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被触碰的时候身体还会生
还没等安德继续问,拉哈特就先一步站起来,换上新的手套,打开更里面的门。安德能从大面的玻璃中看到对面的情况,一个封闭的,有很多线的小房间。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张没有椅背的圆凳,她本能地知道那是自己等会儿要待的地方。
果然,拉哈特在操作台上按下按钮,关闭的门就自动打开了。他先等在门口大约三秒,没有听到动静,于是转过头。那双薄荷色的冷淡眼神里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还不进去’,他偏了偏视线,仿佛是记起了斐礼的叮嘱,才开口道:“请入内。”
“然后?”安德歪头,“我需要做什么?”
雄子提问后,拉哈特方才回答:“贴上贴片后,我会在外面提示您释放信息素,您按照指示做就可以。整个过程不会很长,大约十
“做完这些就结束了?那其实很快啊,这么说来我当天就能回去了吧。”安德罗米亚慢慢走进去,坐到椅子上,“这样的话也没必要让管家去学规矩。”
拉哈特拿起散落的线,将带有圆片的那一头一个个贴到安德的身上。她一低头,就能看到研究员的发旋。
“
安德没话说了。
她安静地等待拉哈特弄完,而后者也仿佛觉得不说话的雄虫更好伺候,手上动作都快了不少。
这位研究员回到操作台上后就关闭了自动门,玻璃也从双向变成了单向。
“请释放出您觉得微弱的信息素,并保持三分钟。”
拉哈特纳利冰砾般的声音通过广播回荡在室内,安德听从指示释放了一些。时限到了之后,他的声音又响起,并要求再将信息素浓度提高一个等级,然后继续保持三分钟。就这样反复进行了很多次,直到他说:“请将信息素释放到极限之上,并尽可能维持下去。”
极限之上?
安德罗米亚闭上了眼睛,让思绪沉浸到黑暗之中。
身体的极限往往不会在有意识的时候突破,想要达到极限之上,她就要让意识潜入精神海洋。她的信息素是花香,所以她的精神海洋是花之海。无数的花瓣在地上、在空中盘旋,花丛簇拥着她一个人,风带走香味,也带来香味。
但她不是万花从中更绚丽的那朵,她是藏在花丛之中的虫。
她是虫……她是……
螳螂。
仪器正在发出警报。
封闭室内的雄虫赤裸的身体上浮现出坚硬且巨大的甲壳,她从椅子上摔倒,由手脚出伸出的三对足部支撑起她已不再像人的身躯。薄薄的蝉翼从背部甲壳上脱出,点点浅红从边缘晕染着白壳。
所有线都强制脱落,它的身躯即将占据整个封闭室并且还在不断生长。无声而静默的过程加剧了场景的诡异,可对于雌虫而言,这种诡异却是致命的吸引力。
有几根线被扯断。原本在房间中央的凳子被可怜地挤到墙壁边缘,在甲壳与墙壁越来越小的缝隙间被碾压成扭曲的废铁。嘎吱刺耳的声音传回控制室,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的研究员终于回过神,他惊觉再不停止虫化进程,雄虫将会被狭小的空间挤扁。但事情并没发展到那种地步,安德罗米亚长到离撑满封闭室还差几厘米时停下了。
两颗复眼间的触角轻轻颤抖,信息素的浓度一下子攀升一大截。相比身躯而言稍显娇小的脑袋往单向玻璃那里偏了一下,一墙之隔的操作室内,拉哈特纳利仿佛也闻到了那股浓厚到难以承受的花香。
呼吸顿时一滞,他忍住繁杂的念头,艰难地开启广播说道:“殿下、请您停止释放……信息素。评定、结束了。”
拉哈特纳利并没期待虫化的安德罗米亚还留有理智,可她竟然好像真的听懂了他的指示,虫化的躯体在粉色的烟雾中渐渐缩小,慢慢变成人类的样子。安德罗米亚侧躺在封闭室的地板上,实验服已经被虫化挤破,扎好的辫子也散开。
体征的各项标准都恢复成了正常状态,但雄虫却昏迷了过去。拉哈特无法第一时间将小殿下带出来,封闭室内还需要三十秒才能将刚才超浓度的信息素替换干净。
理论上,他应该立刻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他的老师斐礼。
可不知为什么,等到自己将赤身裸体的雄虫抱到休息室,并有些困难地给雄虫穿好衣服之后,拉哈特都没有这么做。安置完仍然在昏睡状态的安德罗米亚,他立刻回操作室调出刚才记录的数据和录像。
冷淡的眼神中逐渐翻涌出难掩的狂热。
“太不可思议了……”
他像是忘了如何使用操作台,只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那些宛如伪造的数据,好似它们是世上最美丽、最令人目不转睛的景色。
一觉睡饱了起来的安德罗米亚伸个懒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她的大脑宕机一秒,随即回想起断片前发生的事。
她记得自己沉入了精神花海,然后……?
“安德小殿下,您清醒了。”
休息室和操作室的门没有关,拉哈特很容易就能看见这边的情况。他几乎立刻就大步赶过来,单膝跪下询问情况:“您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情吗?”
“唔。”安德闻言努力回忆了一番,“说是要让信息素升到极限之上,然后我就照做了。之后……记得不太清楚,但我的身体好像发生了些变化,封闭室看起来变小了很多。”
拉哈特猜到了虫化的安德罗米亚没有意识,没有失望,只将被她遗忘的事实道出:“小殿下,您刚才完全虫化了。”
“哈?”
第00
安德罗米亚完全虫化的事情到底是瞒不住的,李努维和斐礼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雄虫讨厌虫化不假,李努维对此的接受程度不高。可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清楚,完全虫化是只有精英才能掌握的技能。而就他所知的历史中,从来没有雄虫能够完全虫化。
结束自己的身体检测后,这位老雄虫在研究员的带路下匆匆去见了二次评定也能惹出事情的小孙子,十分关心地问了问当时的情况和感受。知道并没有对身体和精神造成损伤后,他稍微松了口气。
这间寝室是专门安排给雄虫暂住的,拉哈特纳利因为要当面向斐礼汇报,所以暂时只有他们俩人在。
“即使对那些雌虫来说,完全虫化也是很难掌控的,远征军里不少士兵最终不是死在嵌合兽手里,而是因为过度虫化丧失了理智。”身为长辈,李努维不得不提醒安德几句,“无论他们开出什么条件,你都不能随意再完全虫化了。”
“我不答应的话,他们会不会强硬逼迫?毕竟雌虫都善于战斗。”安德疑惑地问,她的人类记忆告诉她往往这类特殊存在,到文艺作品里都会被囚禁切片。事实上她的理智一直都觉得虫族社会里的雄虫不过是一只只金丝雀,其实完全生活在大多数雌虫的……或者说联邦的掌控之下。
毕竟雄虫们又不乐意做高官。
可每当这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安德的虫族基因又会出来彰显存在感,让她觉得一切都合乎常
如果说S级的罕见令安德高兴,那么完全虫化的独一无二就让她担忧起来。
“这点不用担心。”土生土多手段了。那些雌虫们可比你自己更担心你的身体,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S级雄虫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这是你能屡战屡胜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