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生命只有一次……我能赌吗?”
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们像母亲一样闭上双眼,就再也没有睁开,从此留我一人孤立在寒雪中。
……
……
水牢外,楚修铭停下脚步。
“我还有些事,你们先走吧。”楚修铭留下一句话,就向着一个方向离去,快速隐没到丛林中。
楚修铭在竹林深处找到了烟倚书。
她正倚在一株老竹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笛。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烟师姐。”楚修铭轻声道。
烟倚书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劝完他了?”
“嗯。”楚修铭走到她身旁站定,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眼眶有些红肿,“不过效果如何,我不敢肯定,可能……不太好。”
两人沉默了片刻,夜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楚师弟。”烟倚书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哑,“当年大师兄被迫堕入魔界时...…你是怎么想的?”
楚修铭微微一怔。
“我想放弃了...…”烟倚书苦笑着摇头,“可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和洒脱。我总笑话话本里的主人公痴情得傻,轮到我自己...…”
她的手指攥紧了玉笛:“原来放弃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割心一样的疼,很疼很疼……”
第222章 城改名
月光下,楚修铭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时刻。
“我什么都没想。”他轻声道,“我那时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我甚至连当时周围有哪些人都记不清了,我不记得是阴天还是晴天,我唯一记清楚的大概就是当时师兄望见我时……笑了一下,可我又连这笑也记不清,也许,那只是我的幻觉……”
烟倚书转过头,看到楚修铭眼神平静。
“……你已经释然了吗,真好。”烟倚书垂头,声音轻到几不可闻,“我做不到你那样,我发现自己既放不下,又无法像从前那样...…”
“那就这样吧。”楚修铭突然笑道,忧伤的氛围一扫而空。烟倚书愣得啊了一声。
“又不是烟师姐做错了什么,做错事的是白师兄,该着急的是他才对,至于烟师姐……”楚修铭弯了弯眉眼,“自然是觉得怎么顺心怎么来,坚持也好,放弃也罢,或者干脆两者都不选,烟师姐你就随心便是,这些都让白师兄去苦恼吧,反正他最二百五十年有的是时间想。”
烟倚书怔了怔,随即失笑出声。
“楚师弟说得对。”她的声音终于轻松了几分,“该头疼的是那个二百五,我在这儿伤春悲秋做什么。”
月光下,她眉宇间的郁色散去了大半:“左右还有二百五十年,让他慢慢想去吧。”
“不过...…”烟倚书突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要让他头疼,不如我们...…”
她凑近楚修铭耳语几句,楚修铭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烟师妹,你这招...…”
“怎么?”烟倚书挑眉,“不是你说让我随心吗?”
“确实。”楚修铭笑着点头,“需要我配合什么?”
“很简单。”烟倚书勾起唇角,“下次你去水牢时,记得不经意提起...…”
夜风送来她压低的话语,楚修铭听得连连点头。竹林间,两个身影在月光下低声谋划,方才的伤感氛围早已一扫而空。
而在远处的禁水牢中,正望着水面发呆的白书全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困惑地抬头,不明白为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
魔界,白骨城,准确来说是已经改名的猩夜城。
事情一步步走上正轨,内务有闾丘竹乐,处理得完完美美,武力巡逻上有酒蒙子翼荡雨天天随机乱晃,一时之间,君逸临这个“核威慑“城主居然难得清闲了下来。
怪不习惯的君逸临溜达到了街上。
此时的街道,除了人口因为损失过大,看着有些冷清,总体上还是非常“正常的”该抢劫的抢劫,该骂人的骂人,该看热闹的看热闹,该拱火的拱火……一看就生机勃勃的。
特别是在“外城人”的装点下。
白骨城的事损失惨重,但那也只局限于白骨城,或许某些分支家族突然发现联系不上本家了,但问题不大。
白骨城大变一事,除了从改了的城名,以及那些活下来的魔修身上得以窥见一二,绝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消息,顶多疑惑城名为什么突然换了。嗯,他们连魔尊换了都不清楚。
两边的人如果单独站在一起,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本城人。白与黑太夸张,但灰与黑刚刚好。
君逸临戴着面具,慢悠悠在街上闲逛。他收敛了气息,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世家公子,只是眉眼间那股子漫不经心的邪气怎么也藏不住。
街角处,一个瘦小的魔修正缩着脖子赶路,时不时警惕地四下张望。他叫莫三,是个从外城来做买卖的小商贩,胆子不大,偏偏直觉敏锐得过分。自从进城,他就觉得不对劲那些活下来的魔修,看人的眼神总带着点说不清的古怪,像是在怜悯,又像是在渴望。
渴望什么……
莫三咽了咽唾沫,不敢深思,加快脚步。
“这位道友。”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莫三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君逸临站在他身后,唇角噙着笑,心里的忽然起了点恶趣味:“你在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