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心想,等她病好了就赶紧送走。

可后来姑娘的病似乎越发严重了。

不过是出了趟远门,等再见时,姑娘竟一头扑进他怀里哭起来:“夫君去哪里了,素秋一人在家好害怕。”

不过是站在村头同旁的女子多说了几句,姑娘竟跑来一口吧唧到他脸上,趾高气扬地说:“这是我夫君。”

不过是打个雷下个雨,姑娘竟吓得大半夜钻进他被窝:“呜呜呜,夫君抱紧我。”

单身三十年的孟时遇,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煎熬备至。

他想,再这样下去怕要出大事,便打算把她送去尼姑庵照看。

谁知他不过才提了一嘴,姑娘就跑出家门,站上桥头,泪眼朦胧地指着他说:“孟时遇,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然后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孟时遇没拉住人,心跟着姑娘沉入了河里。

把人救起来后,他将她紧搂入怀:“我是你夫君,怎么能不要你?”

躲在他怀里的姑娘偷偷笑了起来。

*

梁素秋自小被卖入青楼,及笄之时,她便要被花苞强开。她不甘堕落,在这之前逃到一处乡下,遇到个勤劳善良,待她极好的庄稼汉。

她想,这就是她想要的安定生活了。

可庄稼汉过于老实不开窍,于是,她把昔年学的所有风情,统统用在了他身上。

18.簪子

周梨看着蹲身捂住头的男子,身子颤抖着,再次把石头举高:“你你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

男子抬起头,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无奈:“阿梨,是我……”

周梨定睛一看:“三叔?”赶紧扔了手里的石头,把人扶起来。

“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周梨没说下去,“怎么样,我是不是砸伤你了?”

沈越揉了揉脑袋,放下手一看,手掌上竟然了一点血。

周梨紧张起来:“呀,流血了!可怎么办?”

沈越见她满眼急切地盯着自己的伤口,笑着安慰道:“不碍事,小伤,你能有多大力气,也就破了点皮而已。”

周梨可不这么认为,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待会儿到了县城咱们再去医馆。”说着,就预够手去帮他包扎。

可奈何她的身高才到沈越的肩膀,她垫起脚都有点够不着。

沈越垂眸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姑娘,脚尖垫啊垫,突然失笑,随后蹲下了身。

周梨知他大约是在嘲笑自己的身高,面色红了红,继续给他包扎。

她原本是站在他身前的,可此刻他们二人这造型,让她瞬间想到在院长家后院洗手之时,尴尬油然而生,她忙让到他身后去。

此时四周寂静,只余晨风吹着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沈越感受着从头顶传来的轻微触感,不知因何心神有些荡漾。

他想,大约的确是被砸得有些晕了头。

周梨趁着包扎间隙,偷偷撩起了伤口处的一点头发看,一道血红的口子隐蔽在浓密的乌发里,虽说没汩汩地流血,却不知深几许,直教人触目惊心。

或许真如沈越所言,她力气不大,砸得并不算严重,但即便这样,应该也很疼吧。

她鼻子忽然一酸,眼眶一热,眼里便盈上了一层水雾。

“对不起三叔。”她为他包好伤口,垂下头自责道。

沈越站起来,笑道:“没关系,不疼的。”说着,就发现跟前的姑娘不大对劲。

似乎是……哭了?

“阿梨?”

周梨侧过身向前走去,深怕被沈越看出什么端倪:“待会进城了咱们先去买药。”

沈越追上去,探究地看她,薄暮微霞里,只见她眉眼晕染着水色,鼻尖也有些红。知她是因为自责,忙道:“怪我不好,若不是我躲在后头,就不会把你吓成这样了。”

周梨也不太理解他这行为,便问道:“三叔为何要躲啊?”

沈越脑子一卡,多年来学什么书他这脑子都没卡过,这会子竟卡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局促地捏起了拳头:“因为,因为……”

周梨见他为难,忽而悟了:“哦,我知道了,三叔不必说。”

她知道了,三叔进城在路上看见自己,为了避嫌,所以没直接上来打招呼。

与一个寡妇同行,被熟人瞧见了,有理都说不清。她想起去院长家吃饭那一回,天那么晚了,他也没同她一起回村。她突然想到,在三叔心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在意她的身份,甚至是……嫌弃。

可转念又想,三叔帮过她那么多次,她怎么能以小人之心揣度三叔呢?兴许读书人的顾虑更多吧,三叔这样做不同样也是为了她的名声吗?道理她都懂,却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生出了些许委屈。以至于眼中的水雾久久都没有干。

沈越懵了,阿梨知道什么了?见人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害怕她自责过度,干脆大踏步拦到她身前。

周梨惊讶抬头,一双微红杏眼撞入沈越眼中,男子脑门儿一热,下意识抬起衣袖在她眼角擦了擦。

可转瞬,两人都是一愣。男子触电般收回了手。

“三叔,你此次进城是要买什么东西吗?”为避免二人尴尬,周梨忙找话题岔开。余光瞥了瞥树林其他地方,但愿没熟人瞧见才好。否则他们真是有嘴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