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谢玟对你的感情。 那不是你的错,任何人和你朝夕相处都会真心喜欢上你。 他只是红着眼蹭蹭你,问你是又喜欢上三哥了吗? 当然没有。 不至于。

他推送着,压抑着,痛苦着。 你吻他嘴唇:“不相信我吗?” “相信的……” “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喜欢上你……”

不想让他们午夜梦回,欲念横生时,想到的是筝娘的脸,男人都是这般惡劣,惹人厌烦。 “为何总要打筝娘的主意……” 幽幽怨怨。

时斷时續的对话声中,房事结束。空了许久,好不容易吃顿肉,体感不错,你想叫翠儿柳儿送水进来,被谢珩用吻堵住嘴。 他道:“我来帮你吃干净吧。” 说着,向下挪去。

你抓着他的长发,持续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事实证明,吃不干净。最后还是叫了水泡澡。 人过了苦日子才会知道床的舒适。

一夜好眠,第二天在谢珩怀里睁眼,闻到他温暖宜人的体香。 点开【人物档案】,发现他的疾病状态又解除了。

之前的存档里也一样,他病得很严重,做过以后就能恢复精力。是任务对象特有的效果? 不知怎么惊醒他。他动了动眉头,睁眼瞧你,拉你的手在唇邊轻吻。

“筝娘……一辈子在我身边吧。” 迷迷糊糊说什么呢。 “怎么没去上班?” 他习惯了你的用词,答道:“不想去。” “以后都不去了。”

他根本就无意那些,得到的多一点,少一点,又能怎样。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如果做这些要让他面临你被别人夺走的命运,那他全都放弃好了。 他只想和你在一起。

----------

第 57 章 第 57 章

比皇帝駕崩更先到来的, 是谢府老祖宗的離世。 这位老人历经两朝,看到五世同堂,临死前她的庶曾长孙生了个曾曾孙给她抱过。病危小半个月, 回光返照之际,

她叫谢玟过去说话。 “阿玟,你父亲……是做了错事,可那也是你父亲。你要像你弟弟原谅你一样, 原谅他,这样才是一家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

我们是一家人。你没出过遠门, 不懂, 我少时避戰入江南, 随夫家侨居建康,一世难归故土,一些旧人, 怕是死了以后也没法重逢。” “我这一生,

终究没回得去洛阳,见不到他们……死在异乡,无法瞑目啊。” “这些年来, 我不曾命令过你们什么。如今,

我命令你们后代万世子孙,若有外族来犯,绝不可袖手旁观。再退,要退去哪呢?怕是这天下要毁在司馬氏手里了!” 她说话声越来越轻。 “说不动了, 好累……”

“是谢郎吗?” “谢郎, 来接我……” 老祖宗死后, 谢氏办了一场堪比国丧的葬礼。 既祭奠家中逝者, 也有恶心宫中皇帝之意。

不久,宫中传出皇帝要不好了的消息。裴氏派人去江淮急召大皇子,未得音信。崔氏这边喜气洋洋给四皇子赶制登基的吉服。

世家家主进宫问疾,病恹恹的皇帝见了他们,挨个指他们的人头。 “你、你、你……赐死!” 无人行动。 内侍默不作声,对这边的境况恍若未闻。 “呵呵。”

他自嘲笑说:“不用着急,我死后会帶走你们的。” “便是你们这些蛀虫……!!” 裴元启道:“圣上病重,胡言亂语,让他歇下吧,我们明日再来侍奉。” “是。”

你收到了桓琴的信。 信中写,她与丈夫在寧州落脚。那里山明水秀,入冬不必加衣,看不到雪花的影子,放眼望去全是青翠起伏的山。 【不出半年,必有国亂。】

【筝娘,来姐姐这里。】 身在局外,她写了很多之前没有跟你道明的事。 王氏不滿在朝权位,暗地里与外族周旋,拆解城防布局,用来交換家族在新朝的利益。

但桓琴認为外族人不可信。恶徒不经儒义约束,出尔反尔并非稀奇之举。一旦引狼入室,国将不国,哪里还有高门望族。

她无法改变,只能明哲保身,遠離这场纷争。忍痛给自己的孩子下毒,借手足相残之名与王氏断交。 如今已在世外有了立身之地。 她要你也一起去。

【信中种种,阅后即焚。】 “……” 信纸的一角碰到烛焰瞬间变黑,成了圆顿的残篇,最后化为小片的灰烬。 总觉得在你乱玩一通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

无意插手剧情背景走向,去寧州倒是有点动心。 和谢珩说了你的想法,他表示願意和你一起去其他地方定居。

“父母不怎么在意我的,世上爱我的人只有筝娘你,你想去哪我都跟着。” 真乖。

虽然有了这么个约定,但你并没着急出发。赴往寧州坐馬車至少一月,现在走就是在最冷的时候赶路。 等开春再说。

晴朗的一日,你与谢珩出门赏雪。树上挂滿松软的雪花,对岸楼阁覆了层白顶,水面冷成了与白对應的深沉墨色。

建康城的雪落身即化,你们撑伞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地踩着雪声。 “那里没人走过,我要踩踩。” “好。慢些,小心雪淋到你。”

一条路走到最后,鞋子被融化的雪给濡湿了,冰得你脚尖发痛。 柳儿去馬車里取替換的鞋袜,谢珩蹲在你面前,手隔着鞋攥你的脚尖,想这样将它们捂热。

“回去时我背你吧。” “想自己走。” “会冰到的。” “没关系,回家泡脚。” 说着话,人语声渐渐接近,一道娇俏的女声率先响起。 “是桓小姐!”

你循声望去,来者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气质清贵,身边跟着两个童子,一女一男,看样子像是他的徒弟。 “桓小姐桓小姐!”

名叫碧花的女童只一味兴奋叫你名字,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图。 男童墨花朝你行礼,年纪虽小,却一派老成:“见过桓小姐,五公子。”

老者王錫抬手召碧花回去,与谢珩相视:“来看雪?” “拜见四舅舅。” “不必拘礼,有缘遇见,不如同行?”

谢珩询问地看你一眼,你点头。本来也没走够,既然是他的亲戚,迁就一下也没什么不行。 得到你的肯定答复,谢珩失落地垂下长睫。勉强做出笑容,陪行在他四舅舅身侧。

与你们纯看景不同,王錫这边另有乐趣,放一只小舟进水,舟中煮清酒。冰天雪地,漂泊在寒水之上,手中捧着一碗热酒,很是风雅。

你吹了吹热气,小口抿着酒碗,酒的味道发甜,一股杨梅的清新,几乎尝不出酒精。應該是为了照顾两个孩子,才煮这种没什么度数的果酒。

碧花眼睛眨巴眨巴看你,小身子朝你挪了又挪:“桓小姐吃不吃糖呀?” 她伸手,掌心里放了一颗油纸包的糖块。 你笑着接下:“谢谢。”

碧花捧着臉摇摇晃晃尖叫,然后用脚踢踢哥哥,“墨花你也给!” 墨花板着臉,也送你一块糖。 所谓高声望效果。 王锡给谢珩算命。 “子瑜,你姻缘不好,情路坎坷。”

谢珩有些发愁:“可有破解之法?” “用命,破吗?” “我…!” “破什么破?” 你拉他袖口:“求天求地,不如求我。”

谢珩臉色稍缓,露出与天际夕阳近似的笑意。 “是啊,不如求你。” 王锡默默无语,专注喝酒,之后再没提过他的命理。

落了夜,岸边亮起灯盏,照在雪上晕染开清浅的金黄。你看得入神,听到王锡苍老的声音。 “好好看看吧,这样的好日子不多了。 ”

“荧惑守心,太白昼见。不到年底,便要有一场戰乱。” 就算他不说,你也感觉得到时局日复一日地緊张。 十日后,江淮战败,连失十城的消息传入皇城。

有老祖宗的遗命在,谢玟出兵前线。本以为谢氏的军队能轻而易举地将异族驱逐出境,不曾想军中出了奸细,在河上游投毒,军民死伤过半,退守后方,谢玟病死在营帐里。

听闻認识人的死讯,你心里有些异样,可能npc就是很容易死掉。 你着手收拾遠行的行装。 谢珩咳嗽的声音响在屋子里。连下了四天的大雪,他受了风寒,体温降不下来。

眼看要到年关,家中又多了桩丧事,府中人忙上加忙,芹枕几人被调走,临走时,她们反复叮嘱:“少夫人,去宁州时记得把我们叫回来,我们想跟您一起走啊。”

你笑着答應。相处这么久,你对她们也产生了感情。如果一大家人齐去宁州,应該会过得很开心。

掀帘回到屋内,架起的炭盆散发着热意,将你脸上的冷硬烤得消融。你学着谢珩以前做过的事,围着炭盆把自己烤热了,才去到他身边。 “子瑜。” “筝娘……”

坐到他身边,你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有没有好受点?” “我好受很多了。”怕你担心,他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可是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