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拂去路玛斯的担忧:“放心吧,我没被强迫。假如我不想,你真觉得联邦能迫使我屈从?至于祖父……事情已经过去近两个月,再难过也调理好了。这次茶话会是我主动让联络员提供的人选,知道了吧?”
“那就好。”路玛斯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次邀请本来不合规矩,但实在想亲眼确认殿下的情况,就破例暂时将队中事宜交托给副手,动身以最快速度回来……很高兴能见到您安然无恙。”
经他一提,安德罗米亚忽然想起来这位朋友算是边缘星系之行的知情人挺好,这下有东西能聊了。
“嗯,毕竟确实没在那边受太多苦,还算比较幸运。”她说,“蒙塔是你的部下对吧?我能回来他帮了不少忙,之前在星梭上时没好好感谢他,麻烦路玛斯先生返航后代为传达一二。他有什么想要的吗?也许我应该准备点礼物。”
在安德口中听到部下的名字时,路玛斯亮银色的眼底仿佛聚起小小的旋风,他垂眸眨眼,深灰色的睫毛将这些尚未成型的打散。
“不用,我们只是按照指示完成任务,该有的奖励联邦已经给过,您不需要额外嘉奖。况且蒙塔能恢复正常全靠殿下帮助,恐怕他也不愿再从您这里索取更多,这份感谢之情,我先代为心领。”总指挥官大人代部下婉拒。
至于究竟是真的这么想,亦或另存了不想让部下更加特殊的私心,那就仅有他自己知晓了。
安德没和他掰扯,毕竟强行送礼不合她的作风,而且客人是路玛斯,总谈论蒙塔也不是个事儿。
她有预感这位总指挥阁下必然没有战斗之外的爱好,便省掉肯定得不到结果的问题,直接问道:“话归正题,路玛斯先生之前有过经验么?有的话更喜欢哪种风格?一般不算太离谱的要求我都能满足。”
想来应该很少有人会问这种私密的喜好,路玛斯认真倾听的脸庞陡然出现几秒愣神,反应过来后摇头说:“以前忙着处理队内的事宜和晋升任务,没和其他雄虫殿下有过太多接触。”
联邦曾给路玛斯安排过安抚躁动期的对象,但由于那段时间的路玛斯实在分身乏术,后续不了了之。A级雄虫对S级雌虫的安抚效果也的确有限,联邦便没再物色其他合适人选……直到安德罗米亚出现。
“这样啊,那就按照惯例慢慢找吧。”安德丝毫不意外,她甚至怀疑联邦现存的所有S级雌虫都未经人事,“基本上每个雌虫都有偏好,那些一开始说怎么样都可以、全凭安德殿下喜欢的人,结果全都各自有更容易兴奋的点。你应该也不会例外,路玛斯。”
“可以想象。”
他简短地回应,随即有一瞬间的迟疑。
雌虫当真不明白自己的偏好吗?
外人不清楚,但路玛斯知晓自己是携带着某种不成体统的期盼来到这里的。即便理智将它多次打压至底部,这种原始的、充满虫性的欲望又会慢慢地浮出水面。每每思及安德罗米亚时是这样,亲眼见到她、与她攀谈起来时就更加是如此。短短的恍神就令烧不尽的野草重见天日,他差点便要将那个念头说出来了。
不行,保持冷静,路玛斯告诫自己。
来到这里已经是理性的屈服,不能再继续放任原始冲动继续作为。
“茶话会正常有七天,除了不同风格的……嗯,姿势外,也可以有不同的场所选。”未察觉雌虫内心活动的小雄子把事先要求卡因做好的资料放出来,那是一个丽珠星的全息投影,上面遍布着红点,“这些是接下来几天内能够前往的庄园别墅,虽然大部分都比较相似,但也有极其特殊的地方,或许你会有兴趣。”
她控制投影转到其中一处红点,星球旁跳出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及简短介绍。
“像这里,建在一座深山里头。夸张点说,周围百里以内都是无人地带。”安德又快速地切换到下一个地点,“这栋庄园附近有一座高塔,风景和氛围都很别致。这一栋在湖心,是水上建筑……总之还都挺有意思的。”
对之前没接触过也没考虑过类似事情的路玛斯而言,这些选择称得上琳琅满目,令他有些应接不暇。
安德罗米亚比他想象中玩得更花哨……哦,不对。路玛斯默默给自己纠正,可以像当初那样将失去理智的蒙塔玩弄于手心间的雄虫殿下,当然能接受各种尺度的玩耍。
雌虫伸手捏住躺在颈侧的短辫,试图以此遮挡住微红的耳根。
路玛斯为了保持清醒的状态,通常会刻意不去回想那段过于刺激感官的记忆。像他这种基因等级,万一被放浪形骸的画面让躁动期提前降临就难处理了。既不利于维持稳定,又会浪费珍贵的安慰剂库存。
介绍庄园特色的安德说了一会儿,发现唯一的听众似乎没有反应。
她瞥向路玛斯,横在颈间的手遮住了小半面容却没遮住眼睛。他的双眼仿佛落在星球投影上,然而仔细打量就能发现其实只是虚虚地望向前方,并未投入太多注意力。
但路玛斯对环境变化非常敏感,几乎在安德中断介绍的第
安德没有怪罪的意思,不过出于玩乐心而故意说道:“在我这里都能分神?路玛斯先生刚才在想什么?”
路玛斯放下手,耳根处的颜色已恢复正常。陷入非正常状态无可奈何,即便现代虫族也做不到随心所欲地控制身体的生
于是他费心学习了能够在任何时候能将理智唤回的方法,学习维持心绪稳定,学习在各种环境下都能进行不被情绪左右的复杂忖度卓有成效,这也是联邦破格让S级雌虫成为总指挥的原因。
“……我在想,殿下能够接受的限度在哪里。”
雌虫尽量诚实回答。
这想法确实在刚才出现过几秒,但并非导致路玛斯走神的主要原因。真实想法不便说出口,就只能挑一个还过得去的挡枪。他不太习惯在雄虫殿下面前进行过于赤裸的谈话,这会令毫无经验的雌虫有些羞怯,好在路玛斯惯会控制情绪和神情,算是懂得一点让别人瞧不出内心真实状态的技能。
“……唔。”
安德罗米亚被问住了,这问题还真不太好回复。
她沉吟半晌回顾过去经历过的亲密关系,老实说并未遇到太难以接受的偏好,着实难以推测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于是安德只得笼统概括:“好像到现在为止,我都没碰上心理层面无法接受的类型。姑且说一下,目前为止的经验包括但不限于、嗯,我被划伤流血、我欺负别人、在虚拟景观里遛‘狗’、在现实的野外……还有一个你也知道的,半虫化。不过那次比较特殊,我不清楚能否复刻。”
做的时候是一回事,在不熟悉的雌虫面前像报菜名似的细数过往辉煌又是另一回事。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结果掰手指说着说着安德罗米亚不禁汗颜起自己怎么玩这么大,期间还偷瞄了一眼路玛斯的表情,见他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像是在认真倾听,反倒让她浑身不自在。
“您被划伤……?唔。”路玛斯本来还颇感不可思议,觉得联邦内居然还能有如此大胆的雌虫。随即他迅速想到安德殿下接触到的雌虫不仅限于联邦,合
在那片地方,可没有什么你情我愿。
雌虫微微皱眉,白色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意与遗憾如果能在抓捕现场就好了,真想亲手碾碎那些家伙。收起转瞬即逝的心思,他瞧不出异样地说:“我明白了。之前我一直担心殿下与蒙塔间发生的奇特经历会使您不快,所幸您比我想象中更能享受到其中乐趣。”
哈、哈、哈。
这夸奖还不如不夸。若是处于状态内,或夸奖的人是互相之间早就十分熟悉的珀卢或斐礼,那安德甚至还能骄傲自得地点头。
现在么……小雄子端起茶杯,抿口茶水消去尴尬。
“嗯、嗯。说起来,既然你刚才那样问,心里应该有想要尝试的内容吧,来说说看呢?通常我不太拒绝客人的请求,就算不幸被拒绝也不会立刻赶你走,稳赚不赔的买卖呀。况且你来都来了,千里迢迢横跨半个联邦,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难道要留下遗憾么?”
谈论自己经验时发窘,了解别人性癖时兴致勃勃,说到末尾处的安德活像个推销保险的,花言巧语也要套出对方的爱好。
路玛斯清醒后已打算隐下这层心思,看安德
这话他说得面不改色,毕竟本质不算错,只不过蒙塔的反应被稍许夸张了几分,想必他的好部下不会介意。
安德听完却把茶杯放回木桌,意味深长地挑眉回应:“行,我就当是这样吧。总之,你留在丽珠星的这段时间内随时可以提出要求,我视心情予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