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是真的记不到了。”
林岁和仰起脸,努力让眼神看起来茫然又无辜,“你可不可以...”她咬了咬下唇,挤出两滴眼泪,“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谢怀瑾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扫过她的每一寸表情。
就在林岁和快要撑不住,他突然松开手,又恢复了初见时那温和的笑意,只是眼底毫无波澜。
“忘记了...”他轻轻整理她被弄乱的衣领,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也没关系,先吃饭吧。”
林岁和慢慢起身,跟着他来到房间中央的餐桌前。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银质餐具,烛光在水晶杯上跳跃。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红酒烩牛肉。”谢怀瑾为她拉开椅子,动作优雅得像林岁和看的那种外国宫廷剧里面的王子。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椅背上,骨节分明,在烛光下像一件艺术品。
林岁和盯着面前香气四溢的菜肴,从刚才的惊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
她拿起刀叉,动作拘谨地切了一小块牛肉送入口中。
她偷偷瞥了眼对面慢条斯理切牛排的谢怀瑾,男人垂眸时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侧脸线条完美得像雕塑。
现在的林岁和,心态已经从最初的慌张慢慢平静下来了。
虽然脑子还是很乱,很多细节问题还没有想清楚,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吃饱了才有脑子想怎么办。
想通这点后,她慢慢放松下来,叉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牛肉炖得软烂入味,红酒的醇香在舌尖绽放...
谢怀瑾放下刀叉,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突然胃口大开的女孩。
几分钟前还谨慎的像个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现在却吃得两颊鼓鼓,眼睛都幸福地眯了起来。
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目光始终没离开她。
“好吃吗?”他突然开口。
林岁和正往嘴里塞第三块牛肉,闻言差点噎住,赶紧喝了口水咽下去。
“嗯...还不错。”她擦了擦嘴角。
谢怀瑾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扫过耳膜。
“你倒是...适应得很快。”
“啊?”林岁和装傻,叉起一块烤土豆,“可能是...饿了吧。”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大快朵颐,眼神晦暗不明。
烛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动,时而照亮他琥珀色的瞳孔,时而又将他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
林岁和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反正都被囚禁了,不吃白不吃。
于是她又给自己盛了碗奶油蘑菇汤,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慢点吃,”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不着急的。”
林岁和僵硬的放下勺子。
不说话还好,这温柔起来还不如骂她两句呢。
“吃好了?”见她停下,谢怀瑾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我还有个会议要开。”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雪松的气息笼罩下来,“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想起些什么。”
直到关门声响起,林岁和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她盯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思绪万千。
第1章 饲养游戏
三天过去了。
林岁和盘腿坐在那张奢华得不像话的大床上,手腕上的银链随着她无意识的动作发出细碎、有节奏的轻响。灯光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盯着那些跳动的光点,思绪却飘回了三天前那个堆满《行测5000题》和各个年份模拟卷的自习室。
三天,足够一个她刷完一套真题,对完答案,再对着错题本怀疑人生,并且根据错题反映的内容再练百来道题了;也足够她初步接受了自己穿书并且成了被囚禁女主林夏这个离谱又带点...嗯...她其实没那么反感的事实。
她发现谢怀瑾虽然名为囚禁,但日常操作却出人意料地...遵循着某种诡异的“章程”。一日三餐准时得向食堂放饭;餐点不仅丰盛,还会特意询问她的喜好,甚至在她某天小声嘀咕了一句“好想吃麻辣烫啊”后,第二天餐桌上就神奇地出现了一份豪华版麻辣烫汤底醇厚,配料丰富,甚至还贴心地分装了麻酱和蒜泥。
林岁和默默感叹豪门厨师的兼容性。
没有想象中的虐待、恐吓、精神摧残,除了手腕脚踝上那圈冰凉的银链和房间里无处不在的、仿佛被无形视线笼罩的监视感,这待遇简直堪比...包吃包住、专人伺候、还不用刷题和焦虑报录比的高级疗养院?
这种养老式的"囚禁"关系,她当然是····
轻而易举地习惯了。
毕竟,比起那些备考的日子:那些堆成山的、仿佛永远刷不完的模拟卷;那些凌晨三点灌下肚也挡不住眼皮打架的速溶咖啡;那些看到“资料分析”最后一道大题就想掀桌的暴躁瞬间哪一样不比这轻巧的银链更让人窒息?她的人生,早就被一场场名为“上岸”的考试困在了无形的牢笼里。
备考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这要搁在18岁,满腔热血高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的林岁和身上,可能还会勉强挣扎一下,表达点愤怒。但如今,在考公路上被反复摩擦、认清现实(且钱包空空)的23岁林岁和,这一辈子除了找个稳定工作,已经没有什么过于远大的梦想了。
活着很好.....死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