚二嫂苦笑,她可不想去得罪人。一个孩子吃穿嚼用不是小数目,全压在老大家,着实不厚道。自家丈夫必要补贴,与其让他悄悄行动,不如过了明路,好过闹的里外不是人!楚二嫂若有所思,好容易等众人散会,她拿着针线就往四房来了。

楚衍把婉言扶上床歪着,就见二嫂已踏进家门。忙拉凳子招呼:“二嫂,坐。”

楚二嫂笑道:“别忙,我看四婶脸色不大好,可是累着了?”

“是有点,她才生了不久,底子差点,二嫂多担待吧。”

楚二嫂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成?”又转脸对婉言道:“可要请个大夫,产后落下的病不是玩的。”

婉言点头笑道:“他正要去请,既然二嫂来了,就先叫他翻布料吧。”

楚衍道:“你放在哪儿呢?”

“顶柜里的那个蓝色包袱里,都是素色的布料,你一总拖下来让二嫂选吧。”婉言指挥着:“最靠里是棉花,也弄下来吧。还有底下抽屉里是些碎布,用来做鞋极好。拿出来与二嫂,替侄子做几双鞋穿。”

“哪用这么客气?”楚二嫂忙推拒。

“二嫂别嫌弃,我不惯做这些,原该做好了与侄子的。”

楚二嫂知道她家不缺这个,鞋子贵的是手工,碎布最不值钱,也就没拒绝。

楚衍堆了一大堆布料在床上,便出门请大夫了。

楚二嫂才趁机道:“四婶,我有事做不得主,想和你商议。”

第92章 外甥的抚养补助

婉言很惊讶:“二嫂平素最果断,竟有什么事这么为难?”

“还是大外甥的事。”

“嗯?”

“我想外甥光吃大哥家的,负担太重了些。我们都是嫡亲舅母,总不好只勒?醮蟾纭!彼底胖迤鹈纪罚骸胺讲挪凰担?是怕三婶有意见。妯娌这么多年,彼此也……我知道你不是那等刻薄小气人,便与你商议,是不是补贴大哥家一点?这事三婶必知道,她若爱补贴呢,是她一份心,手头紧呢我们也不计较,你看如何?”

婉言跟楚微,那是妯娌四人中真正有交情的那一个。虽然因为见识问题,两人感情并没有后来与十六娘等人的深厚,却也算的上手帕交。想起她青年早逝,心理一阵难过,哽咽着声音说:“我不好越过嫂子,二嫂你说给多少,就多少吧。”

楚二嫂也有孩子要养,楚家挤的跟那养鸡的笼子似的,也想攒钱买个好房子。虽然楚家日后要分家,谁又知道是什么章程?便是这里能得一块,要多一个孩子又怎么办?所以平时也过的颇为节俭,太多的拿不出来,几百文还是有的。遂跟婉言道:“我家也不宽裕,不是诉苦,你也知道。我想一月拿五百文,再做两套衣裳,你看如何?”

婉言无可无不可:“那我也拿五百文,也做两套衣裳。或是我拿布,请你替我做。也与外头一样的工钱如何?”

“四婶这就见外了!”

婉言叹口气:“才四岁……长大成人十几年呢,哪能占你十几年的便宜?再没有这么厚的脸皮。我这个人,素来亲兄弟明算账,就是怕日后起争执。能嫁到同一家来,也是前世的缘分,何苦毁了上天一番安排?二嫂你说是不是?”

“从来知道你是个爽快人,不想竟爽快到如此地步。”楚二嫂利落的道:“就按市价的八折吧,大家都开心!”

婉言要的就是账目清楚明白,几折她不在乎。宁愿欠钱也不要欠人情,这是陈老伯对她的指点。所以陈老伯对她,固然打感情牌,但维护关系时,却是直接用钱砸。时间长了,她也品出几分味道来。行事越发直爽了。

楚二嫂达到了目的,也不客气的挑好了布料,还麻利地打好包袱放回原处,拿着针线回房了。因家里有事,楚二哥并没出门。楚二嫂挑了挑嘴角,一长一短把她跟婉言的计划说了一遍。果然见丈夫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辛苦你了。”楚二哥如是说。

楚二嫂温柔一笑:“做熟的活,也没什么辛苦。”

楚二哥把妻子搂在怀里,没再说话。

楚衍请了大夫来看了一回,无非就是累着些。开了两幅调养的药便走了。天气还很冷,家里生着火盆。楚衍找了个陶罐,就着烤火盆就熬起药来。

婉言道:“一屋子药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病的多重呢。大夫既说没事,又捡几服药回来做什么?”

“落下病根不好。”楚衍扒着火盆道:“二嫂挑了布料走了?怎么不留下来边做边说说话解乏?”

“有事跟二哥商议吧。”

“嗯?”

“二嫂说,外甥的事总不好勒?醮蟾缫桓鋈耍?想一月补五百文,邀我一起。”

“哦,一月一千文,一个孩子尽够了。”

“你又知道我应了?”

楚衍扯了扯嘴角:“我能掐会算呗!”

婉言丢了一个大白眼给他。

楚衍继续算着帐:“怕是大哥也要腾五百,我们这样的人家衣裳抛费不大,光吃饭一月五百文怎么也够了。一年替他攒十两,孙家的地原该是他的,到时候拾掇拾掇,一二百两娶亲尽够了。”

“你倒想得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