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擦着曲丰羽的发梢闪过,地面留下了道深深的裂痕。

在?卫风印象中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沈庾信,此刻正面容阴沉地挡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向曲丰羽,“丰羽,你要去哪里?”

“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曲丰羽压抑着怒气,“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覆水难收,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你若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那晚为何?会有回应?”沈庾信面上?闪过一抹狠色,“路真仪不过和你有名?无实,邬和致如今离死?也不远了,难道还轮不到?我吗?”

“沈庾信!”曲丰羽气得面色通红。

卫风站在?她身?后,震惊于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甚至有点想把灵宠袋里的邬和致一块放出来,看看他这便宜小姨到?底要选谁。

他听?得津津有味,正想幸灾乐祸点头表示赞同,便听?那沈庾信道:“你若对我没有半分爱意,如何?情难自禁吻我!?我不信那欢梦香真能?操控你至此!”

咔嚓

天边一片闪电撕裂苍穹。

卫风面色倏然空白。

在?清凉村里,在?夜深人静的黑暗中,他缓缓凑近江顾,在?疼痛中试探着舔舐师父的柔软微凉的嘴唇,他想念之前渡气时那美妙的触感,于是贪婪地想要重温。

起初只是轻微短暂的触碰,渐渐地便愈发不满足,他扣住江顾的下巴,强行抵开唇齿深入其中,在?疼痛和模糊的血肉里和师父纠缠在?一起,汲取着他胸腔中的空气,看着师父那张苍白的俊脸浮现出浅淡的绯色……最后才心满意足地依偎进师父的怀中,仿佛和师父变得更加亲密了一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尊敬师父,崇拜师父,也喜爱师父,但绝无半点男女之情和亵渎狎昵之意,他只是想离师父更近一些,想让师父多看自己两眼更在?意自己,他只是……

卫风面色惨白地攥紧了拳头,沈庾信的话犹如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脏上?。

‘我不信欢梦香能?参控你至此!’

他连为自己辩驳的理由都被彻底否定了。

不是的,不能?是这样?,他怎么能?对江顾生出情爱?江顾是他的师父!

在?卫风的逻辑里,他对江顾做的事情顶多算是对师父有些过分亲昵,就算被发现了江顾揍他一顿便好了

‘那你用卫暝州的紫府困住江顾想干什么?’

卫风听?见有声音在?心底问。

他只是想、只是想能?亲一亲醒着的江顾,想和江顾天天在?一起,想让江顾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你明明应该爱我!”沈庾信崩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想要……江顾也爱他。

轰隆!

沈庾信的话不啻于天边那道炸雷,将卫风的脑子震得嗡嗡作响。

殿门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终于倾盆落下。

年少春衫(三十四)

“卫风!”曲丰羽经脉被封, 没有灵力根本不是沈庾信的对?手。

卫风猛地回神,本能地出剑挡在了曲丰羽面前,他看着沈庾信阴戾的面容,实在难以将他同以前温文尔雅的沈长老联系起来, 不由咂舌, 情爱一事果真如师父所言会让人面目全非失去理智,幸好他还没到这个地步。

“你竟然还活着?”沈庾信诧异地看着他。

卫风目光冷冽, 数不清的鬼纹从背后蔓延而出, 猝不及防没入了沈庾信的丹田, 沈庾信面色一变,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道心濒临破裂,然而他整个人却动弹不得,眼看便要被鬼纹绞碎丹田。

卫风眼中杀意蔓延。

“卫风,别杀了他!”曲丰羽急忙道?。

卫风猛地扭过头来,一双白瞳直勾勾地盯着曲丰羽, 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曲丰羽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强行稳住心?神道?:“他不是你那个好朋友的师父吗?”

煞气四溢的人愣住, 卫风这才清醒过来, 自然也就想起了玄之衍, 虽然他知道?玄之衍对?沈庾信的感情不如对?亓凤元深,但多少两人现?在是师徒名义,设身?处地想,若是玄之衍杀了江顾, 他……

卫风收了鬼纹, 将沈庾信扔进了灵宠袋里。

曲丰羽这才松了口气。

卫风却没注意到她,现?在他能决定沈庾信的生死, 但当初在朝龙秘境却是亲眼看着亓凤元死在了江顾的剑下,他一直刻意不去细想这件事情,但无法否认,江顾和?玄之衍之间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倘若玄之衍知道?了真相,定然要找江顾寻仇,到那时候他应该帮谁?

他低头系紧了腰间的几?个灵宠袋,眸色深沉。

只?要他不说,玄之衍就永远不会知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曲丰羽随着他一起走进了大雨中,“我还欠江顾一个灵境。”

“嗯。”卫风在雨中眯起了眼睛,疑惑道?:“你跟邬和?致怎么又回阳华宗了?”

“我们从平逢宗离开之后并未回来,而是阮克己和?沈庾信他们一直在找邬和?致。”曲丰羽道?:“掌门印还在邬和?致手里,阮克己若想当上掌门,必须要有掌门印,否则那些长老是不会承认他的。”

卫风嗤笑一声:“这个老东西胃口还不小?。”

“卫风,做个交易怎么样?”曲丰羽笑眯眯道?:“你回阳华宗肯定不是为了救我们,我帮你做成你想做的事,你帮我们离开,如何?”

卫风面色有瞬间的古怪,“是帮你跟邬和?致还是帮你跟沈庾信?”

曲丰羽抽了抽嘴角。

卫风目光诡异地盯着她,“帮你跟邬和?致还有沈庾信一起?”

“……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东西!”曲丰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我和?阿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