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我管他怎么想。”章凌抱着胳膊,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章遥笑了笑,没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又问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人呢?”

他并没有说是什么人。只有兄妹二人相处之时,章遥往往并不会用名字来称呼他,因为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是在说谁。

是同胞兄妹间的默契吗?还是……某种关于占有权的宣誓?

章凌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了,看了哥哥一眼,嘴唇蠕动了一下,有些迟疑:“他──”

“嗯?”

“大概去了安置点,今天最先收拾出来的那个……”迎着兄长骤然冷淡下来的目光,章凌硬着头皮回答道,“他可能觉得那群人里有他老婆的消息,我都说过会儿不忙了亲自带他去看,他还、还是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章遥垂眸思索了会儿,淡淡地道:“他怎么知道有安置点?”

章凌一时语sai:“我、呃……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容色平和温柔的青年叹了口气,静静地望着妹妹无措的面容,轻轻说道:“章凌,有些事我不希望告诉他,本意并不是要瞒着他,而是为了他好。”

“我知道,我──”

“他是一个非常软弱、脆弱、经不起摧折的人。”章遥说,声音依旧和缓,好像一位极具耐心的师长在对着不开窍的笨学生谆谆善诱,“告诉他真相有什么用呢?看他伤心难过,看他流泪吗?虽然,”青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神色,“他哭起来的样子也很可爱。”

“也怪我,实在是把他惯坏了,把他养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窝nang废……你知道吗?他刚到桃源那一阵子,连女儿哭了都不晓得要怎么哄呢,折腾了半宿,自己的眼睛都红了,没办法只好又来找我。他家务活做得也不好,田地里的活计就更别说了,被别人欺负了也只会掉眼泪,一天到晚都不能让人省心……”

青年看似无奈地对妹妹抱怨着,却是眉眼含笑,满面柔情。柔美的桃花眼偶尔扫过来一个眼波,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章凌总觉得自己从中窥见了一丝裹着寒意的警告。

xing情温和的兄长,骨子里却刻着强势执拗的一面──这种事,早在前二十多年里就该习惯了。但是此刻看着他脸上因为提起林殊而熠熠生辉、不容人质疑的神情,章凌还是从心里感受到一丝痛楚。手指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掌心都被指尖掐得隐隐作痛。

总是这样若有若无的,在自己面前以一副熟稔亲密的语气提起林殊,似乎连原本已经打算好要深埋心底的无望的感情都在同时遭到了践踏。这种言语层面的碾压与暴力,丝毫不逊色于施加在肉体上的暴行,章凌的脸色都因此而苍白了一瞬。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滋生,她几乎能听到从土层下传来的、不安分地钻动的声音,在无声的黑白世界里简直称得上震耳发聩。

她闭了闭眼,勉强开口:“哥,之前你吩咐的那个……”

章遥温和地打断她:“算了,那件事以后再说。我一会儿先去找他吧,也没人跟着,他一个人见了那种场面,肯定吓得不轻。”

说不定现在已经哭着在找老公了呢。章遥为这旖旎可爱的想象而轻笑了声,心里松快了不少,起身下了床。

睡了这么久,浑身筋骨都懒洋洋地好似重新组合了一番,章遥松解了下肩颈肌肉,不经意间又问道:“对了,房间里都收拾好了吗?”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后我也过去住,床要选得大

24 惊变()

同一时刻,被众人遍寻不得的秦骞正带着欣欣在后山的桃林摘桃子吃。

三四月份,chun花差不多要落尽了,早熟的那一批桃子已经勉强可以入口,只是仍有个别味道酸涩,秦骞不小心咬了一口,立刻“呸”地吐了出来,白生生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什么怪味儿!酸死了!”

欣欣在一边眼巴巴地盯着他看,讨好地问:“哥哥,好吃吗?”

“不好吃,牙都要酸掉了。”秦骞摇摇头,“你等着,我给你找个甜的。”说完,他就在旁边一颗树干低矮、枝叶茂密的小桃树上仔细翻找起来。

此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天色沉沉地暗了下去,连周围景色都有点看不清了。欣欣起初还满怀期待地等着,但她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想起爸爸的叮嘱,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哥哥……咱们是不是该回家啦?爸爸回来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秦骞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谁叫他一天到晚都不着家,也不管别人见不到他会不会着急,活该,不管他。”

欣欣看了秦骞一眼,撇撇嘴,没再说话。至于这“一天到晚”地去找林殊却老是见不到人的到底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自从秦骞起了意,就开始有事没事地去sao扰林殊,半是诱哄半是逼迫地要人家跟自己回家。林殊起初抹不开脸,还会给他开门,后来实在不堪其扰,索xing就大门一锁,任凭秦骞把门板砸得哐哐响也只当作听不见。这可把秦骞气得半死,没少自己翻墙进来,带着满腔怒气将硬胀的鸡巴sai进沉睡的男人下面那口娇nen肉bi里疯狂耸动,往往弄到他呜咽着醒来、泣涕涟涟地求饶也不肯罢休。

如是几次之后,林殊算彻底怕了这个小煞星,正好那时候章遥也在外头没回来,于是他白天没事就抱着女儿躲去章凌那儿,有时夜里也借住在那里不回来。秦骞不甘心,又去了几次,每次都被章凌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只得灰溜溜地无功而返。

被人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就算是秦骞这样混不吝的也着实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赌气似的一连好几天都没再来,可是直到今天林殊那边也没个什么表示,他实在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又来敲门,结果又扑了个空。

上次那个小白脸奸夫的事自己还没跟他计较呢,现在可好,索xing连人也摸不着了!秦骞愤愤不平,在林殊家空dang的院子里烦躁地转了好几圈,恨得牙根都痒痒,只能拼命安wei自己,他这次可没带女儿走,一会儿肯定还得回来。秦骞就这样憋着一肚子气,在林殊家待了下来,一待就是三四个小时。

秦骞才刚刚十八岁,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又是人来疯的活泼xing子,天生就闲不住,他等人等得闲极无聊,于是当欣欣期期艾艾地来问他能不能陪自己玩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骞不仅陪着欣欣玩了掷沙包、跳房子、丢石子等老掉牙的游戏,还兴冲冲地拔了林殊家唯一一只大公鸡的漂亮翎毛,手把手教欣欣怎么扎毽子。但毽子也没踢几个他又去sao扰小羊羔,把欣欣放在羊背上,让她揪着小羊脖子上的长毛,自己扶着她满院子跑。小羊羔才几个月大,哪里就能驮人了,不满地咩咩大叫,不停地用后蹄抵住地面立起上身试图把背上的小姑娘甩下去。欣欣也是个胆大的,不但一点都不害怕,还跟着秦骞一起开心得吱哇乱叫,兴奋得小脸都通红了。

等到这两人终于玩累了,满院子的活物也被祸害得差不多了,院子里仿佛狂风过境,满地都是零落鸡毛。两人歇了一会儿,秦骞又想起现在正是后山的桃子成熟的时候, 便兴致bobo地说要带欣欣上山摘新鲜桃子吃。欣欣虽然被爸爸叮嘱过不能出门,但毕竟是小孩子爱玩的天xing占了上风,犹犹豫豫不能决定,秦骞又在一边撺掇,小姑娘很快就迫不及待地同意了,欢快地跟着秦骞跑上了后山。

要严格说起来,后山的这一片桃林是属于章凌的。秦骞却毫不客气,接连往怀里扒拉了好几个皮薄肉nen的鲜红色大桃子,任欣欣自己挑想吃哪个。想了想,他又从欣欣手里拿回来一个颜色最鲜亮好看。

“这个不行,这个要留给爸爸吃。”

秦骞可观察林殊好久了,别看林殊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竟然比小姑娘还娇惯,挑嘴得厉害,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可现在这种世道,哪能惯着他这种娇气的毛病?怪不得他连女儿都养不活,还得摇着屁股向章遥献媚。可自己也养得起他啊,也不见他来找自己……

正酸溜溜想得出神,秦骞冷不防听见旁边一颗枝繁叶茂的桃树上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极其轻微,却被五感min锐的异能者轻易而准确地捕捉到了。

刚才这里应该是没有第三个人的。秦骞皱了皱眉,扬声喝问:“谁在那儿?”

那声响骤然一停,空气寂静了片刻。秦骞把欣欣拉到身后,眼睛紧盯着茂密丛生的树冠不放。僵持了一会儿,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战战兢兢地从枝叶后头探了出来。

那是个看上去大概八九岁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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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货真价实修罗场(捉jian现场)

变异是一个属于生物学上的概念,牵扯甚广,在各学科都有所延伸应用。但从更实际的角度来说,这只是生物个体为了适应环境变迁而不得不做出的改变。不管是异能者的那种堪称奇迹的回chun救逆的能力,还是暴食者的足以生生撕裂活人血肉的双排利齿,变异的初衷,都是为了更好地获取生存资源。

没人知道那些被命名为暴食者的怪物究竟是何时出现的,更普遍的观点认为,暴食者与异能者一样,同样是接受了波长怪异的天文辐she之后变异而来,只不过是发生变异的某组重要的基因序列不同,以致产生了异能者与暴食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变异存在。

可是不管怎么说,暴食者都是这个本来就不甚光明的世界的阴影。他们的存在,就是对数量已经岌岌可危的幸存者的巨大威胁。

天色已经彻底地暗沉下来,目光所及只有脚下的那一方天地。跟在章遥后面的几个男人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点上,才堪堪能看清一点前路。

头痛感越来越剧烈,章遥几乎能感觉到两侧太阳xue的青筋正在一上一下地跳动,连带着心里也莫名地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