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瑟城的监控网络非常致密，几乎没有死角，否则也不会亚当和法沙的野炮都那么快传遍网络。而这些照片的出现，背后都隐隐有着那个攻克了街景网站将他和法沙的野炮曝光的黑客小组的影子。

这个黑客小组最初的名字“护当骑士团”，因为实在是受到雌虫喜欢，已经成了亚当粉丝团的名字，所以他们现在改了新的名字，叫做“夜幕天使”。

总觉得像是某种有着白色翅膀的夜用品，亚当暗自吐槽。

乔瑟夫为了帮亚当查清这帮家伙，已经加入了这个组织，不过对方的结构非常严密，乔瑟夫现在还只是外围，没能混到权限。

对于这样紧密的监视，亚当起先有些危机感和紧张感，但是随即他意识到，自己有些过虑了，法布尔和地球毕竟是不同的。

法布尔的科技远超地球，星际旅行不在话下，人工智能管控一切，这也导致，法布尔远没有地球“自由”。

所有的合法虫族，都习惯了荷尔蒙项圈的随身监控，隐私权极低，而习惯之后，就会适应。

对于他们来说，通过摄像头追逐亚当，并不是什么恶劣的变态行为，只是发挥自身的能力，为大家谋福利。

而他们本身，并不敢真的侵入亚当真正私密的空间，那会触犯到法布尔的法律，在一个严密监控每个个体的社会，触犯法律几乎无处遁形。

所以夜幕天使保持了一个让亚当感到有点烦躁，但又没法追责的距离，倒是让他切实体会到了前世明星天天被狗仔追着的感觉。

尤其是，小天使集锦里还有个叫“超萌可爱表情包”系列，都是亚当各种糗照……

亚当倒是无所谓，他从来就没有偶像包袱，始终没有自己是个明星的自觉，他不会刻意维持形象，更不在乎被做成表情包。

可没想到正是他的这种大方真实的态度，反而让习惯了雄虫总是精致而完美的雌虫们，感到与众不同，十分独特，更加赞赏他真实不做作的样子，对他更加追捧喜欢。

因而第二部特摄片之后，来预约亚当约会的雌虫数目，又创新高。

只是海雅给了亚当一个建议，希望亚当不要和所有约会的雌虫都做爱。

海雅的理由也非常合理。目前接触的雌虫，无论是起先粗鲁后来直率的法沙也好，还是起先自卑后来床上非常开放的格罗，又或者是艾尔弗莱克这样身负家族诅咒，一面优雅一面黑暗的特殊族类，亚当都感觉非常喜欢，和他们做爱是享受，而非任务，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身处天堂。

但是等待交配的雌虫的数目太大了，如果亚当真的让雌虫们产生了“只要和亚当约会就必然能够交配”的印象，就会成了无法打破的枷锁，一旦他拒绝某个雌虫，恐怕对方会感到极度的自卑和绝望，形成了反效果。甚至海雅还担心，会不会有被亚当拒绝的雌虫，冲动之下做出危险的行为。

亚当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他想到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典故，这确实是一个需要担心的问题。

“不过海雅，是不是因为预约和我约会的雌虫太多了，你应付不过来了？”亚当笑嘻嘻地调戏海雅。

结果海雅发了一张他在排队买奶茶过程中百无聊赖挖鼻子的表情包……

亚当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人工智能，用自己的表情包，来嘲笑自己。

穿越而来，十二岁的亚当其实和前世长得不太一样，有些欧美人种的样子，但是随着年龄增长，如今十八岁的亚当，反而和前世的自己很相似，只是年轻了好几岁，却没有亚当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那股张狂与愤世嫉俗。

亚当看了看自己的表情包，把小拇指捅进鼻孔，把中指竖起，其他手指扣住，比了个兼具愤怒中指和嘲讽抠鼻的夸张姿势，那些喜欢亚当老师知性小西装造型的雌虫们看见，不知道还能不能保证心中形象不崩坏。

就听到清脆的咔嚓声，面前的全息屏上，定格出这张表情，海雅显露出笑容：“看来我在夜幕天使里的权限，也能升一升了。”

亚当没想到海雅这么贼，竟然当面给他拍照，还特地把本来能够无声拍摄的全息摄影，弄出声音来，不过他听了海雅的话，却是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在夜幕天使里有权限？”

“当然。”海雅笑了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身为三大主脑的我，虽然目前拥有掌控整个法布尔和全体虫族生育的权限，但是你也清楚，三大主脑管辖的区域，并没有真正覆盖所有虫族，甚至太过遥远的军团所在星球，都是使用单独处理器。”

“我们并非无所不能。”海雅稍一停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那个什么夜幕天使，他们所用的网络，难道不在三大主脑的管辖之内吗？”亚当不了解程序，更不了解虫族世界科技水平下的网络和程序，但是在他心里，三大主脑真的具有堪比神的能力，对他来说，海雅就像一个时时刻刻在身边的朋友，但她却又无处不在。

海雅沉默了几秒，那张以亚当前世的看法，十分中性甚至有点女性化的面容，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没有三大主脑的历史，有数千上万年，而有三大主脑的历史，却不到两百年。三大主脑是虫族创造的，三大主脑的权力，也是虫族赋予的。”

话说到这里，亚当神色微动，若有所思。

三大主脑的功能太强大了，智慧又太真实，以至于他经常忽视对方本身也是“人工智能”，也就是一种造物的事实。他不禁想起前世微软的windows系统，苹果的ios系统等著名电脑系统，传出的漏洞事件，还有人则靠着基础的源代码，破解了系统，从而为自己所利用。

哪怕虫族的科技比人类高明百倍，只要是造物，就会有漏洞的存在，更别提，造出不足两百年的三大主脑，是不是也会有可以破解其根源的源代码呢？

亚当对科技不了解，但是他对人心的敏感度却很高，今天这个话题，不知不觉就跑到了这里，但是海雅的话，却让他深思。

“海雅……”亚当突然开口，眼神闪烁，“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亚当先生。”海雅微微一笑，屏幕一闪，消失了。

亚当却独自坐在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他也是在听到海雅提示的，三大主脑并非完美无缺，同样也有着造物固有的“缺漏”之后，才瞬间想到更多。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从第二部特摄片上映，调查结果大出海雅预料，自己又拒绝了海雅的提议之后，海雅隐隐发生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之前也有过，那时候他以为只是所谓的权限提升，海雅投注了更多的智能运算过来。但是他现在细细思索，和海雅朝夕相处，却又其实并不真实认识的这种特殊关系里，海雅的变化，并不仅仅像是权限提升。

亚当又没有进行什么研究，哪里需要借用海雅的庞大计算能力，但是海雅的“人性化”，确实明显提高了。

人性化，对，就是人性化！亚当若有所思地想，在法布尔或许该称为虫性化。海雅，每一次提升，如果只是更加聪慧，更加逼真，那还不算什么。

但是就在刚才，他清楚感觉到，这个海雅，和之前的海雅，存在“性格”的不同。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一阵战栗，站起身来，往天空望去。

天空之中，有三个庞大的紧挨的月亮，但它们其实不是月亮，而是三座卫星城市，呈现球体形状，表面分部成晶格状，白天光辉隐隐，晚上则如同月亮。它们，正是三大主脑的真正所在地，按照亚当理解，应该是主机或者服务器之类的东西。

但是，里面真的是冰冷的，服务器一样的东西么？亚当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到了，他摇摇头，放弃了思索。

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特摄片演员而已，这些东西，和他实在是没有关系。

接下来的半个月，亚当按照海雅所说，约会了五个雌虫，但是没有和他们做爱。

这个时候，和亚当约会必做爱的观念还没有真的形成。这几个雌虫看了前面约会成功雌虫的记录，虽说有些失望，但是却并没有太过失望。

亚当心里还有点遗憾愧疚呢，这几个雌虫身材样貌也不差啊，他真的不介意顺手来一炮。但是听了他们的解释，他又觉得很好笑。

因为雌虫雄虫思维方式和需求的不同，雌虫可以说一直是在做着南辕北辙的努力，雄虫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抱着拒绝的心态，他们必须付出数倍的努力，才能扭转这种心态，接着才能让雄虫接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