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她二人进来后,范嬷嬷对她们招手,“先去偏殿歇下吧,这会子太皇太后还未醒过来呢。”

荀季英又去了偏殿歇息,哪知她这一去,太皇太后就醒过来了。

范嬷嬷惊喜:“老祖宗,您终于醒过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专程过来看过您,您现在感觉到怎么样了?”

上了年纪了,一点小病小痛都容易不舒服,太皇太后听说李澄过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在后宫完全没有任何地位了。甚至所得的东西,都比麟德殿的皇后差远了,所以这次她谁也没告诉,作了这场局。

便是连范嬷嬷都瞒在其中,她扶额:“哀家还是有些不舒服。”

范嬷嬷连忙道:“正好茶房煎了药,让人拿来给老祖宗喝。”

“那药都没什么滋味儿的。”太皇太后往身后的引枕上去,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范嬷嬷则道:“您老人家不吃药也不成啊,到时候皇上肯定怪罪,等晚膳时,皇上还要过来的。”

太皇太后一听就高兴了,上次皇上把她重侄孙女儿送了出去多丢脸,若是这次经此一役,能把娘家人再喊进来就好了。也是那郑氏滑不溜丢的,她主动提起让她侄女儿娴姐儿进宫,她也能把自己的娘家人弄进宫来,没想到郑氏却说于礼不合,她也就机会了,这次倒是有了机会。

范嬷嬷见太皇太后高兴了,又忙道:“还有呢,皇后娘娘把荀姑娘召了进来,如今在偏殿歇息,奴婢们年岁大了,说不出新鲜玩意儿,让荀姑娘来陪着您说话。”

她说完,本以为太皇太后会高兴的,没想到太皇太后脸上却是红一块,白一块的。

95 ? 第 95 章

◎天家兄弟◎

会真殿中央正有一群升平署的舞女在跳舞, 她们旋转、跳跃,足弓高抬,姿态好不优美, 丝竹之乐不绝于耳。这是李澄在招待各国使节, 徽音也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不同种族的人,高丽和南番的使者行的礼与汉人无异, 他们长相看起来和她们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真腊、三佛齐等地方的人,皮肤会稍微黑一些, 但是浓眉大眼睛。

这样的场合下,太皇太后还有荀季英以及一些勋爵夫人都有出席,在场的有些人不免心中嘀咕,还是皇上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所以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但这些话她们也并不敢说出来。

当然, 就是说出来了, 徽音也不会太在意。

人最累的就是活到别人的期待里,她和李澄耳语了一句:“这舞排的真好。”

李澄莞尔:“好看就行。”

别看李澄现在看起来云淡风轻的, 可他居然私下还悄悄学过高丽话和真腊话,徽音看他随意说了几句,很是自豪。

“我的陛下英睿至极。”

李澄却摇头:“这些不过是小道, 咱们把本国治理好, 将来外藩才会真的心悦诚服。”

徽音点头应是, 夫妻二人在此筵席上都显得神采奕奕,结果回到麟德殿时, 二人都瘫在床上, 根本不想起来。

“你不知道我的腰有多疼, 根本直不起身来了,坐的太久了。”徽音疼的靠在引枕上,她也不爱贴那些膏药,总觉得一股味道。

李澄其实也差不多,他太年少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打仗,如今要治理国家也是很拼命,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还有旧伤复发,也是不舒服。但他这种不舒服,也只在徽音面前展现。

现在见徽音疼的龇牙咧嘴的,他忍不住道:“要不要我拿药油帮你推拿一下。”

“不用,越推拿越坏,休息两天就好了。可是我还能休息,你怎么办呢?”徽音忧心忡忡的看着丈夫。

李澄咧嘴一笑:“没事儿,你这般操心我,我早就好了。”

“傻子。”徽音让人拧了热帕子给他敷身上,想起李澄做皇帝以来,也没享受什么,倒是殚精竭虑的,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她们若是说自己累,外头的人也肯定要说她们无病呻吟了,李澄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倍加用功,就是为了治理好这个国家,给儿子们留一片基业,也让当世百姓不再受战争流离之苦。

这些使节团到来之际,上京也是极其热闹,连素来在深闺的小姐们都出来走动。娴姐儿和郭家的诗姐儿也是一伴出行,她俩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娴姐儿比诗姐儿大两三岁,又江碧波往郑家走的勤快,二人几乎是手帕交的关系。

“裴姐姐你看,那有人在吐火呢。我听说于阗国的人送了皇后娘娘许多美玉,那于阗的玉籽料堪称最上等的,他们这次随行的有商人,就在开国寺附近,不如,咱们去瞧瞧。”诗姐儿年纪不小,说话头头是道。

娴姐儿也是年轻女孩子,立马就同意了,让车夫去开国寺。

只不过两人财力不同,江碧波自小是富贵堆里的长大的,她家有钱,银子都是堆在手里玩儿的,后来嫁给郭钊之后,郭钊封了爵位,她对于女儿的教养是兼具了大家闺秀和商户女之间教导的。

想交朋友,就得出手阔绰,尤其是诗姐儿时千金小姐,就不能让她和自己一样过分看重钱财。所以诗姐儿手里寻常都是带着一千两的银票,荷包里装着金豆子珍珠这些。

娴姐儿却只是拿月例的,她一个月二两的月例,平日打钗环也是她母亲辛氏带她去打的,很少自主买什么。

眼看着诗姐儿瞬间花二百两买了玉,她拿不出这些钱来,只说先不买。

等回去之后,见到辛氏,娴姐儿还有些不高兴。

辛氏不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出去玩儿,反而不高兴了。”

“没什么,就是今儿人多,女儿在人多的地方有些喘不过气来。”娴姐儿也不好和辛氏说这些。

但辛氏想知道此事很容易,等她回房之后,悄悄把她身边伺候的人叫过来问了才知道是这事儿,她忍不住埋怨道:“你们也真是的,出门去也不找我拿些银钱,哪里就在人家面前输了面子。”

娴姐儿的嬷嬷道:“咱们家是世家,大家的规矩都是这样的,哪有大家小姐身上恨不得弄出暴发户的气质来,这原怪不得咱们姑娘。”

辛氏垂眸:“依我说,郭家现在正为宇文家的事情苦恼,我见那郭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干妹子,许她们在一处。日后还是别了,等会儿我送两幅名画给她,她这个年纪还是多看书赏画来的好。”

做主母管钱,那也是将来的事情了,女儿家在闺中的时候是最清闲的。等做了主母,日日操心上下,现在能玩一时是一时。

那嬷嬷道:“可咱们姑娘和郭姑娘还约了日后一道去打马球呢。”

“到时候推了就是了,算了,请三次去一次也就够了。”辛氏如此道。

她这般说,嬷嬷放心下去了。

诗姐儿那边却根本不知晓此事,还和江碧波分享道:“那些玉我看着好,娴姐姐仿佛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我买了几块,到时候让人雕了送给爹娘。”

江碧波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就想娴姐儿是皇后娘娘嫡亲的侄女,如今自家因为逃婚的事情,恐怕什么太子妃皇子妃都难了。本来她是完全没这个心思的,以她的地位,当年能够成功成为伯夫人已经很满足了,但郭钊成日提起,她倒也觉得可惜了。

诗姐儿是伯府小姐,相貌才学都是有的,还有嬷嬷在旁伺候,平日她还教她管家,做皇子妃绰绰有余?若是随便嫁人,反而是屈才了。

所以,她想裴家论财力肯定是不如自家的,女儿在那里大肆购买,难免人家不觉得自家在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