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全都是“嫉妒”“羡慕”“欧吃矛”“把你的脏手从亚当身上放开啊啊啊啊”之类的痴汉粉回复。

不过在一众回复之中，有一条被顶得格外的高。

“该说果然不愧是柯克家族吗，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办到，有权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在这条下面，愤慨派恩家世显赫才能有这样机会的雌虫不在少数。尤其是其中有一条“亚当也不过是会屈服权势的普通雄虫罢了，真是失望”。

乔瑟夫站在亚当身后，见亚当停在这一条上，连忙安慰亚当：“这是个疯子，你看，下面都在骂他，怎么能说这种话，他根本就不了解真相！”说完他就准备替亚当回复这个雌虫。

亚当挥挥手：“没必要，这种可怜的家伙，总是活在世界的不公平里，等待着被施舍公平。”

他看着下面跟着的回复，这个回复只是个例，全都是为他在愤慨出声，想各种理由辩解的粉丝：“真是让他们失望了，如果派恩是用柯克家族的权势来和我约会，我是一定会答应的。”

“抱怨特权不公的，总是没有享受到特权的，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雄虫，为什么要做他们想象里那个清高的不为权贵弯腰的模范？”亚当好笑地说，“与其抱怨已经既成事实的阶级特权，难道不是自己想办法再往上爬一爬更重要吗？”

“所以……亚当你也认为如果权位不够高，就只能甘心被压迫吗？”乔瑟夫的动作一顿，蹙紧了他本就常年愁苦的眉毛。

“不，我只是觉得谁都不能放弃努力，只靠着抱怨和嫉妒活着。”亚当抬头看着乔瑟夫，“阶级，特权，压迫，这个命题太大了，我也说不上什么高明的见解。但是我曾经看过一句话。”

“宿命是弱者的借口，走运是强者的谦辞。”亚当对乔瑟夫说道，“当一个虫失去了抗争和奋斗的勇气的时候，才是真的被这个世界彻底踩在脚下。我不会鄙薄享尽特权的高位者，也不会嘲讽拼尽全力挣命的底层，我唯独不喜欢的，是放弃努力随波逐流的堕落者。”

乔瑟夫垂下眼睛，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亚当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亚当无辜地眨眨眼，乔瑟夫露出释然的笑容：“没什么，谢谢你，亚当，这番话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那就好。”亚当扭过头，他看到派恩也回复了那条。

“我会用最好的约会安排，证明亚当的选择是对的。”

第二天约定的时间是九点，亚当按照正常的时间起了床洗漱，就听到乔瑟夫说：“那个派恩已经到门口了，让他进来吗？”

“他没按门铃？”亚当端着水杯好奇地问。

“没有，他等在外面。”乔瑟夫盯着猫眼说道，“还在做奇怪的动作。”

亚当凑过去一看，派恩穿着一身红色的夹克，在门前一会儿站得笔直，一会儿又背靠着门，嘴里还不断喃喃着。亚当笑了笑：“随他去吧，到了时间再开门。”

没想到他也能享受一次让约会对象等待的特权，还真是挺奇妙的。亚当简单梳洗了一下，就换上了今天拍摄的专用服装。

这是亚当特地请奈吉尔做的衣服，但是他只是说了自己要虚拟约会，并没有提出要求，所以完全没有料到奈杰尔会做出什么来。

那是一件浅白色的一字露肩衫，宽敞的领口一直开到两肩，露出了亚当的锁骨，在肩膀处还特地设计成了蝴蝶结系住的结构，为亚当平直的肩膀增加了一点修饰。下面则是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做旧成了水洗的颜色，裤子非常修身，把亚当的翘臀长腿完美凸显出来。最下面的白球鞋倒是亚当自己的，但是配上这么一身衣服，真是清纯得不要不要得。

亚当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黑发已经长到在脖颈耳边凌乱地交错着，乌黑的眼睛无辜地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穿着这么一身衣服，还真有那么点中性的味道。只是这种中性，只有亚当自己知道。

“你说我应不应该抹点眼影？”亚当拨了拨自己的刘海，站在他身后的乔瑟夫晃了晃头：“什么？哦，眼影？为什么要抹那种东西？”

“没什么。”亚当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牙刷，“总觉得再涂点眼影，蹲在椅子上用手捏东西，我就可以cosL了。”

无人可懂的梗最是寂寞，亚当转身挥挥手：“我出去啦。”

“别忘了这个。”乔瑟夫连忙追上他，将一对耳夹放在他的手里。

这是耳挂式第一视角摄像机，前两部大卖的特摄片让特摄教育部咸鱼翻身，资金充足，自然将设备更新换代。这次亚当提出了虚拟约会的构想，就特地购买了这对夹在耳朵上的摄像机，能够露出眼睛第一视角的画面，非常适合这次的主题。

“帮我挂一下。”亚当侧过身，微微歪着头，将耳朵举到乔瑟夫面前。

乔瑟夫愣在那里，亚当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乔瑟夫才醒悟过来，轻轻捏着耳夹，凑到了亚当的耳边。耳夹由两个小小的银环组成，中间挂着的看似蓝宝石的装饰，就是高清摄像头，乔瑟夫轻轻给亚当戴在耳廓上沿：“好了。”

亚当扭头对着镜子照了照，本来很清纯似水的衣着，因为这小小的装饰，顿时增添了……说委婉点是俏皮可爱别致，说直白点就是骚气……直接从清纯小学妹进化为白莲小婊砸了。

想一想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纯，亚当也就欣然以这副装扮出门去了。

亚当打开门，就看到派恩单手高举过头，撑着门框，身体斜倚着，双腿还交叉站立，一副泡雄浪雌的架势，看来经过多次排演，他已经找到最佳撩雄姿势了。

只是当亚当打开门，派恩的视线就痴痴地粘在他的身上，嘴巴嘎巴嘎巴只发出了一声“厄”，就是什么也说不出。

“我猜你准备的台词一定不是‘厄……’”亚当体贴地抬起手，把他的下巴合了起来。

派恩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故做高手的姿势也维持不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随即深呼吸调整状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不用了，拍摄并不从这儿开始。”亚当举起耳夹摄像机，“把这个戴到耳朵上，这是拍摄用的。”

“啊……”派恩学着亚当的位置，也戴到了耳廓上面，这样一看，这对饰品倒像是情侣专用。

亚当背着手，和派恩一转身，就看到威什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戴着墨镜，手里提着长条形的箱子，一脸冷峻地盯着亚当。

这造型，说他是杀手估计都有人信，亚当内心里吐槽。

“我是来……”威什刚开口，亚当就挥手阻止了他：“我知道你是干嘛的，不过尽量离远一点，避免入镜，我们也都能舒服些。”

被亚当噎住的威什气得握紧了拳，亚当却已经笑眯眯地看向派恩：“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我想今天的行程你一定很喜欢。”派恩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你看到这身衣服或许就猜到我们要去哪儿了。”

亚当茫然的眼神就是答案。

“这是星舰指挥官的制服，我是一名舰长。”派恩不无自豪地解释道，“第一站，我准备带你去看看星舰。”

“哇哦！”亚当惊喜地叫道，派恩的这个安排可真是太合他胃口了，“你是一名舰长？我还以为你是工程师。”

“我正在进修博士课程。”派恩语气很轻松，眉飞色舞间却掩不住那份骄傲，“星舰指挥官对学识有极高的要求，所以我选择进修布鲁斯博士的念力动力学。”

“文武双全。”亚当恰到好处地恭维道。

派恩谦虚而得意地笑了笑。

“所以你穿的就是星舰指挥官的制服？”亚当好奇地摸了摸这件红色制服，热烈的颜色和派恩张扬的自信相得益彰，非常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