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嵩不解,此?时进攻,即便是那南军在水面遇到,亦正好将他?们?撵回去?,他?欲问,程瞻将刘赞手中恐有其他?武器一事说与白嵩,白嵩面色一变,若真如?程瞻所言,这南军可将火药弹装载到战船上,以此?攻击,他?们?恐难取胜。
且水战与陆地却还不同?,陆上尚且有隐蔽之物,可以当做阻挡,战船下场,唯有雾气尚且可用作掩盖,只无论如?何,都顶不住那火药弹炸上几炮,一时亦不敢再提进攻一事。
程瞻虽阻拦了白嵩的提议,但冰层一事,不可小觑,虽将此?事呈报上去?,他?们?如?今不能进攻,但这刘赞就未必了,遂与白将军日夜轮守,不敢懈怠。
这日深夜,河面突然起了大雾,视线很短,程瞻心中暗觉不妙,匆忙带人出了港口,在附近的河面巡逻,他?站在桥头,看不清四?周的情况,他?忙抬手,唤麾下道“你让船上的弓手,像四?周射击火把。”
河面上能见度太低,只能用此?方法,能看的更远一些,只未想他?这命令放下,忽然风中传来?一阵动静,程瞻神情一变,大惊失色,只来?得及高喊一句“戒备!”
话落,只听一声巨响,船身?剧烈晃动起来?,程瞻已是知道大事不妙,忙道“有敌袭,发信号。”
只他?未能说完,忽然又一枚炮弹落到了船上,炸在桅杆上,只听一声响,桅杆烧了起来?,渐渐倒向水面。
大船已经岌岌可危,程瞻感觉到船身?在渐渐下降,他?知道今日恐怕难自保,道“将士们?,南军卑鄙,我等纵是身?死,亦不能入了南军的意,随我来?!”
他?说着?,命人将一侧的小船放了下来?,带着?残余将士,朝着?炮弹发射的方向,偷偷而去?,意图行偷袭之事。
只却不想,小船为能行出几里,身?后大船突然下沉,巨大的引力将四?周的一切都吸引到巨大的漩涡当中,程瞻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卷进其中,再无其他?意识。
而另一边,待白嵩收到消息,只遥遥看到不远处大船烧起的火光,他?面色大变,匆忙带人防守,但南军仿若天降一般,战船已经包围了港口。
他?知已是为时已晚,只好退回水咸城中,便向上京报信,边抵抗南军的攻势。
*
上京城,正值正月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俱是一副喜乐融融的模样?,忽然安宁的城中响起一阵急急的马蹄声,惊的一侧游玩百姓慌忙后撤,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待那人走后,有人抱怨道“什么人,在大路上纵马,不怕伤了人!”
与他?同?行的扯了他?一把,道“嘘,你小点声,你没看刚才那人穿着?甲胄,必是军中人,哪里容的我们?说嘴。”
江絮正在书铺前买些笔墨,亦是发现?动静,刚才那人是燕王麾下,燕王治军严明,一向不许扰民,如?此?快马加鞭,必定是有军中急报,她想着?,心中一顿,将手中的笔墨放下道“掌柜,我过些时候再来?买。”
那掌柜还没能接上话,就已是不见她的踪迹,忍不住嘀咕道“这小娘子,动作还挺快。”
江絮一路直直往燕王府而去?,方至府门前,就见林敬神色严峻,她心知多半是出事了,忙道“林先生,我方才见路上有斥候,可是军中出了什么事?”
林敬见她,道“殿下正要?派人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
他?说着?,亦不卖关子道“刘赞大军,昨夜趁机偷袭了水咸城港口,程将军带人死守,如?今下落不明。”
“程将军失踪了?”江絮一怔,程瞻怎么会失踪,她有些不敢相信,又问道“南军为何会在这是选择偷袭?可是因为近日温度太高的原因”
林敬点头,道“往年这个?时候,水咸城港口的河面,尚且还是一层厚冰,今年却提早融化了。”
“程将军早几日已经给陛下上奏此?事,陛下这几日正待这几人寻人商讨,不想刘赞突然偷袭,才吃了大亏。”
江絮知道他?这话是替陛下开解,恐怕是陛下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平常,才有了今日大祸,她道“如?此?,南行多半要?提前了,不知戴大师那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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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日将图纸给了林敬,没再过问此?事,军器监之事,她亦不好多打听,原还想找机会,让宋翰帮忙去?看看,只如?今恐怕时间不够,刘赞既然敢主动打,战船上多半是已经有了XX,他?们?若跟不上,只会落了下风。
林敬道“时间尚短,戴大师一时难成,恐怕需要?你帮忙找一个?人来?。”
江絮知道他?说的是宋翰,只是宋翰乐不乐意,并?非她说了算,便道“无需我来?劝,他?既愿意来?上京城,早就考虑好了,你去?寻他?便是。”
林敬如?此?问,与其说是寻江絮帮忙,更像是想从她这个?得个?准信,确认江松来?此?,究竟是何目的,他?对这位江大师,十?分好奇,如?此?能人,若能为燕王所用,当是如?虎添翼。
江絮听得出林敬的心思,只是她自与宋翰开诚布公谈过几次之后,她的认知已经发生了改变,宋翰如?果真的是这里的历史,她阻止这些的意义?又在哪?宋翰有心思有野心,他?要?如?何选,她管不了亦不会再管,当日没有在龙州杀了他?,或许也是天意如?此?。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南地之事,南地一日不能归入大晋版图,中原一日无安宁。
江絮并?非不能理解他?心中复国的执念,只是事到如?今,大局已定,继续下去?,受苦的只有黎民百姓。
旧事
元宵还未到, 但上京城中欢快的气氛,因水咸城被?袭一事,暗暗退散。
南军偷袭水咸城一事, 已经在?城中传开, 顿时在城中掀起轩然大波, 自圣德帝驾崩至今, 中原混战许久, 百姓早已见惯皇帝轮流做之事。
今见这大晋皇帝平西北, 定关中, 破上京, 隐有?一统天下之势,原还以为有?好日子过了, 可谁想, 这跟南地一打, 就输了,如此怎能不让他们心中惶惶, 暗自嘀咕,莫不是过几日这上京又该换主人了。
这厢引起百姓热议,皇宫中, 亦因此事争论不休, 正统帝赵坚面色沉重, 不单是因水咸城被偷袭一事, 白嵩送来的这份情报中,提到南军在?对战中用了类似火药弹的武器, 但却不是火药弹。
战船的体?量, 装载不了投石车,南军技能使用火药弹攻击他们, 说明刘赞手中另有?武器,这武器能将火药弹运用在?战船上。
最可怕的是,他们目前还没有?,如在?此时强行反攻,实非南军对手,但若就此退让,岂不是让天下人看大晋的笑话。
且他方登基,就出了这等子事,就此不管,日后岂会还有?人愿意?追随他,眼?见着底下众人因出不出战一事,吵了起来,他沉声道“大晋方兴,诸方不稳,南地居心不良,若不能将他们赶出水咸城港口,实乃愧对城中的大晋百姓。”
赵观居下手,闻赵坚之话,上前道“父皇,儿愿替父皇分忧解难,前往水咸城。”
程瞻在?水咸城出事,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问,今日即是父皇不同意?出兵,他亦会主动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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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坚看向他道“二郎你?攻上京辛苦,水咸城一战,朕有?意?让李温前去,你?留在?上京修养身体?。”
赵观一怔,他自虽父亲起兵以来,还是第一次请战被?他反驳,心中有?些郁闷,上言道“父皇,疼惜儿臣身子,儿臣铭感于心,只南地之事,关乎大晋存亡,儿臣岂能因顾自身,而弃大晋与不顾,还望父亲准许儿臣的请求。”
赵坚道“二郎,李将军曾在?建州水军任校尉,比你?熟知水上作战,他去比你?合适。”
赵观欲言,被?一侧赵达扯了扯衣角,他斟酌片刻,后退几步。
赵达见状,上前道“父皇,儿臣以为,李温虽精通水战,但在?应对刘赞之事上,当?属燕王最为熟悉。”
“且此次出事的程将军,亦是二郎麾下猛将,二郎心中必定挂心他的安全,不若让二郎与李将军同去,以李将军为主帅,二郎辅助他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