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婉碧确是揉了揉眼,笑道:“今日明明没有喝酒,可是为什么会看见你?”
瞿漠闻言,朝着婉碧走了过来,脸上笑意未改,“因为你想要见我,所以我就过来了。”
他一走近,婉碧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让人有些微醺。今日是他大婚,他哪能不喝酒呢。能在苏府之中出现,已是够让人惊讶的了。
婉碧的心情倏然就好了,心里明白他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望着他反驳道:“谁想要见你了。”
今日一日瞿漠只是按着礼仪做事,半点都提不起兴趣。看着婉碧那着急的出苏府的时候,他的心都悬了起来。他差些就要下马问婉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虽然在那个时候忍住了,可是他的心早就落在了婉碧的身上。
今日的宴会,他早早的就让大家结束了。虽然说的是刘皇后大丧,不宜过大。结束了之后也好去新房揭新娘的红盖头,可是只有他自己知晓,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之后,他就把一切都交给了孟显,新房他更是没有去,马不停蹄的就来了苏府。
听着苏府门口的人说她还未回来,于是他便在这花池边上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她。
“那算是我想见你了,可好?”瞿漠说道,语气之中尽是偏爱。
闻言,婉碧忽然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世间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一切都无碍。
易玖看着他们和好如初,也着实为他们开心,找着借口准备离开。“小姐,夜里起风了,奴婢去为小姐那一件披风来。”
婉碧知道她想的什么,点了点头便同意了。等着易玖离开之后,婉碧望着瞿漠有些撒娇的说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瞿漠拉着她的小手在一旁坐了下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眼里中的爱慕温柔一览无遗。“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宁国侯的势力有多大,我是知道的,只要他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的胜算便多了几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着想,而且宁灵霜一旦嫁过来,她便是正妃。说起来,我倒是还要谢谢你才是。”
婉碧闻言,心里划过了一丝暖意,只是轻笑了一下,便说道,“那你为何不来找我,你可知道这两个月来我过的有多伤心?”
“算是我对不起你。”瞿漠揽过婉碧的肩膀安慰道,并不做过多的皆是。
他明白,此时两个人要的不是一个解释,而是在一起的每一刻。
酒庄内,宁灵霜在另一人的身边心绪繁杂。
苏府里,婉碧依偎在瞿漠的肩头巧笑嫣然。
瞿漠待到婉碧要睡之时才走的,回了酒庄之后才想起了宁灵霜。听孟显禀报,宁灵霜把喜娘赶了出来之后就睡了,看着她屋子里已无灯火,瞿漠也就不便再去打扰。
第二日宁灵霜一醒来枕边已经空了,冰凉的触感好似昨日根本就没有人躺过一般。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昨日那人在她耳边呼唤着她姐姐的名字,心下有些惆怅。
不过她也并不会表现出来,她明白瞿漠娶她只是为了宁国侯府的势力,她根本就不敢奢望太多。想要的东西太多只会让她失望的太多。
等她洗漱完了之后瞿漠已经离开了酒庄不知去向,听人说他是去了宁国侯府。
而此时的宁国侯府中,瞿漠与宁国侯各坐一方。
宁国侯望着瞿漠一脸的笑意,仿佛面对着佳婿一般。瞿漠也笑着,样子倒是做了个十足的模样。
今日一早,他便听到了宁国侯府的人来报,说是宁国侯请他去一趟,并且说不用将宁灵霜带过来。
二人坐在一起聊了许多,但都是一些家常。瞿漠也耐着性子听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看看宁国候到底想要做什么。
良久,宁国侯才抿了一口茶水,望着瞿漠说道:“我今日听闻了一个消息,不知五皇子可有兴趣?”
☆、235.235-已故
瞿漠挑眉,此时的他还丝毫不知道宁国侯要说些什么。
只见宁国侯的笑意慢慢的收起,脸上浮起了一丝严肃的神情。“今日灵芝身边的馆寻来报,说是灵芝前日里在三皇子府自尽了。”
闻言,瞿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虽然他与宁灵芝并无男女之情,可是说到底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早已把她当做如同瞿慕言一样的存在。此番听到宁灵芝逝世的消息,他也着实感觉心头仿佛被堵得慌。
他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宁国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如今宁府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只有他一个,听馆寻所言,宁灵芝是在瞿漠与宁灵霜成亲的前一日去世的。那日她早早的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说是身子不舒服,婢女们终究是婢女也不好忤逆她,尽数来到了外面候着。
这一待便是许久,直到瞿毅走过来看着一屋子的婢女站在外面不由的问起了缘由,在听到众人解释之后瞿毅并没有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可是他刚踏出去几步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心下有些慌乱,不顾一切的转身朝着宁灵芝的房门前走去。
他是敲过门的,而且不止一次,但是门内一点声响都没有,仿佛里面压根就没有住着人。这个想法让他吓了一跳,直接踢门而入。引入眼帘的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可是他却看见宁灵芝衣冠楚楚的躺在床榻之上,精致的脸颊上,已无半点血色。
瞿毅一惊,立马跑了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可是宁灵芝早已没了呼吸,就算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了。瞿漠只听见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馆寻跑过来捡起,瞿毅只看见那是一颗黑色的棋子。转而想要看看她的手,却发现再无其他。
这枚棋子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棋子,可是却让瞿毅一愣,随即眼眸沉了下来。
顿时,他那害怕且浮躁的心就如同此时的宁灵芝一般,安静的让人害怕。
是死一般的寂静。
对于宁灵芝,他十分的了解,以前亦或是现在。他知道,宁灵芝喜欢在瞿漠的酒庄内偷偷的从酒窖里偷一些小酒品尝;他知道,宁灵芝喜欢跟在瞿漠的身后,哪怕只是安安静静的跟着;他也知道,宁灵芝每一次去酒庄找的理由都是找他赐教棋艺。
而棋子,便成了宁灵芝最好的掩饰。
瞿漠轻笑,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似乎从一开始,他便独自一人在唱着一出独角戏。
他以为,他的这场戏里会有宁灵芝的存在,可是似乎至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个人。
从一开始他见到宁灵芝的第一眼就注定了这一切。
那一次,她从花丛中而过,回眸的一瞬间,他的心就注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拾不回来了。哪怕后来他一直都知道那个笑,永远都不会属于他瞿毅。
那也是第一次,他跑到萧贵妃的面前,问着萧贵妃,是否只要拿到了皇位,就可以夺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仍记得,那时候的萧贵妃满脸都是愕然,但是随即一笑,明确的告诉他:是的,只要夺得了皇位,不管是这天下,还是谁,都是他的。
萧贵妃的心里也明白,能够让瞿毅做下这个决定的人是宁灵芝。她也并未阻止,对于她来说,宁国侯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能让瞿毅有这份心的女子,她自然要好好的观察。
她才不管瞿毅的初衷是什么,她只知道只要瞿毅能够成为皇帝,那她就可以把刘皇后狠狠的踩下去,如同踩着蝼蚁一般。
瞿毅知道萧贵妃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他就当做是不知道。萧贵妃要她的权势,而他只要宁灵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