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姜姑娘不见了。”

楚哲瞬间面色煞白,提腿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备车,快去明德街。”

邹伯在后头焦急地喊着:“世子,五皇子还在宫内等着您呢,您可不能失信于五皇子啊。”

丁秋生也小跑着在一旁劝主子:“世子,见五皇子事大,要不您先进宫去,奴去明德街找姜姑娘。”

楚哲蓦地顿住步子,冷脸看他:“你且记住了,任何事、任何人都大不过姜姑娘,你且速速去备车。”

丁秋生吓得头皮一紧,不敢再劝了,立马小跑着去备车。

邹伯也躬着背,苦着脸,长长一叹,这个主子啊,除了那位姜姑娘,怕是没人能奈他何了。

楚哲急匆匆赶到了见明坊,此时店铺里也是一片慌乱。

蓁蓁在哭,李春娘也在哭,玉儿一边抹泪珠子还得一边安慰老太太,只有胡大胡三在强作镇定地应付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楚哲从玉儿口中获知了整个事情经过,又匆匆去对面的云兮酒楼打听了一通,跑堂伙计坚称,他确实见到书肆的老板娘上了二楼的包间,但也确实没见着她下楼。

好端端的一个人,又怎会凭空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双更,分别在早上六点到九点。

关于楚哲眼睛的灵感,来自于太平洋上一个小岛,岛上的居民大部分是色盲,但那里的女人织出的毯子能在夜间散发出奇异的色彩;再就是,楚哲与迟明轩的人设其实是一个渐渐成为对方的过程。

能追到此处的宝子相信也是喜欢此文的,在此说声谢谢,也拜托宝子们关注专栏及专栏里的预收文,此文已近尾声,会尽快开新文哟~

? 124、欣然别怕

楚哲穿过马路走回店铺时手臂已在袖间微微发颤, 颤得那衣袖了也跟着在轻轻抖动。

丁秋生看得心下担忧,他这位主子哪怕是入狱、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 又何曾如这般乱过方寸。

“世子您别过于担心, 说不定姜姑娘只是有事离开两日,待这两日一过她就会回来了。”

楚哲仍是面色发白,气息发颤:“去找找郑时初底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再去找找这附近流浪的男娃,哪怕将这京城翻个底朝天,定也要找到姜姑娘。”

“是。”丁秋生不安地看了眼主子, 转身而去。

但主仆二人一直忙到半夜,也没找出丁点线索, 郑时初底下那帮人早就流放的流放,斩杀的斩杀, 再无一个漏网之鱼, 而明德街附近的流浪男娃也无一个是玉儿上午见到的人。

楚哲恍如失了心魂,吩咐丁秋生赶着马车不停地绕着京城转, 连每个旮旯角也不曾放过。

深夜的京城寂静而幽冷, 除了更夫不时敲出的梆子声, 便只剩他们的马车在街巷间发出的“踏踏”声,每一声都焦急而迫切,恍如战场的鼓声,狠狠地击在人的胸口上。

楚哲还不停地在车内吩咐:“去南大街。”“去北门大街。”“去后巷。”

丁秋生觉得乱了方寸的主子已全然不似那个冷静持重的大学士了,但他也没得法, 只得听从主子的吩咐如同疯了般在京城里乱绕。

如此一直绕到了五更,两人仍是一无所获。

丁秋生将马车停在松江河衅, 转身安慰主子:“世子, 要不您先在车里歇息一会儿吧, 好歹要留些精力天亮了再去找。”

楚哲如何歇得下,钻出马车一把揪住丁秋生的后领:“你将马车停在河边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她沉河了吗?”

丁秋生被揪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哀求着:“世子,您且冷静冷静,您越慌事情便会越乱,如此又怎能找到姜姑娘?”

楚哲蓦地一怔,松开了丁秋生,幽暗的夜色衬得他的面色冷峻而立体,桃花眼里的黑深不见底,他沉默了片刻,随后转身跳下马车,缓缓走向河滩。

夜幕下的松江河静静流淌,恍如一条白色玉带蜿蜒着流向远方,河水潺潺,平缓而有序。

楚哲扔下手中的剑,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河水中。

“世子。”丁秋生在后面大声唤他。

他毫不理会,步步向前,直到将自己整个身体埋入水中。

丁秋生说得没错,他必须要冷静下来,这个世界他能失去任何东西、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失去姜欣然,他此时越失去方寸,便会越不得章法,如此他便要真的失去她了。

楚哲在河水中潜了好一会儿,继而“噗”的一声钻出水面,大吸几口气后继续深深地潜了下去。

冷得刺骨的河水拂过身体,将他从头凉到脚,从内凉到外,也让他焦躁而急切的脑子得到了暂时的舒缓。

他大喘了一声再次将头伸出水面,水花四溅,掀起一阵凉意。

他仰头看向漆黑的天幕,喉结挺立,刀削般的侧脸拉出好看的轮廓,一个名字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迟明轩!

迟明轩再次出现在屋内时,身上已换上新郎的喜服,手里也拿来了新娘的嫁衣、头冠,还提了一盏橙色的琉璃灯。

他进门后“噗嗒”一声将木门锁死,这才转头看姜欣然,语气仍是温柔而谦和:“你昨晚睡得可还好?”

姜欣然正拿着剪子在剪灯芯,神色淡然,答非所问,“这屋子是在地下吧?”不然何以她呼救时无人应声,何以他来时手里还提着灯盏。

“欣然还是那般聪慧,什么事也瞒不过你。”迟明轩微微一笑,大红的喜服衬得他愈加清秀而娴静,仍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当初我买这栋宅子时,便是看准了地下这间屋子。”

姜欣然抬眸看他,闪烁的烛火下,幽黑的杏眼里皆是粼粼冷光:“明轩哥这是何苦。”

迟明轩将手里的衣物放到屋内的床榻上,同样答非所问:“欣然还是赶紧换上嫁衣吧,待吉时一到,咱们便要拜堂了。”

“我不会与明轩哥拜堂的。”她拒绝得果断。

他对她有着极好的耐心:“不拜堂也可以,那咱们就直接圆房,待圆了房,你也就是我迟明轩的妻子了。”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极狠的话,说完朝她逼近了两步。

他即使清瘦,却也高了她半个头,想要制服她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