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看着他,坚决地说:“别说什么让我原谅你的蠢话,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活的更久。”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我们总是这么坚信的,我们也是这么坚持下来的。”亚当看着肖,鼓励着他。他不敢说出从癞皮狗的试探里做出的猜测,他怕给了太大的希望最终破灭,会让肖也坚持不住。

实际上,亚当也不敢过分地去想会不会有谁来救自己,他怕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他怕自己也承受不住无望的等待带来的打击。

肖被他按着嘴唇,默默看了他很久,那温柔的眉眼才露出笑意,他握住亚当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默默注视着彼此,肖温柔的笑着。他们静静地不说话,一切都很美好。

亚当主动靠近,嘴唇吻向了肖。

肖眼里的温柔变成了惊愕,他好像呆住了,没有闪躲,却也没有配合,他紧紧地闭着嘴唇,任由亚当柔软的嘴唇贴在他封闭的双唇上,敲不开这扇门。

亚当缓缓后退,那一刻的美好消失了,他无言地凝视着肖。

肖只看了一眼就被亚当的眼神烫伤了,他转身侧对着亚当,双手抓着膝盖,垂着头,他的喉咙几次颤动,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还是要拒绝我吗?”亚当站起身来,看着肖。灯光落在肖的身上,肖瘦削的脸满是忧郁和苦闷,他看起来很瘦削,因为他天生骨架单薄。但他并不宽阔的肩膀和并不魁梧的胸口,那被绷带包裹缠绕的地方,却有着不算明显却充满了沉郁力量的肌肉。在暖黄灯光的照射下,肖像是一尊饱受生活劳苦却不曾屈服的铜像。

肖有着一张忧郁如诗人的脸,亚当一直觉得肖身上有种艺术家的气质,可他却未曾学过任何的艺术。亚当觉得肖适合文艺青年的优雅装扮,穿着风衣,围着围巾,行走在古老的城市街头,身影单薄如同随风而去。可偏偏为了保护亚当,肖从未曾放松过锤炼自己的身体。这让他的身体并不算魁梧健壮,但那紧实的肌肉线条却是他以信念为凿,以守护为炉,一点一点锻造出来的。

在雌虫之中,肖绝不是看起来强大的类型,甚至是会被轻视的类型,但唯有亚当知道,肖的意志多么果决,他的勇气多么凶狠。他为了保护自己是怎么迅速完成了从儿童到男人的成长,那本该被宠爱本该放肆快活的青春,在他的生命里不曾存在。

他把自己没有得到过的宠爱,倾尽全力地给予了亚当。

亚当缓缓拉掉了身上的轻纱,任由它们像两片蝉翼飘落,落在他的脚尖。肖的视线斜了一下,他看到了缠绕在亚当脚踝周围的白纱,那么纯洁,那么轻薄,他的视线就停滞在那里,再不敢往上一寸。

“亚当,我,我想了很久。”肖艰难地挪回了视线,死盯着地面,“我觉得,如果父亲还活着,他也不会把你交给我,就像,我从来没想过把你交给瑞安那样……”

他终于坦然地承认了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从来就没想过一旦有一天他死去了,就要把亚当交给瑞安,他没法接受那样的情形。所以他从这个想法里,也理解了他的父亲。他知道了为什么他和亚当的父亲直到临死也没有告诉他真相,因为他同样不想把亚当交给他。

他明白的。

“那,如果父亲想的是把你交给我呢。”亚当轻声说。

肖愕然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从始至终,我们只能确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却不能确定,到底谁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亚当轻轻笑了一下。

肖也笑了,笑得有点苦涩,很多事情只有在知道真相之后再去反推,才会加倍苦涩,他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不言自明,他们的父亲爱亚当远胜爱他,父亲养育他只是为了让他保护亚当,为了在他死后给亚当准备一个保护者……

“那为什么不反过来想呢?如果注定要和雌虫发生关系,那我一定会选择你。哪怕我没有现在这样不惧怕雌虫念力的天赋,你也一定是最合适的选择,你对我那么多年的保护,照顾,你对我的爱,你对我的温柔,我想不出我会害怕你的可能,父亲一定是把你留给我了,你觉得呢?”亚当靠近了肖,肖临近亚当的一侧触电一样瑟缩了一下,他的头往另一边偏去,不敢看亚当的身体。

“你是属于我的,肖,你觉得我可能把你让给任何雄虫吗?你休想,你只可以属于我。”亚当霸道地捏住了肖的下巴,让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你不同意吗?你不愿意属于我吗?”

肖看着他,为难又无奈,最终只能更无奈更宠溺地叹息道:“我当然愿意,我当然属于你。”

“那你就要听我的,我要你摸我。”亚当松开手,坦荡地站在肖的面前,“摸你最想摸的地方。”

“我、我没有,我没有那种想法……”肖窘迫地回答。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快速地从两个答案里做出选择,不许迟疑一秒。”亚当狡黠地笑了,“汽水还是啤酒?”

“……啤酒?”肖疑惑地看着他。

“太慢了,再快点!”亚当严厉地要求道。

“牛肉还是鸡肉?”

“鸡肉。”

“咖啡还是茶?”

“咖啡。”

“匕首还是长剑?”

“匕首!”

“雪茄还是香烟?”

“香烟!”

“电影还是小说?”

“小说!”

“我的胸还是屁股?”

“胸!”肖的答案脱口而出,他马上就呆住了,脸涨得通红,“我不是,我没有,这问题……”

肖的脸被憋得更红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你选的。”亚当勾着嘴角笑了,他来到肖的面前,往肖的双腿上坐了下去。这么多年保护亚当的习惯,让肖本能地往里坐了一点,搂住亚当的身体,让亚当稳稳地坐在他的腿上。

亚当坐在他身上,低头看着他笑了。肖搂住他的腰怕他摔下去,却意识到亚当是赤裸的,又松开手,又马上再度抱住,因为这个姿势亚当太容易摔下去了,进退两难的手无助地轻轻托着亚当的身体。亚当把掌心摊开,里面放着一片润湿的布料,他举到肖的面前:“帮我擦掉。”

肖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亚当脸上用颜料涂出的巨大伤疤。

一切都变得很安静,肖细细地擦拭着亚当的脸,动作细腻而温柔,不像在擦拭,倒像是在作画,把亚当漂亮的脸重新描画了出来,那是肖很熟悉的脸。

肖擦得缓慢极了,擦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动作陡然顿住,脸色急剧变化。

“继续。”亚当轻声说着,手放在肖的胸口,慢慢往下滑动,接着握住了肖坚硬的阴茎,在手心里来回摩挲着。

“它好硬。”亚当盯着肖的眼睛,嘴角带着勾魂的笑意,这话让肖的手指抖了一下,“也好烫。”

肖把亚当眼角的青色也擦掉,把沾满了青色颜料的纱布握在手里,四处找寻着合适的地方存放。亚当直接握着他的手把纱布丢了出去,让肖没法用它做为遮掩,他直视着肖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逼迫着肖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