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神太亮，像烧不尽的野火；你的灵魂太重，装着我看不懂的星辰…你来自哪里呢？

一个…我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吗？”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发，呼吸灼热。

“你白天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呵…”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自嘲的笑。

“哪有什么愿不愿意…当你对我说，‘谢怀瑾，我自愿入了你的牢笼’那一刻起…被真正关住的人，是我啊…”

“我的心…早就被你锁死了。”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当你愿意…愿意让我这个笨拙的、不懂爱的怪物，一点点学着去爱你的时候…

岁岁…我就不需要别的自由了。

你所在之处，就是我唯一愿意栖息、愿意臣服的…整个世界。”

他更紧地靠向她，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沐浴后清新又温暖的气息，这气息是他在这动荡不安的世界里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锚点。

他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片刻的温存里，最后的尾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和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消散在寂静的海风与月光里。

“别走…求你…留下来…”

第144章 我只是看见了你

谢怀瑾再次想起，在他回答“愿意”之后，林岁和脸上瞬间绽放的开心，夜晚最绚烂的烟花都不及她脸上的笑容。

对于林岁和来说，谢怀瑾的好感度不停提高，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了。

而更让她欣慰的是谢怀瑾，她的瓷娃娃，终于不再是隔着冰冷的幕墙感受这个世界了。

他终于触碰到了人类最复杂也最珍贵的堡垒爱。

和他认识的这一段时间，她见证了他懂得了依恋，懂得了恐惧失去，懂得了用他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方式去表达。

不再是隔着厚厚的一堵墙，而感受不到这人世间最温暖的存在。

不再是精致易碎、缺乏生气的只是活着，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会痛会怕会爱会患得患失的、真实的人。

那个被命运或神明封闭了情感触角的孩子，终于跌跌撞撞地、完整地回到了喧嚣温暖的人间。

林岁和仰起脸，在灿烂的晚霞中凝视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谢怀瑾，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的烟火气越来越浓了？”

“嗯？”谢怀瑾有些不解。

“就是…感觉你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她伸手描绘着他的眉眼，语气雀跃，了。

“不再是那个对情感完全淡漠无法感知的谢怀瑾了！会爱，会担心，会害怕，会…嗯…”

她故意顿了顿，凑近他耳边，热气拂过，“甚至还会吃醋哦～”

谢怀瑾的耳尖可疑地红了红，别开脸：“…也没有。”

林岁和才不放过他，她双手撑在他身侧的沙滩上，微微支起上半身，眼睛看着他，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再次将那个问题郑重地问出。

“那…就说好了，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全新的地方生活？只是和我。”

这一次，她的语气比刚才更加认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小心翼翼的确认。

谢怀瑾的心猛地一跳，那巨大的、如同深渊般的不安再次汹涌袭来。

但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毫无阴霾的期待和全然的信赖，那份噬骨的惶恐似乎被这耀眼的光芒强行驱散了些许。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海风咸涩味道的空气涌入胸腔，他强迫自己迎上她灼灼的目光，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将那个答案重复了一遍。

“愿意的。”

林岁和欢呼，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脖颈。

“太好了！那我们说定了！等时间到了，我们就走！到时候……”

她兴奋地畅想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暮色下的沙滩上清脆地响起，描绘着每一个平凡却温馨到极致的细节。

“到时候我们的房子要刷成暖暖的颜色！院子里可以种满铃兰，还要搭个秋千架！对了对了，我们还要养一只大狗，伯恩山或者阿拉斯加，憨憨的那种！

再养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每天下班…呃，或者散步回来，它们就在门口等我们！然后我们一起做饭……周末就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或者开车去兜风…”

谢怀瑾紧紧回抱着她，感受着她鲜活蓬勃的生命力和对那个不确定未来倾注的热情。

怀中真实的、温软的触感，她兴奋的絮语，暂时压下了心底的不安。

他低下头，像是要在描述的不确定的未来中确认她的存在，深深地吻住了她喋喋不休、描绘着美好蓝图的唇瓣。

用最直接、最原始的行动代替了所有言语，将她的笑声和憧憬都封缄在这个带着海潮气息的吻里。

傍晚那被晚霞镀上金边的回忆戛然而止。

现实是清冷的月光，是怀中人安稳的睡颜。

谢怀瑾的目光久久流连在林岁和恬静的眉眼上，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却归于一片深沉的、带着温柔的宁静。

他在心里，对着这个像转角猝不及防遇到的阳光一样骤然闯入、彻底照亮并重塑了他整个灰暗世界的女孩，安静地诉说着自己未曾表达的心。

‘岁岁，其实…我还是不太懂，爱究竟是什么。父母的爱，是记忆里模糊却温暖的阳光，可那束光很早就熄灭了，只留下冰冷的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