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怔怔的:“不报仇了?” 孙惟仰脸朝你笑,眼中没有温度,像个画上了笑脸的假人:“怎敢……” 你掐他的脸皮,揪起。 “……” “……” 怒火重新燃烧。

“放开我!” 你放开了他,拍拍他被你掐到的地方,弯起眉眼对他笑。 “消消气,早点休息。之后这段日子,还请夫子多多照拂。”

----------

第 23 章 第 23 章

看上他了,存档搞一下。 在此之前。 你吹灭卧房的灯盏,趿着鞋子回到铺得绵软的床榻,将床帘挡紧。 【退出游戏】 学了新技能,给妈妈展示一下。

你去到妈妈的房间:“睡了吗?” 妈妈正戴着黑框眼镜看手机,听到你声音:“怎么啦?” “给你做夜宵。”

一通忙活之下,成果并不理想。鸡块炸得黑糊,调味也做得不好。 明明在游戏里做得不错。 全是别人的功劳吗?

妈妈慢慢咀嚼焦黑掉渣的鸡块,安慰道:“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成功了,我吃着挺好吃啊,谢谢宝贝。” “……浪费粮食,以后都不做了。”

“算什么,妈妈会都吃掉的,你去把牙再刷一遍。” 你脚不抬地进了洗手间,在牙刷上挤了一块和刷毛贴合完美的牙膏,抬头。

镜中的自己双眼无神,头发并不光滑地披在肩头,下巴上新冒出一颗痘。 这是你吗? 你为什么觉得游戏里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呢?

刷牙全程,你再没有看镜子一眼。用力漱干净口腔,拧开水龙头洗嘴巴上的泡沫。 你逃一样进入游戏的世界。 天还黑着。 你睁着眼无声流泪。 又觉得自己可笑。

算什么?不就是什么都做不成? 身体健康不拖累人就很伟大了。 …… “小姐?” 你整理仪容,深呼吸:“什么事?”

柳儿踮脚走近,坐到你的床边,今夜为你守夜的是她。隔着一层纱帘,你只看见她瘦而挺拔的影子。 “小姐心里难受吗?” “听见了?”

柳儿声音放得很柔,有几分翠儿的感觉:“听见了,习武之人耳力很好的。” “小姐是不是还在担心大皇子的事?要我去杀了他吗?”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小姐下厨,居然是为了讨好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可心疼了。都是司马煦的错,他们司马家的人各个都碍眼,各个都该死。”

拉开帘子的一角,月光照亮柳儿的侧脸。 她说的每句话都出自真心,为了你,她真的可以去杀大皇子,即便一去无回。 “我没在担心大皇子的事,子瑜不是说了会解决吗?”

你握住她的手,“而且今天我去做饭,只是一时兴起想玩而已。”

不用自己看火、刷锅,只需要把食材扔进去,翻炒几下做出好吃的味道,事后还有别人洗碗。这不是烹饪,而是过家家游戏。 柳儿转向你,看不清表情,你知道她在担忧。

“可是小姐在哭。” 你顿了下:“我有时是会因为一件小事情绪崩溃。没事的,不用在意,哭过了就忘记了。” 柳儿道:“怎么能不在意,就算是小事,也伤害到你了。”

“小姐你说,是谁给你委屈受了,是姑爷吗?他临走前说你什么了?” 最怕这个。 你为什么要和游戏的npc说这些? 但。

正因为是游戏npc,你才能把一些话毫无负担地说出口。 你说了很多自己现实生活里不如意的事。说完心里畅快很多,脸上的泪也干了。

很多现代词汇柳儿听不懂,但她大概明白你的意思。 “小姐别怕,不论发生什么,我和翠儿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并不觉得小姐一事无成,我心里可崇拜小姐啦。”

她也打开了话匣子,仰头望窗外明月。室内熏香燃尽,窗口的蚊虫飞飞绕绕,不敢轻易进来。

“当年,都说双生子不祥,我爹娘怕被府君赶出去,白天出门做工,就把我藏在缸里,只让翠儿露在外面。”

“那缸可小,又黑又闷,有时还有大老鼠。我嘴里被塞着布条,哭都哭不出。” “是小姐发现我的。小姐没有惩罚我们一家,也没有直接救我出去。”

“小小的小姐每天都掀开盖子来看看我,有一次,你对我说,‘还没爬出来呀’?” “一口缸,怎么可能困住一个人。”

“是小姐给了我爬出来的勇气,给了我在桓府的容身之地。还让我和翠儿有机会习武,现在很少有人能欺负得了我们。”

“任何人都不可以说小姐不好,就算是小姐你自己也不行。” “我想让你开心,只要你能开心,哪怕死,我也愿意,翠儿也是一样。”

“我们……能不能也给到小姐勇气呢?” 你别开头到一边,眼眶发热。 点头。

后面又聊了很久,话题相对轻松。你得知柳儿至今和父母关系不好,但翠儿对她好,她愿意给翠儿几分面子,偶尔回家看看他们。

司马婧曾经赏识她与翠儿,私下问要不要跟着她在凝香宫做事。 柳儿拍拍胸脯:“我一口就回绝了!我要跟我们小姐一辈子的。” 听着听着,你睡着了。

再醒来日上正中,窗外天色湛蓝,一片云也没有。 压力清空,你心情很是不错。 洗漱梳妆后,你拉着翠儿柳儿出府逛街,这是你之前就有的打算。

时间尚早,许多商贩没有开摊。经过一处巷口,有人捂住你的口鼻,以翠儿柳儿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将你向后拉去。 “桓小姐,殿下等您多时了。” “……”

读档回到出门前。 “算了,不去了。” 翠儿疑惑:“小姐?是身体突然不舒服吗?” 你摇头:“我就是想起来,咱们是躲在这里避祸的,出门被抓走才是真的说不清了。”

要谢珩去哪要人? 没有证据,司马煦不可能承认。 虽然可以自己逃出来,但那样会增加这个事件的麻烦程度。 还是在这躲着吧,反正有其他的乐子。 “有饭吗?”

“我去厨房看看。” “一起端去夫子的院子吧,我找他吃。” “是。” 去见孙惟的路上,遇见了愁眉苦脸的善星。她眼睛一亮:“夫人?” “夫子吃饭了吗?”

“没有。”她叹气,“又吃了不少丹药,府君脾胃不好,吃完便吐,早上还见血了。” 你道:“我去和夫子一起吃饭。”

因为孙惟的烂脾气发作,善星对你的帮助迟疑了,毕竟不好让你上赶着挨骂。 你看出她的顾虑,道:“你放心,我是客人,又有子瑜的面子在,他不会对我太过分的。”

善星崇拜得眼神快要融化了:“多谢夫人。” “夫人,我们府君吃过饭以后,让他把这碗药也喝进去吧。” 她将托盘递给空手的柳儿,“是治胃解丹毒的方子,还热着。”

“好。” 你答应下来,进了孙惟的院落。 他没再戴帷帽,相貌清俊,颇具冷感,和谢珩温润的美貌不是同种类型。

见你堂而皇之推门进屋,他脸色阴沉:“我不是说不见?” “吃饭了。” 无人在意他见不见。

翠儿动作利落地整理他的桌案布菜。炙肉、鱼鲊、酥饼、鸭羹汤,两碗饭,分别摆在了桌子的两侧。 你先喝了口汤,滋味鲜美,胃里热了,整个人都有了力气。

孙惟紧攥双手,指骨凸得愈发鲜明。 “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让你吃饭。夫子还需要我喂你吗?” “……” 他拿起了筷子。 相安无事吃了顿饭,你端出药碗。

在你的注视下,他将褐色的药全部喝干。 这是你觉得很奇怪的一点。无论是吃饭还是喝药,他都不是打从心底里排斥,却在善星他们面前表现得很抗拒进食,执着地糟蹋身体。

你盯向他的嘴唇,那里因喝药而湿润,形状好看得像花瓣,阳光下透着浅淡的粉。 想趁他不备亲一下,却在意动之时,见他紧扣胸口,喷出一口黑血。 翠儿柳儿挡你身前。

孙惟躬身埋进桌角,渐渐失去声息。 毒? 你点开虚拟屏幕,自己的数值状态一切正常。 毒不在饭菜,应该是那碗药。 什么动机?

要害死夫子,还是想栽赃嫁祸给你?又或者两者皆有,一箭双雕,除去不该在朝中存在的姓氏,还能让你失去良民身份,沦为杀人的罪犯,任人处置。

你读档回到了早晨梳妆结束的时候,这次你在首饰盒里翻了翻银饰。 没有。 谢珩给你带的都是更华贵的金玉宝石,簪钗上没有银针。 没有就没有吧。

银也不能试出所有的毒,可能药碗里的毒是特别的一种。 你依旧让翠儿去厨房领饭,带到孙惟的院子。路上碰到善星,对白没变,你接下她的托付,捧过那碗能毒死人的汤药。

“谁煎的?” “我煎的。”善星端详你的神色,“夫人,有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