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簌摇头:“不想去看。”
这诗会都是大都是文人墨客,富家子弟喜欢的场所,想来爱写诗的薛家小世子也会去,若真遇到,两方尴尬。
魏瑶想到前些日子沈云簌打听国子监司业家的庄姑娘,于是有了主意:“诗会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诗会旁有个教习嬷嬷,专门教京都贵女们插花,我和魏惜的插花便是从哪里学来到,每月初九,这教习嬷嬷就有一场重大的插花会,只要在插花方面有天赋的,不论出身,不看门第,均可做她的学子,机会可不容错过。”
魏惜也道:“五姐姐说的对,难得可以出门玩,那日我也会去。”
见沈云簌还在犹豫,魏瑶趁热打铁:“你不是说想结识庄家的姑娘吗?她的插花技艺可是得到教习嬷嬷的赞赏,只可惜我们镇北侯府跟他们庄家向来无往来,需要你主动结交。”
想到庄姑娘还未见过,沈云簌便决定再去一趟翠园,见了面,借机把哥哥的事情说清楚:“她当真会去吗?”
“当然,京城多半的女儿家都回去。”
沈云簌不犹豫了,答应道:“那我随你们去,我听说她颇有才气,很想结识一下。”
魏瑶虽面色淡淡的,心中却是一喜,没想到沈云簌这么好骗,到那日,她就想办法把两人约到一处,到时候郎情妾意,沈云簌有了好归宿,她也不在嫁给不喜欢的人,岂不是三方皆大欢喜。
妙圆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五姑娘平日里不怎么对沈云簌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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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必有妖,待回到落湘院,妙圆的道:“姑娘,这插花的地方和诗社离的挺近,您不怕遇到某些难缠的公子吗?还有五姑娘今日也怪怪的,指不定打了什么歪主意。”
“不能吧,我身上有什么主意可打的,我只是想见一见庄姑娘,昨日不是跟你说,我兄长的心仪之人是庄姑娘,如今庄姑娘未婚配,趁着这个机会跟她解释一二就好。”
“待到那日,姑娘您一定要带上奴婢,奴婢身子壮实,到时候谁欺负你了,奴婢跟她拼命。”
沈云簌只笑了笑,这胖丫鬟确实一直都在为她考虑,做人做事从未又半点懈怠,她的两个丫鬟初到镇北侯府不懂很多事,也是一一都提点她们,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见了魏临后就傻愣愣的不知该干嘛,或者说,妙圆也跟自己一样害怕魏临,导致她乱了方寸。
“妙圆,你可是觉得世子严苛,害怕他?”
妙圆摇了摇头:“世子他外表虽然冷酷,可心却是最好的,我听说,他入职大理寺一年多,把堆积几年积压案件全部了结,还颇受一些京都百姓的拥戴呢。”
“是吗?”沈云簌一脸不可置信。
17 ? 第17章
◎听天由命◎
“当然了,奴婢怎得能骗你!世子人最好了,模样也是无可挑剔,人人都说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最主要的是世子洁身自好,守正不阿。”
沈云簌没想到从一个小丫鬟的嘴里说出这么赞美的话来,一想到魏临,心中总有些怅然若失,她努力躲着他,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每隔几日都要有一次接触的机会,见了魏临,总心中有种说不出感觉,时至今日,已经对以往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有了些敬佩之意,可更多的还是畏惧。
那晚事情让她梦魇多日,心中惶恐万分,即便他真的好,但觉得还是离这位四表哥离远一点的好。
“即便他很好,咱们离的远远的。”
“为何?”妙圆问。
“不为何,这件事休要再问。”
妙圆点头,看来这误解还挺深的。
三日后,到了插花授课这日,沈云簌一早被魏瑶叮嘱她衣着要讲究一些,魏瑶对沈云簌简略的打扮不甚满意,亲自带了两枝玉钗后才算满意。
这位在翠园别院办课的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如今的贵妃和皇后在早年进宫时都被她教导过。
以往来学的女子都是京城的高门闺女,后来她放宽了条件,小官家的女子亦可以来这里观摩学习。
而魏瑶尤其喜欢上岳嬷嬷的课,每月逢九,只要无外事,必会到达。
曹氏见女儿这般努力学习插花,也是十分欣慰的,就在喝茶的功夫,脑子里灵光一现,她忽然间察觉了些什么,急忙让家丁去拦魏瑶,可是人早已上了马车离去。
这般努力向宫里的嬷嬷学习不就是想进宫吗?太子万万是嫁不得,难道她还死不悔改?
想到这些,曹氏气的扔了手中的茶碗,与此同时,魏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来请她过去,为了是商议魏瑶的婚事。
纪家是清流人家,魏老夫人一番打听,得知纪家二公子学业不错,人也是个好相处的,于是同意把魏瑶的婚事定下来,当然,也要看看曹氏和魏瑶的意思,若是同意,她就给远在明州的三子魏启安一封书信告知。
曹氏整理了心绪,跟着李嬷嬷一起见了婆母,表示自己也十分愿意,可魏瑶似乎不太中意纪家,但她没说明真正的原因,只说魏瑶心高气傲,要魏老夫人做主把亲事定下。
眼下这场婚事,也只有魏瑶一个人不愿。
这魏瑶的脾性像极了魏启安,都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强硬性子,但见曹氏一脸担忧之色,魏老夫人开解道:“等她们回来,我会好好开导,你也把心思放宽一些,儿孙自有而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
隅中时,三人来到翠园的别院听水阁,来到厅堂之时,一多半的贵女已经到了,而沈云簌是第一次来,由这里的管事重新安排座位。
她的座位在小官之女的前一排,而她不知,这是魏惜有意和那管事递了话,要她和庄家姑娘旁边落了座,因魏惜和与庄姑娘也都不上熟,只能要她自己主动些。
沈云簌刚坐下来,一位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女子在她一侧坐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淡雅之气。
沈云簌转脸看她时,那女子也是朝她微微一笑,朱唇粉面,人淡如菊,瞧着就让人欢喜。
这时,前面的魏惜朝她挤眉弄眼,当下便知道这位乃是哥哥的心仪之人庄姑娘,庄晓仪。
正当沈云簌思索怎么与她搭话时,庄晓仪却先开了口:“瞧你面生,不知姑娘芳名?”
沈云簌心口竟然有些紧张似的,机会可不容错过,见她真人太难了,于是脱口而出:“我姓沈,名云簌,工部侍郎沈弘之之女……兄长名唤沈时尧。”
本想循序渐进的认识,可又觉得十分不妥,不如直接禀明来意。
听到沈云簌那句兄长沈时尧,庄晓仪整个人僵住了,随即微微点头,并没有接她的话。
沈云簌顿时觉得窘迫,也有些气馁,三年之久,怕是这位姑娘已经忘了自家兄长是谁,或者说因兄长的不作为,已经寒了心,厌烦了他。
岳嬷嬷来了,沈云簌也收回了思绪,做到这般已经尽力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沈云簌的插花是娘亲教的,今日一番授课,方觉得自己以前学的只是皮毛,插花的时候,也是按照岳嬷嬷所授课的要领去做。