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1 / 1)

脱缰 相乐生相熙佑 2583 字 4个月前

他给出的,也是全部的诚意,毫无保留。

叶元新拨了拨耳垂上圆润的珍珠耳环,笑道:“听起来有点儿吸引力,不过,乐生,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这几天,来找我爸爸求情的人可不在少数呢……”

“我相信你展示给我的是你目前所有的筹码,如果换做太平时期,有你这样的助力,我爸爸会非常高兴。可是,现在的事态有多严重你也心知肚明,顶着重压把白叔叔从里面全须全尾地捞出来,风险太大,你提供的这些,并不值得我们冒这么大的险。”女人嗓音娇软,说出的话却一刀见血。

相乐生沉默下来。

叶元新站起来,袅袅婷婷地走到相乐生身边,坐在他身边的扶手上,抬起皓腕搭上他的肩。

她低下头,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乐生,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样的条件,更能够打动我。”

被相乐生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之后,她本来一筹莫展,没想到峰回路转,上天送了这么份大礼过来。

父亲身居要位,相乐生多方奔走,迟早会查出她的身份。

他主动求援,可比她绞尽脑汁亮出身份的效果好太多,这样,她就不算趁人之危,而是雪中送炭。

丰硕的乳隔着轻薄的真丝暧昧地磨蹭男人的手臂,叶元新抚了抚他一尘不染的衬衣领口,浅笑着亮出刀锋:“只要你和她离婚娶我,我就让我爸爸帮你。”

她慢条斯理地帮他分析时局,犹如魔女在耳边蛊惑:“以前,你不肯答应我,我知道是你有所顾虑,担心背一个负心薄幸、忘恩负义的骂名,也担心伤害你岳家的人。但现在情况不同,你和我在一起,是在救他们啊,他们知道了,也没有立场怪你,反而要感激你。”

“你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想必也了解过我们家族的实力。如果像你方才所说,只是单纯地依附于我们,我爸爸肯不肯帮忙,我也说不好,况且,没有任何一个当权者会轻易信任中途改换门庭的下属,就算顺利上船,你们也只能远离权力核心,到时候,处境会非常尴尬,对你的前途也大有影响;而你娶了我,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你不需要担心离婚带来的负面影响,我能够给你的助力完全可以抵消那些微不足道的非议,你曾经梦寐以求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看着他清俊冷硬的侧脸,想着他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男朋友、未婚夫、丈夫,心里软成一团。

“乐生,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爱我就好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迷恋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如此费尽心机地诱惑过什么人。

但她觉得他值得。(七八三一六零八三零),GZH婆婆!推文20200425 10.44.16整

接下叶元新抛来的橄榄枝,登上更加稳固的势力领域,借她之手走进更核心的圈层,更高等的阶级,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是多么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更不用说,现在是最糟糕的时机,也是最恰当的时机,他可以借此救白凝一家于水火,解除白礼怀的危局,两头讨好,占尽名声与利益。

可是,太过巨大的馅饼砸下来的时候,反而会觉得不真实。

相乐生是心性冷淡至极的人,对于叶元新突如其来的热烈爱情,始终抱有怀疑。

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是最不靠谱的玩意儿,她喜欢的是他的脸,他的气质,他的不为所动,他的光风霁月。

而所有这些,都不过是他用于伪装本性的一张人皮。

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呢?她会不会觉得幻灭,感到愤怒,后悔自己芳心错付,疯狂地报复他?

性烈如火的女人,爱起什么人来,攻势猛烈,令人招架不住,等不爱的时候,想必也会丧心病狂,伤人伤己,闹出人命都有可能。

什么?你说他可以装一辈子?就像和白凝结婚后那八年一样?

相乐生皱了皱眉头。

欲望就像一颗装在瓶子里的种子,受到玻璃器皿的限制,只能压抑地在有限空间内生根发芽。

后来,瓶子破裂,他变得无拘无束,无论是根系还是树干、枝叶,早就生长得无比庞大,遮天蔽日。

现在你要把这棵大树再塞回瓶子里去?怎么可能?

除此之外,还可能会出现更可怕的情况。

比如,叶元新在如愿以偿之后,如果很快遇到别的更令她感兴趣的男人,接着毫不留恋地将他一脚踢开,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

再有,叶元新设想得非常理想,可她的父母、祖父、外祖父,真的会同意她嫁给一个离异男人吗?就算勉强接受,也未必会真心实意帮他,而很有可能为了面子上好看,给他安排一个说不上低微却绝不重要的职位,把他当傀儡、当摆设一样养着,权当哄大小姐开心。

他和白凝的结合,还可勉强算做门当户对,白礼怀夫妇一直颇为中意他,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如今几乎将他看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白凝身上也没有那么多大小姐的架子,在外面一直很给他面子,待人接物如和风细雨,令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可如果娶了叶元新,就是明明白白的高攀了。

叶元新性格外向强势,就算出于真爱滤镜,和他相处融洽,也未必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给他父母、家人和朋友脸色看,不给他出难题。

在单位里,他的处境也会像尚了公主的驸马一样尴尬,上司和同僚难免会对他出色的个人能力视而不见,在背地里贬低他靠裙带关系上位。

馅饼确实是馅饼,就怕里面有让你吃一口硌应半天的沙砾,有不动声色间浸入肺腑的慢性毒药。

几乎是一个转念之间,相乐生已经权衡过所有利弊得失。

叶元新的建议,绝对不是最优解。

他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叶小姐,谢谢你的厚爱,但我不能接受。”

他这回答远出叶元新预料,她愣了愣,双手依然缠在他脖颈上,问:“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语气强硬起来,道:“你如果不答应,我不可能请我爸爸出手的。你考虑清楚,错过了这个机会,也许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我知道。”相乐生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拉开叶元新的手腕,站起身告辞,“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就算结果不如人意,我也有心理准备承担相应的后果。今天叨扰了叶小姐这么久,还喝到了这么上品的茶,非常荣幸。感谢叶小姐的招待,再见。”

叶元新气得浑身发抖。

他对她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感觉吗?他对岳家、对妻子就如此情深意重、不离不弃吗?他难道没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负,没有优先保全自身的私心吗?

他就非要费时费力地四处奔波,低声下气地求告请托,做那些毫无意义的无用功吗?

雨势渐大,男人走进堪称凛冽的暴雨之中,步履坚定稳健。

身上板挺的衬衣和长裤一瞬间便湿了个透,紧紧贴在高大劲朗的男性躯体上,不显狼狈,反而有一种无惧风雨的阳刚之美。

叶元新追到廊下,眼看男人就要消失在视线之中,到底忍不住张口叫他。

“相乐生,你给我站住!”骄蛮的声音被雨点打碎,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