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元秋道“姨母喜欢便好,是我扰了姨母,这便不耽误姨母休息,我告辞了。”

晋王妃点?了点?头,只见元秋说完,却依旧站着没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可是还有事?”

元秋犹豫道“姨母,是有件事,我亦是方想起来,只这事与世子有关,不知该不该与姨母说。”

晋王妃见状,唤她入内,她今晚听了不少事,恐又出了什么情况,有些急道“是何事?”

元秋吞吞吐吐将之前与见到?赵达与人私会之事说与晋王妃听,晋王妃听完,松了口气,这是好事,大郎今年已?经二十有五,自前几年为卢家?小娘子守礼三年,只在肃州得了一位姨娘,偏还出了意?外,如?今身边连个体己人都没。

若他真有意?中人,早日?娶进?来,替他生下一儿半女的,她做母亲的亦能放心些,只听秋娘这话?,这事是年前发生的,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亦没个信,不知还在不在。

元秋见晋王妃神色,知她对此事毫不知情,她那日?见赵达与人私会,她有心查出此人身份,只赵达太过小心,就是陛下出手,亦未能查出。

今日?见赵达来王妃这,她故意?寻了借口过来,与王妃提起此事,一则看看她知不知情,二来即便王妃不知情,但事关世子,多半亦会私下调查,她可以从此处下手。

两人各怀心思,又说了几句话?,各自离去。

晋王妃寻了机会,将赵达所说之事告知赵沁,赵沁将信将疑,觉恐是大兄疑心过重?,陛下如?何她十分清楚,晋王妃见劝她不住,亦甚少进?宫。

明显帝并无异动,却让赵沁十分恼火,知母亲多半是不肯再求情,才不愿见她,如?此下来,自己亦赌气不再见她。

只双方都未曾料到?,宫中未曾出事,关中却迎来了大危机。

时年六月初一,王初和命周士冬从单城绕道,突袭关中属地梓州,梓州措手不及,不出半日?,已?被王初和拿下,晋王闻信,大怒,怀化大将军司马丘主动请缨,领关中五万大军前往梓州,迎战周士东。

只这司马丘不敌周士东,被打的节节败退,不仅未能拿回梓州,被人一路追打至渭水河畔,周士东未想会如?此简单,打入关中腹地,只他暂无准备攻打河东府,转头将方向定在凤城。

时年六月二十,周士东率人攻陷凤城,远在许州的赵观得知消息,与晋王送信,言明愿前渡渭水,拿回凤城与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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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还未得到?回应,萧于?突然夜袭许州,赵观起兵戒备,一时无法?脱身离开。

刘德在上京听闻,亦有心思分一杯羹,带人前往京水河畔挑衅关中将士。

刘盖从东山郡派兵前往永州,幸而方文鹏此时还在固守永州,虽一时为让他得逞。

但只此番下来,关中已?是四面楚歌,这几方势力未曾私下通信,但又好似约定好一般,开始了围剿关中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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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州大营,赵观亦心急如?焚,只这会子若是离开,那萧于?必定会趁机出兵,许州必掉。

江絮时至今日?,突然明白,叶大当初所说之事,原来是印证在这里,但偏有毫无办法?,若是阴谋诡计,尚且能破解一番,但在绝对兵力面前,个人能做的太少,如?今需的尽快解除许州危机,方能腾出手来对付其他人。

丢城

时年七月, 周士东大军攻打夏城,关中派怀化大将军张延晖前往牵制,周士东边派人这张延晖拖延, 边偷偷带人截断张延晖营地水源, 张延晖被逼无奈, 只?好带领大军拔营另选营地, 偏这时周士东领人偷袭, 打的张军慌乱不已, 节节败退, 不得已只好退回渭水河畔。

周士东趁机拿下夏城, 率军往金州而去,金州与凤城、夏城毗邻, 如今两处都以?被周士东占据, 金州仿佛瓮中之鳖。

时金州守将赵景, 他乃是晋王赵坚侄儿,在?家?中不过纨绔, 晋王在?起事时,他随司马丘一同攻下禹城、泛洲,混了些战功在?身, 是以?后被赵坚派来镇守金州, 他眼见局势如此, 招来麾下将士道“如今周士东已包围金州, 我?等不战既死,我?思之?许久, 决心让老幼守城, 我等年轻人与周士东死战。”

他这一番话,听得麾下众人感慨万分, 原只当他是靠着血脉亲情才有此高?位,如今看来,倒是有几番血性,众人纷纷响应,严阵以?待。

未曾料想,这赵景假借出击之?名,趁人不备,带着家?中亲眷,匆忙逃离金州,一路往河东府而去,原赵府古老夫人并不同意他此举,不过被他哄骗,喂下安神?茶水,醒来时,人已经到?了渭水河畔,再想回金州已经是不能。

此事在?金州掀起轩然大波,金州城中不乏世家?大户,对此人痛骂不已,但事已至此,主帅临阵脱逃,他们哪里还有心思死守,待那周士东大军陈兵金州,城中大户杜家?召集其他世家?商议,最终决定主动开城门,迎接周士东大军入城,至此金州沦陷。

渭东一带,除却永州外,已全数落入王初和手中,而此时永州守城的赵育与方文鹏,得知消息,气愤不已,特?别是赵育,他亦是赵景叔伯,此刻恨不得将那不争气的侄儿?倒吊在?城外,以?振军心。

方文鹏比之?赵育,心思更为细腻,他深知如今渭东如今已被王初和占领,若是永州沦陷,周士东部众与刘盖汇合,双方结盟,仅凭一条渭水河,怎么可能拦得住大军的步伐,到?那时,河东府危矣,是以?永州决不能掉。

而另一边,陈维生领着二千与人,盘桓在?金州一侧的行山中,他们占据了山中一伙山贼的居所?,原准备趁着周士东攻打金州之?时,从后偷袭,好解金州之?围,哪里想到?那个金州守将赵景临阵脱逃,气的金州城中大户开门迎接周士东入城。

这一番下来,金州往河东府的路已经被周士东团团围住,他们如今是进?退不得,只?能继续盘桓在?这山中,充当山贼度日,等待时机。

金州往凤城的官道上,有一处简陋的茶棚,因这连日征战,这茶棚主人早已弃之?逃命而去,只?剩下一座草棚子,午间炎热,有不少过路人坐在?其中休息,多?是些身着短打的汉子,看着五大三粗的,十分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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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便说到?金州战事,免不得马上赵景几句,只?谈闲话,容易越说越上头,不多?时已经从辱骂赵景,变成了讽刺赵坚胆小怕事,是个窝囊废。

角落处坐着五个汉子,为首的个子很?高?,五官还算俊朗,只?生的十分黑,正是藏在?行山中的陈维生,他带人下山打探消息,顺便买些补给。

他漫不经心的听着一旁人说话,朝着一侧暗握拳头的同伴摇了摇头,低声道“莫惹事。”

不过是骂赵家?几句,算得了什么,若是这会子暴露了身份,这些时日不是白隐藏了,他们还得等着燕郡王打回来。

只?这话刚落,忽然听那边吹牛的人一声痛呼,伴着一声咒骂“谁?哪个不要命的砸老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算什么东西?赵家?也是你配提的?”灶台旁,突然站起来一个人,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看不清长相,只?从声音,听得出来,应该是位少年。

他这话一出,莫说刚才被砸的大汉,就是陈维生几人,亦变了神?色,齐齐盯着他,那少年衣着狼狈,但犹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眼神?轻蔑。

那被砸的大汉啐他一句,怒道“老子骂赵家?与你什么干系?你莫不是赵家?什么人?这可是巧了,爷们正愁没地方赚钱,把你抓了送给那周士东,不知道能换几个钱!”

那大汉方说完,方才与他一起的几人立马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将这小子围在?其中。

赵知知道自?己冲动了,只?他实在?无法忍受旁人骂他父亲,才出手打人,这会子见他朝自?己走来,死死地盯着他,这大汉的身形,让他想起了侮辱他的那个人,指骨紧紧的握着手中长鞭,身子仍是忍不住颤抖。

只?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三两下就被人抓了起来,被人踩着头,按在?地上,他那跟银鞭子,亦被人抢走,那大汉见那鞭子银线缠绕,上面?还镶着一枚红宝石,他们几个惯来走商,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稀罕物。

原不过想揍这小子一顿,这会子却越发觉得,他兴许真与那赵家?有关系,拿了他去与那周士东,说不得真能换几个钱,是以?踢了他一脚,道“小子,你老实说,你跟那赵家?什么关系?””

赵知呸了一声,这会子就是杀了他,亦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若是落入周士东手中,他宁愿死,也不能让周士东拿他去威胁父亲,如此一想,心中已经有了死志。

陈维生一直注意着这边,细思这少年身份,听说赵家?三郎君在?金州城,这小子的年龄和态度,倒是对上了,若他真是赵三郎,不好不管这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