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段时?间老爷子对自家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未必就?是心有愧疚想补偿或是见他成势想沾光,而是为以后铺垫。

日后若是两位兄长有求于他,今时?今日种种都是他应该且必须答应的理由。

说白了,老爷子最?看重的,应该还是那位早不在人世的马氏以及对科举的念想!

“你呀,别胡思乱想,我看志强以后还得靠你拉一把,现?在学好本事站稳脚跟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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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长青对二?侄子的忠告,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家里现?在的一切,婉婉的功劳有九成,机会既落到?自家,他也要抓住,凭此翻身站稳。

毕竟,他与老爷子不一样!

老爷子的念想只能寄希望于别人身上,但他自己却?很幸运,婉婉的出现?,帮他实?现?了一半念想,剩下一半,他自己实?现?。

对于二?侄子,他很看好,比他当年有志气。

“你已经?去过南边,眼界应该更宽阔,眼里不要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作坊的未来,自己的日后,哪样不需要心思精力?,别在让这?些琐事困住你。”

苏志刚抬手遮住眼睛,耳边是醇厚低沉的声音,迷迷糊糊中,眼前好像出现?了山地的场景。

少年赶着牛一遍又一遍学犁地,可身后的地沟总是深浅不一、歪歪扭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地头。

夏收后的麦地,空旷中透露着疲惫,缓缓前行的黄牛和一高一矮的身影,为褐色田地添了一分生机。

中秋夜的小插曲,对苏婉家没甚影响。

一夜好眠,清早起来,远山飘着一层雾霭,稀释了秋天的颜色。

今天,家里去果园摘苹果,杏儿安儿穿着以前的旧衣服,早早背起小竹筐,就?等着爬树一展身手。

一家人正?准备出门?,秦家马车停在门?口,秦芸下马车庆幸,“幸好早了一刻钟,伯父伯母,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就?跟婉婉一起来。”

丫鬟仆妇大包小包往家中提,苏婉带路往二?进?院子去,问道:“你这?是将家搬过来了?”

秦芸挽着她胳膊道:“那可不,我这?次可要住个够。”

本打?算将秦芸安排在客房,可她非要跟自己住一起,苏婉道:“我跟大姐、杏儿住一起,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

炕大,最?关键是烧炕费柴火,所以,目前家里三个女孩子住一屋。

“住一起才好玩。”秦芸一点都不嫌弃,待丫鬟婆子放下东西就?让人回?府城,惯常陪着她的王嬷嬷竟是没来。

“王嬷嬷怎没来,你一个人能行?”

秦芸才不管苏婉说什么,而是胡乱翻看包袱,着急道:“快帮我找找,我带了干活的衣服。”

看着本来整齐的包袱被抽的凌乱,苏婉无奈,上手帮忙整理。

“过几日种麦,家里忙······”

“那刚好我跟你去山上玩!”

秦芸换上新作的衣裤扯了扯,上衣为浅色交襟长衫,长度及臀,下衣是黑色裤子,脚穿千层底,即便如此,也难掩她周身气度。

转着圈给苏婉展示,“怎么样,我娘专门?让嬷嬷给我做的。”

苏婉笑,“你这?出去走路上,不认识的人定以为你是被拐卖来的大家小姐。”

秦芸白她一样,翻出小布袋斜跨在脖子上,道:“走吧,我们去摘果子!”

穿过村子,走过通往邻村的大道,一路遇见苏家村人,都笑着夸赞秦芸的打?扮。

秦芸笑着回?应,爷奶叔伯叫着,很是亲热。

看见在学堂念书?的孩子,还追问一句课业写完没,吓得男孩子缩手缩脚,口里应声回?去就?写,唯恐她给夫子告状。

还没走到?自家果园地头,杏儿安儿的呼喊声响起。

见两人坐在树杈上,苏婉有些担心,这?要跌下来万一伤到?骨头······

这?边,对两小的担心还没放下,秦芸已经?飞奔过去,踩着树杈要爬。

苏志栋头都大了,各种阻拦,“师妹,我帮你拽下树枝,站地上就?能摘到?。”

“这?树枝滑,万一跌下来就?得回?府城养伤。”

······

苏婉拿起摘果子的套子,叫道:“师姐,我们用这?个摘最?高处的,红,好吃。”

竹棍顶端嵌套一个被柳条撑开的布袋,人站在地面就?能摘到?高处的果子,很是方便。

果园中,忙碌的人多,摘果子,种菜,拔豆角番椒杆,小孩子的欢呼声在各处响起。

秦芸玩累了坐在草帘子上拿过苹果吃,看着周围人家,感慨:“以前在京城,听兄长弟弟们说庄子好玩,我跟堂姐妹一起去过一回?,远没有这?里好玩。”

苏婉正?在分拣苹果,将不小心掉落磕伤的放在一处,完好无损的苹果又细分,卖相好与卖相差各有归处。

听此言,抬头定定看着秦芸,半响才低头继续手上活计,“你回?京城被人欺负了?”

这?是秦芸自京城回?来第一次来家,时?隔两个多月,她重新再见秦芸,觉得这?个小师姐成熟了不少。

还记得初次见面,被婆子抱着,说话行事都很娇气;第一次来苏家时?,说话行事慎微,很是知礼。

后来,慢慢放开了,时?不时?来家,带着杏儿安儿跑学堂听课,在老爷子提问时?积极回?答,气的那些个臭小子对这?位秦小姐咬牙,看不惯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