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
金州, 王初和正?疑心援军将至,忽见城中数百名骑兵举着燕郡王旗帜而来,李谦见那为首之人正是何校尉, 一副气势汹汹, 威风凛凛的模样。
他已经猜出此间玄机, 口中大呼“援兵已至!诸位随我杀出城去!”
他一声高喊, 顿时让心生疲倦的金州将士振奋起来, 攻势越发迅猛。
王初和见状, 知晓一时半会恐难以拿下金州, 另有?燕郡王援军到, 而己方早已生疲态,如此局面?, 继续打下去, 与他十分不利, 略一思?索,连忙带人引兵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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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见状, 心下松了口气,知道这一次虚张声势取得了效果?,金州城暂可保住了。
赵知见来人是何校尉, 猜到两人的计谋, 暂时应是无事了, 至于其他, 他已经无心在想?,满脸血水, 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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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知道他能做到这样, 已是不易,不再扰他, 令人拯治伤员,清理战场,重新做好防备之事,王初和不过?被暂时吓退,说不得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他们还有?很长的硬仗要打。
正?忙的不可开交,忽听人来报,说杜家?有?人求见。
这杜家?人惯来爱左右逢源,李谦并不喜,只上次偷袭一事,他家?来报信确实有?功,他道“让他过?来。”
金州城中大户,女眷多已经被他们送出城外,如今家?中留下的多是男子,来人是杜家?大郎,他已至中年,留山羊胡,见李谦行?礼道“见过?李校尉。”
李谦看向他道“杜大爷今日来是有?何事?”
杜大郎略一沉默,道“李校尉,今天来此是有?一事要告知校尉”
他说着语气顿了顿,有?些艰难道“周士东死了。”
李谦面?色一变,不可置信道“此话当真?不知从何得知?”
杜大郎道“李校尉知晓,杜家?一直与叙州有?生意往来,我家?五郎亦常年在叙州与金州间奔走,自从上次帮周士东传完话后,五郎一直音信全无。”
“昨日,有?个伙计从叙州死里逃生回来,说我家?五郎与周士东在府中密谋,被孙元衡发现,周士东因?觉得愧对王初和,在府中自杀身亡。”
他话未尽,李谦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周士东都死了,杜五郎必定亦是凶多吉少,他道“杜大爷,节哀,五爷之事,我会上表朝廷,自然不会让他白白牺牲。”
杜大爷谢过?,知晓他如今事多,亦不再多打扰,告辞离去。
待他走后,李谦面?色越发沉重,周士东死了,王初和此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突厥决裂,难怪今日王初和如此猛烈攻城,恐怕是不想?再拖延下去,今日暂退,多半明日就会卷土重来,金州难保。
*
王初和匆忙撤军,一路奔回大营,见然依那正?坐在营帐中,惊叹道“你无事?”
然依那本?就怀疑他的心思?,闻他这话,冷笑一声道“王将军,你觉得我该有?什么事?”
王初和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原还以?为然依那未来协助是因?为受到金州援军的阻挠,如今看来,竟不像如此。
只既然无事,为何不来支援,若是他早些来,金州城哪里会支撑到援军至于,想?到这,他亦有?些气道“你既然无事,为何不来支援?”
“你若早些来支援,金州城早已拿下?哪里会等到燕郡王的援军!”
然依那一怔,不解道“何来的援军?不是你王将军提前通知金州,派人在南门外偷袭我等?”
王初和并非愚人,听他如此说,一下就转了过?来,讥笑一声,骂道“愚蠢至极!金州不过?几句挑拨,你就带兵撤退!且不说我为何要与金州合作?今日若非你不守承诺,这金州已是你我囊中之物!”
然依那见他面?带怒气,语气不似撒谎,突然明白,今日之事,多半是金州人哄骗与他。
只他被王初和骂了一通,火气上来,争辩道“若不是你们叙州人泄密在先,这金州早在第一次就已经拿下,且王将军莫真当我们是傻子,看不出你故意利用我等打头阵,损我兵力只是!如此结果?,亦是你该得的因?果?才是。”
王初和被他这话气的满脸通红,恨不得当场将他砍杀,但思?及如今周士东已死,若是再与突厥闹翻,莫说拿下金州,叙州亦守不住,沉默片刻道“罢了,此乃前尘往事,你我具有?不对之处,如此计较下去,未免误了大事。”
然依那并非真欲与他在此时撕破脸,一则可汗那边还未发话,二来他还在王初和营地,若真与他闹翻,恐怕命不保已,王初和既然愿意给台阶下,他自然就顺着走,道“王将军若真心以?待,我等必然真心以?报。”
这方说定,虽气恼这金州城中人狡猾,但亦知晓金州并无援军之事,现在不过?强弩之末,不足为惧,明日再行?攻城,必将金州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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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自夕口城出发,一路渡渭水,紧赶慢赶,终于到达行?山附近,此地离金州只有?一日路程。
这一路赶来,江絮并未听到有?流民说起金州一事,且未见突厥骑兵,想?来金州应是暂时安然无虞。
一行?人俱是松了口气,又见天色已晚,去往金州之路,盖是峡谷小道,夜间赶路,恐会出事,且自夕口城出发至今,将士们一直疲于赶路,早已有?些支持不住,便命人在此扎营修整一夜,次日凌晨再尽快赶到金州。
入夜,正?酣睡之时,营中忽然起了骚动,江絮一惊,猛地从榻上跳起来,她因?心中有?事,夜间都是和衣而眠,匆匆出了营帐,见公孙俊正?带人外往赶去,她匆忙跟道“公孙将军,出了何事?”
公孙俊面?色沉静道“江先生,有?人闯营地!”
江絮还未来得及再发问,便听有?人高声道“江姐姐!快救我!”
公孙俊侧目看向江絮,江絮抬眼?,见方珏娘被一群将士围在中间,她上前道“方娘子,怎么是你?你是一人来此?”
方珏娘点头若捣蒜,几步走到江絮身边,道“自然只有?我一个人。”
江絮见她神情镇定,毫无狼狈之色,这一路艰辛,若真是这小娘子一人,恐难如此,她一笑,没拆穿她,与公孙俊道“方娘子乃是甘州郡守的女儿,她外祖一家?是金州城大户,恐是担心外祖一家?安全,并无她意,将军可放心。”
公孙俊虽觉得这方娘子来的诡异,但江絮既说无事,他亦不在多问,带着人散去。
江絮领着她进了帐篷,见四下无人,方道“说吧,谁陪你来的?”
方珏娘见她虽浅笑盈盈,但一双眼?好似早已将她看透,撇了撇嘴道“江姐姐,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江絮正?欲开口,忽见帐篷的帘子一闪,眼?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她一惊,忙拉过?方珏娘向后一退,待看清楚来人,没好气道“叶阁主,如此神出鬼没,是为何事?”
叶大白衣若雪,身姿挺拔,他并不在意江絮的语气,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