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今儿再去等等,说不定今儿人上街呢!”张良树安慰他。

羊汤馆的老?板是个胖大叔,笑眯眯问?道:“两位小哥要哪个浇头?”

“羊杂羊肉对半,来两碗,谢谢大叔。”苏志安懒洋洋回话?。

这家羊汤馆,能从府城一众酒楼食肆中脱颖而出,成为他首选的表达谢意的馆子,就是因为羊汤不腥不臊,料多肉嫩,饼子也实惠。

现在,人既没来赴约,他们自己?吃一碗羊汤泡饼,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然后再接再厉!

见他还有心情吃,张良树瞬间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个笑话?,一屁股坐对面长?凳上不客气道:“跟你白跑一趟,你请客!”

羊汤端上桌,辣油的香味扑鼻,碧绿的葱花在红油中荡漾,苏志安将其中一碗推向?对面,“请请请,今儿大哥我请。”

老?板端上来的热乎乎的烙饼,掰成小块扔碗中,两人间或给嘴里?塞一小块。

卫景行处理完公务,回后衙换下官袍逗了一回女儿才?慢悠悠出门,踏上主街才?想起,他不知道赴约地?。

“老?马家羊汤馆在哪条街?”

得知距离府衙只隔了一条街,笑问?:“这家羊汤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护卫摇头,他也不知晓。

没能得到答案,卫景行反倒好奇起来。

只是,远远看着埋头苦吃的两人,他回身?转看,继而挑眉问?道:“是不是传错话?了,这哪像是请客感?谢的样?子?”

待走近了看见对面少?年额头的汗珠,突然觉得,有些饿。

他站在桌边,环视食肆铺子,悠哉道:“谁家谢客,不等客人来就自己?先吃上了?”

苏志安正吸溜粉条,差点呛到,连忙咬断粉条站起身?行礼,囫囵咽下后笑道:“大人您来了,以为您忙没时间来······”

张良树却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咬到舌头,捂着嘴眼泪汪汪起身?行礼。

卫景行见他眼眶都?红了,疑惑:“为何哭了?”

“我,小,小子激动的,见到大人激动的······”张良树咬字都?不清晰,吸溜着嘴回话?。

这话?,卫景行要相信就是傻子,看了两人的碗一眼,扬声道:“照这样?来两碗。”

“好嘞,大人稍坐。”

“大人,我们这是羊杂羊肉对半,要不您吃全肉吧!”苏志安担心知府大人吃不惯羊杂,提议道。

卫景行没说话?,屈指给他额头来了一下,笑道:“上次送你回家还叔叔长?叔叔短,这才?几日不见就生分了。”

落座后见两少?年如?木头桩子站着,敲着桌面道:“我不缺护卫。”

两人坐下很是局促,尤其是张良树,他舌头疼。

“吃啊,看着本大人肚子就能饱?”

苏志安捏着筷子踌躇,瞅一眼人看一眼面前的碗,再瞅一眼,一看就是有事儿!

“找我做什?么?”卫景行率先开口。

苏志安眼睛一亮,放下筷子兴奋道:“卫叔叔,你知道文兄家住何处吗?”

“文兄,哪个文兄?”卫景行纳闷。

“就文瀚兄,送我手书的文瀚兄。”

人哪里?姓文哦,卫景行嗤笑,“人比我还年长?,你这称兄道弟,看不起谁呢?”

叫他叔叔,称那人为兄长?,他有这老?吗?

这······苏志安为难,半响后才?试探地?叫道:“卫大哥!”

“噗~”张良树才?吹凉入口的粉条喷了出来,桌上汤水粉条乱溅,看着很是邋遢。

而卫景行,已经站起身?后退一大截,即便如?此,长?条凳依然在他身?后未倒。

苏志安哀嚎,“你干什?么?”

张良树面无表情掏出帕子擦脸,“你再搞笑,别怪我爹来府城抽你时兄弟我不帮你求情!”

他爹跟卫大人是平辈,二?表哥与卫大人称兄道弟,是想干啥哟?

老?板端着两碗羊汤出来,见桌子狼藉,连连道歉,将碗放在旁边的桌上请几人移位。

这次,张良树直接端着碗去了护卫独坐的那桌,用行动表明态度!

苏志安端着自己?的碗移了位,招呼道:“卫叔叔,快掰饼,趁热才?好吃。”

两人坐在一桌,为了说话?方便,他还故意往靠近人的那边挪了挪,低声道:“卫叔叔,我跟文······瀚是忘年交,叫人叔叔不符合我们这交情的气质啊!”

卫景行很是疑惑,掰着饼问?道:“你两什?么时候成忘年交了?”

若是没记错,只是那人对面前这小孩的心性颇为欣赏,留手书勉励其潜心读书,日后早早考中入朝吧!

“马上就是了呀!”苏志安很是自信,从怀里?掏出信封,道:“这是我给文瀚······叔写的信,他都?回京城一个多月了,应该不忙了,有时间给我回信。”

“我们有书信往来,自然就是忘年交了!”

“所以,你问?我文瀚家住何处是想给他送信?”

“昂,昌平府也就您知晓文······叔叔的家,别的也没人知道呀!”苏志安觉得在卫大人面前称呼自己?仰慕的人为兄长?不太好,可直呼其名也不尊重,因此,自降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