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知晓缘由后很是······“这有啥,咱们还小?,哪有说亲就不出来见人的。”十二三的年纪,正是上初中,还小?呢。

李秀儿脸蛋红红,搅着手指道:“就觉得很不大好意思呢。”像今天,她?来找苏婉说话,都没?带侄子。

“哪家啊?”苏婉好奇,八卦地打听。

“隔壁村的,家里也有驴车。”

苏婉了然,难怪不去种林伯家吃席,不过也是,种林伯之前赶了有十几年驴车,与隔壁村的同行当然熟络,给?两家保媒牵线也正常。

看着脸色薄红的李秀儿,再想想争着出风头的张家叔侄,苏婉感慨:“春天,不愧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时下人说亲,大部?分在春天,主要是翻过年就长一岁,适龄的人到了说亲的年纪,再则有着新春拜年,各家亲戚好友之间相互交流交换信息,一来二去,适龄人的姻缘就来了。

这个时节,村里说亲定亲的人家还不少,苏长青也跟着忙碌起来。

无他,好些三世?同堂几个兄弟挤在一个院子吃大锅饭的人家准备分家。

苏长青要忙着去见证分产,帮忙办理户籍,若是有人要批地基盖房子,还要带人看地基,很是忙碌了一段时间。

不过,累是累,他心里却高兴。

当初苏婉提议按人头分卖鱼的钱时,就料到有今日,因此,也不算没?准备。

而且,分家过,好些儿子到娶亲年纪的男人能?自己当家做主,矛盾就少了很多,也省得三天两头要里正出面断家务官司说事?。

看着新增了两页的记录簿,苏长青感慨,“谁家能?事?事?公平,看来因卖鱼分钱好些人家都起龃龉了。”

苏婉正在算账,却觉得分家的数量不尽如人意,才?十三家,怎么说也得二三十家呀!

“卖鱼分钱只是导火索,内里早就因各种官司生出脓包了。”

那?些个三室同堂的,院落再大也是一大家好几个小?家挤在一个院子,谁能?没?私心,一大家子磕磕绊绊,还不如早早分家各过各,既和气又有动力发家致富。

吃大锅饭,多的是好吃懒做、斤斤计较的人偏还占理。

早分家早轻省,而且,分家后各过各更有奔头。

想到有几家因分家闹得沸沸扬扬,苏长青越发认识到早分家的好处,若不然,依照二女儿心性,自家估计也鸡飞狗跳喽!

那?几家,皆是因重?男轻女,做奶奶的不将孙女当人看,摔盆扔碗地骂孙女是吃闲饭的赔钱货。

有那?连生三胎是女儿的儿媳,更是被婆母磋磨,以往倒还罢,年末分银钱却是人人有份,看到婆母偏心小?叔大伯家的儿子,对自己女儿非打即骂,做母亲的再能?忍也不想忍让了。

同样分了银钱,自家女儿喝口汤还要被嫌弃挨骂,谁能?忍,这不就闹着要分家。

春日万物欣欣向荣,今年的苏家村,却是尤为生机勃勃。

今儿东家分家分产,明儿西家要买地基盖新房子······

这些苏婉却不大关注,只帮爹在人口簿中将各家情况记录的清清楚楚,倒是三月中收到了京城的来信,连同好几箱东西。

苏志栋出去游学?已经?大半年,这却是年后的第一封家书,不说张氏如何伤感,苏长青都感叹了一回求学?不易。

至于信的内容,无他,就是苏志栋交代自己在京城一切皆好,而且借秦家便利进?入琼林书院做了旁听生。

余者就是感谢家里备礼,去秦府拜见长辈等?事?宜。

张氏看着通堂三个大箱子,嗔责道:“他哪来的银钱买了这些东西?”

这是镖局带回来的,未经?秦家手,自然不是秦家送的礼,可大儿子傍身的银钱,也就够路上吃住花销,张氏很担心儿子为银钱走上歪路。

苏婉笑着扬了扬信纸,“大哥做倒卖生意赚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南多才?子,且向来文风强盛,又是吴侬软语之乡,多的是才?子佳人的话本,且话本极是便宜,苏志栋买了好些新出的话本,还在书铺掏了旧书,一并?带到京城。

京城的翰墨坊一条街都是书铺,路边还有摆摊卖旧书的,他直接将准备转手的书拉倒翰墨坊摆摊,不过三日就清摊。

赶着二月二十五的花朝节,又从保定买了好些花转手,如此倒卖得了近百两银钱,连带家里托秦芸带去的百两,置办了好些东西送回来。

“这些都能?用得着,娘先看看,有些是我哥准备的聘礼,记账后放到库房就成。”苏婉笑着感慨:“男子就应当像我哥这样。”

“你哥哪样啊,这眼看八月就秋闱,读书要紧。”要张氏说,既然到了京城,还借秦家的光进?了京城最好的书院,好生读书才?是正事?。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我哥念书之余还能?想着顺路挣钱就很好,有些读书人穷的就剩一身蔽体的旧衣,还嫌弃谋生就沾上了铜臭味,那?才?没?救呢!”

苏婉头头是道,“再说,秦家也知咱家情况,大哥倒手买卖入不入他们的眼我且不知,但肯定认可大哥的品性。”

这个时代的男人,若是于读书仕途一道没?出路,就应该想着如何填饱肚子,而非一味追求功名?利禄,大哥苏志栋不仅读书好,追求仕途的同时不忘家计,这样的人,即便仕途不如意,生活也不会差到哪去。

这厢,苏婉在自家欣赏赞扬大哥的品性,京城秦府,却是有人找借苏志栋找秦芸的茬儿。

说找茬有些言过其实,不过,姐妹间的小?摩擦,却是实实在在的。

秦府后花园很是热闹,定亲未婚的,正在说亲的,还没?到说亲年纪的女孩子齐聚,坐在水榭中喝茶话闲。

秦芸本不想来,可弟弟去学?堂,她?没?个好理由推拒,只能?换了身衣裳摇着团扇出闺院。

才?踏上水榭门台,别人没?说话,倒是秦卿率先开了口,“七姐姐如何这般晚,可是看苏相公的诗作入迷了?”说着团扇覆面半遮半掩,轻笑一声,婉约又柔媚。

要知道,在昌平这些年,秦芸越发觉得京城闺秀说话绵里藏针是如何没?意思,她?淡淡道:“八妹妹还未定亲,将外男时常挂在嘴边却是不好呢!”

末了缓缓拾阶而上,给?水榭内端坐的四、五、六三位姐姐问好。

这一举动,直接闹得四位姑娘脸色不好看。

秦府四姑娘、五姑娘皆是嫡出,前者长房嫡次女,后者二房嫡长女,而六姑娘二房庶出,八姑娘长房庶出。

秦芸未先向姐姐问安倒是应答八姑娘的话,且言辞如此直白犀利,不亚于直接抽八姑娘一嘴巴,更是间接将两位嫡出姑娘至于庶出之后,因此,四人齐齐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